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那妖僧仿佛被此话打中心中某处,面相在善恶之间不断变换,断续说道:“老衲便是佛缘,只因被心魔所侵,故而做下如此孽债,你二人速速离开,日后再诛此魔!”
“妄想!今日你二人必死于此处!本座所做之事都是随心之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是错吗?”佛缘面露凶相地说道。
“阿弥陀佛,随心本无错,可若是将自己的快乐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本就是一种错。”
“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配拥有尊敬和权利!而弱者只有被奴役和抛弃!这就是道!”佛缘面色疯狂的说道。
“施主此言大错特错,施主之所以能说出此言,乃是因为施主不是弱者,若施主是弱者,可否愿意让别人欺辱,压迫,被人随意抛弃?”此言一出,那佛缘顿时陷入纠结之中,竟不阻挡槐婆手中之剪。
苍林和槐婆虽心中奇怪,但手上仍旧不慢,扫开周围火焰,苍林一剑刺穿那妖僧腹部,槐婆则一剪破开这妖僧胸口。
佛缘脑中被疼痛打断,下意识的嘶吼起来,两掌齐发,打飞二人,身上则鲜血淋漓,面部扭曲怒道:“今日你二人伤本座肉身,本座便要你二人魂飞魄散!”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众人耳畔便响起一阵叮咚之声,像是风铃抖动发出的轻快之音,急看向那声音源头时,黄河中便惊起出一道巨大浪涛,一水柱冲天而起,一鹤发女子立于水柱之端,身披白碧罗裳,眉系一串微小水晶,手执一束红白杜鹃,腰悬数十串冰晶薄片,那风铃之声便是此物发出,正从高处俯视众人。
“师傅!....徒儿不能...再随您....四海为家了,”余雪霏眼睛闪过一抹遗憾,气息奄奄的说道。
木叟,铁姑,你二人就是这样保护我的徒儿的?那水柱之上的女子见余雪霏气息奄奄即将丧命,而苍林和槐婆身上有伤,但是却没有致命,责怪二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徒儿。
“水婆,此事皆怪老夫无能,待事后我定与你解释,只是你速速灭了这妖僧,否则这妖僧恢复了元气,定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苍林面色惭愧的说道。
原来这鹤发女子正是五行之水,余雪霏的师傅水婆。
水婆眉头一皱,看向那佛缘妖僧,心中不由疑惑,按理来说这苍林和槐婆本事不下于自己,竟被这浑身魔气的和尚逼的向自己请援,但看自己爱徒命不久矣,无心细想,随手一道巨浪将甲板上的青莲火击灭大半,急忙登上甲板察看起余雪霏的伤势如何。
“师傅..快.......除了,”余雪霏用手缓缓指向那妖僧,水婆见余雪霏说出每个字都极其费力,急忙一道真元打入余雪霏体内,大声说道:“苍林,你这不是号称医术高明么?还不助我救人,莫非让这孩子死在你面前?”
苍林怀抱苍卓,急忙封住那妖僧退路,见水婆要自己救人,无奈道:“老夫何尝不想救她!可若是救她,这妖僧必将逃出生天!到时候定将害死更多生灵,做下无尽恶事,这天下苍生和一人性命,孰重孰轻,你且思量!”
