纪元年,通天山落成。烟云淡默广袤的城池和神像,草木春色,大好山河,为翱翔的金鹏尽收眼底,从星畿飘浮来的落英纷飞外城的顶空,飘散在神灵掌中。城守白灵庇披坚执戟,在城楼上相随白灵公身后,巡礼白灵国大小九十九城......
白灵守笑叹说:“既定花开花谢之亿年为一纪,想不到时间过的这么快,此时此刻,便是纪之始元。我愿终生守护白灵国,世代守护物神国度,但闻这霎那芳华。”其实白灵守尚存忧患,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是长生,随着上古物神的消亡殆尽,恐怕自己已是时【日】无多,除此之外,量的反噬使之【日】渐虚弱,白灵守不知道自己的威慑镇压和笼络怀柔还能维持多久的天下太平,恐怕颓老已是腐化了心智。
白灵庇笑对白灵公的慨叹,应声附和:“愿随主继神左右。”随从亦然附和:“愿随左右。”其实这也是白灵守的忧患之一,白灵庇原是白灵守的友神,志同道合,自量神衰,白灵庇子神年幼,至此由白灵守育化,承袭白灵庇的姓氏名号,职外城守,而白灵守并不相信自己的次神和子神,所以心血浇筑育化白灵庇,而白灵守认为白灵庇生性虽耿直忠义但懦弱仁慈,宁屈就,无意进取,不与世争,而一个氏族的统领又怎能如此。其实这也是白灵庇的忧患之一,白灵庇愁的却是身无长物受觑离任,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导致人亡城破。
声势并没有激发昂扬斗志,忧思随着白灵守掌中的缤纷落英穿过大好山河,草木春色,展翅金鹏,飘至九字卿府上屋檐......
天光撒满的庭院,古树随风轻摇,无华印身着行装,悬流苏,挂相印,携节杖,华妃及其家眷送至门外,一番耳语,低吟浅唱,印驱车上殿。白灵国都内城,历来长治久安,无论是采集灵能、量质于田园山水,还是贩制土陶于市井街头,都是一片井然有序,年幼的子神穿游在大街小巷嬉戏打闹,正当年的物神行色匆匆,颓老的物神坐而论道谈天说地。印心中慨叹,这大概是物神的长生之道吧,此前黄石氏人黄石阿大力谏白灵公不可行迁城之事,大概也是触景生情吧,那九国之间的辗转漂泊又所求为何呢。
富丽堂皇的内城大殿,是诸神朝议之所,其势不逊于一城,九枝城门但开,守城结界便退,登殿之路九十枝,每十枝有神守两侧,殿阶呈六色,每十阶有神像驻扶梯守两侧,台柱呈白色,浮白光,柱后七扇门,右为红黄蓝,左为黑白空,中为浮白光门。印自入门去,诸神平壁座,白灵公面北朝南【坐天向地】,诸神依照百职次第,分列两侧,印自居其左。既定,白灵公拟迁城入通天山,其右职理国的太国公阿大主反迁,说:“内城自建成以来千百余年已有风调雨顺之基业,各个氏族已在此安居乐业,我们已耗费大量时间和劳力堆砌成山,山未有水,水莫生木,木不成林,林无鸟兽,神如何存?公乃不需攫取量和质的上古神,而我等物神不可不食,入山属实不易,恳请三思。”
外城守白灵庇说:“内外两城相距不出几千枝,不如迁内城入山,若生变,可观山外变化,以备不时之需。”
内城守太守白灵典上说:“内城地处交汇,不易防守,从军议,宜转入山中。”
职育化子神的太德白灵子说:“迁城入山,不利于子神的育化。”
一番众议,议决迁城,印对迁城之事不置可否。例行惯例,白灵公依礼高谈阔论,然后拜九国公出巡体察国情,印循声应,然后出使。
内城城门大开,内城百姓沉浸在辞旧迎新的欢愉之中,顺带欢送九国公出城。无华印与次神华妃相会在城楼下,临别,无华印说:“家中老幼,还要拜托你了,这些原本都不是次神之务,愿君多担待。”
“临了且安心,此处有我。路上多加小心,我于此处思君。”说罢,在印的流苏上,系了一串铃铛。
传说无华印与无华符、无华章、无华录共出城去,或说除无华印外根本就没有那些神,或说可能是一神四分身。印驱车而去,拉车的白马乃是印和华妃的子神,无华东临。华妃久久伫立在高高的城楼上,望向远方,直到白马的身影消散于一望无际的茫茫......
与此同时,东华亭乃是拾集所造通天山之石而立之处,东方黄石国,黄石以为氏,创氏之神更以氏为姓名,谓之黄石。黄石令诸神收工,诸神问其故,黄石说:“此去经年,白灵国所求造山的石与土已经日益减少,想毕已近成山。山,是为战,联防也。物神国度,今日虽是太平,明日必有所不同,大国主神力通天,却有所忌惮,恐怕此战不同于以往,然始开国,不至于覆灭,必有所不同。黄石国乃东方大国,数子根基,世代积业,为的就是于此万象更替之时,能够坚如磐石。”
与此同时,北海岸乃是北方水后氏之地,国主水后成设宴庆丰年。城楼上,子神姬玉指着远方说:“那里是什么地方啊?”
水后成说:“那里是天界。”
“将来阿主可以带我去那里玩吗?”
“那里是白灵国的地界,我们水族人不可以擅闯的哦。”
“可是我喜欢的神明,就在那呢?”
水后成沉默了,姬玉的次神姬玌、长神【兄】水后伯等等去往天界后都没有回音。他不能抑制玉儿的思念,更无法抑制自己的。他从未打消过闯天界的念头。
与此同时,物神国度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之“夜”,一个物神受召入殿,直接面见白灵公。趁着夜色,内城门再一次打开,白灵公亲自送他出城......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