“小僧已身中你等数道重创,性命也只在旦夕之间,施主若是想害小僧性命,只需拔剑一击,何必再污蔑小僧祸害天下?莫不是施主不想救这姑娘,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词来博人同情?”这佛缘见又来帮手,自己则身受重伤,若是继续斗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幸好那水婆一心记挂余雪霏,无心思考这来龙去脉,急忙出言挑拨。
“我不在乎什么天下!只是我这爱徒今日若是有半点差池,我便与你二人恩断义绝!”水婆一心记挂余雪霏,见苍林仍不来施以援手,四周河水也变的躁动不安。
水婆,枉你身为华夏五行!你既眼中只有自我得失,没有这天下苍生,那老婆子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诛灭此魔!槐婆说罢,铜镯直奔那妖僧天灵,往生剪紧随其后攻向那佛缘妖僧。
桀桀,你真元已尽,只剩些身上功夫,真是自寻死路!那佛缘一掌击开那铜镯,身上罗刹袈裟发出魔光罩住槐婆,一时槐婆被那袈裟中的修罗所制,幸好那修罗显然惧怕槐婆身上锐气,一时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那妖僧见槐婆被修罗魔光所摄住心神,只顾和那修罗相斗,无暇分心,急用手中金杖破开空气狠狠击向槐婆腹部。
苍林看那一击甚是厉害,若是命中轻则也得筋断骨折,连忙朝那妖僧身后打出三枚桃核,一枚直奔天灵,一枚直朝后心,一枚径直砸向脚踝,只要三者中一,那妖僧攻势必得一顿。
只是没料到那妖僧袈裟上的恶鬼护主,苍林的三颗桃核虽命中那妖僧,但力道均被那恶鬼所挡,那恶鬼挡住苍林一击,有些畏惧那桃核,连忙钻回袈裟,不见了踪影。
苍林见那妖僧动作并无干扰,金杖还是直奔槐婆而去,心中顿时哀叹不妙。
那金杖已快命中槐婆之时,槐婆感到风声,连忙将那修罗邪妖挡在身前,希望佛缘能看在这邪妖是自己袈裟一宝,能收住金杖,给自己争取些时间。
那妖僧见槐婆用修罗挡住金杖去路,面露狠色,一杖便贯穿那修罗邪妖身体,直奔槐婆而去,那修罗身体受损,急忙缩回罗刹袈裟之内,只是图案变的淡了不少。
槐婆见这妖僧竟如此心狠,连对自己魔物都没有片刻犹豫,不由得闭眼等死。
只是等了片刻感觉身上没有半点疼痛,急忙睁眼看去,原来是那水婆用一股水气冲开那金杖,救了自己一命。
那妖僧见水婆动手,急忙收起梵文铜钟,纵身越入黄河之中,想借黄河水流伺机逃生。
“苍林,好生照料我徒儿,我去灭了这妖僧!再回来和你计较。”水婆说罢便飞身越入黄河之中,那妖僧虽和苍林槐婆二人大战一场,身上受创多处,但仍和水婆在河中打的浪花四溅,传来一声声气浪之声。
“公公婆婆,我知道我命不久矣,肉身已损,元神已残,请把我放到黄河之中,我想在生命最后一刻也陪着苍浩,既然我们二人生为夫妻,死也自当相随,只是这孩子还望您二位抚养长大,让他定要做个正人君子,不坠那歪门邪道。”余雪霏摸着苍卓小脸,眼中流出泪水,回光返照的说道。
“儿媳,你放心,我定要让卓儿成为一个正人君子,不坠歪门邪道,”槐婆急忙应允道。
“快,将我放入黄河,我要和苍浩死在一处,也了却我生前最后一愿,余雪霏感觉到自己即将逝世,”连忙说道,言辞之中几近乎恳求。
槐婆眼含泪水看向苍林,苍林面容悲切,沉默片刻后重重一点头,默许了余雪霏这一愿望。
随着一声落水之声,余雪霏渐渐消失在了黄河之中,不见了踪迹,苍林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无力之感,拔出天木剑来将船上残留的梵文金刚铃劈了个粉碎。
忽然天边炸起一道水柱,水面上浮起一片火海,像是水婆与那妖僧决出了胜负,过了半响,那水婆手上冰剑粘着血迹,疲惫的登上船来,开口道:“那妖僧甚是厉害,连破我数道冰墙水障,若非他身上有伤,我怕是也非他之敌。”
“那妖僧跑了?唉,到底是埋下了祸根,现在那妖僧便如此厉害,它日成了气候,怕是要让天下苍生受难了。”槐婆惋惜说道。
“那妖僧中了我的冰魄珠一击,再加上他那一身伤势,三年五载怕是难以有所作为,若非那秃驴手中金刚橛甚是厉害,再加上有异火相助,否则他定然难逃。”水婆愤恨说道。
“咦?我爱徒呢?”水婆见甲板之上并无余雪霏踪影,急忙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