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力量……”没了魔气的侵扰,此时的惜蓉已经恢复了正常。
“本就不属于你的力量,终究不属于你,它们已经回到了你师父的身上。”路宏看着恢复的惜蓉,淡淡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谋划了那么久,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害了自己,还害了怜雪。”
“怜雪……小雪……”
惜蓉转过头,看到了不远处的怜雪,瞬间脑海里想起了之前自己掐住了怜雪脖子的影像。
“我……我杀了小雪,不不!我……我……为什么!”
“啊!”
看着地上怜雪那毫无血色的脸庞,惜蓉颤抖的爬向了怜雪。
怀里抱着怜雪,惜蓉眼前立时出现了刚才怜雪被自己掐住脖子,口中仍然呢喃着的那最后一丝话语。
“小雪,小雪,对不起,师姐,师姐不想的,是师父,师父她变了模样,正常时,只知道喝血杀人,疯了时,四处乱跑,只知道念叨自己的孩子,师姐我恨,我恨她,也恨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师姐,为什么你也要背叛我,远离我,呜呜……”
脑海里小时候和怜雪玩耍的场景,不断的在惜蓉脑海里浮现,让她那早已冰冷的心,慢慢的褪去了血色,久违的温柔,在怜雪被自己杀死的此时,逐渐代替了她的所有。
“桀桀!血!我要血,你们!所有人,都该死!杀了你们!我就能完美了!”
“杀了你们,杀……”
此时的白发女人已经变成了红发女人,她那苍白的头发,早已被血色掩盖,那略显苍老的脸上,却满是黑色的纹路。
她双脚离地半米,口中沙哑的声音透露出了一丝暴躁,双眼虽然依旧紧闭,却依旧速度不减的,直直的向着路宏这边飘来。
“师父!”
惜蓉看着眼前的师父,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仇恨,有的只是回忆和哀伤。
“虽然有些神奇,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你的师父,真正的她,还在心中,在灵魂深处,沉睡着,她的意识似乎在逃避,有种痛苦,让她不敢面对你们,面对外面的一切!”
路宏眼神看着越来越近的红发女人,鬼冥眼的力量,似乎在他之前那番话说出,心态有了丝改变的时候,增强了,正在突然的增强,让路宏似乎能看透红发女人的本质,直接观察到她的灵魂深处。
“师父她……在逃避……逃避小师弟,逃避我们。”
路宏的话,听了有些匪夷所思,但惜蓉却不知为何,愿意相信路宏所说。
“她的心魔在魔气的滋养下越来越强,恐怕只要随意的吸了我们任何一人的血,都能让她的心魔成形,一旦成形,你的师父就再也回不来了。”路宏声音沉重的说道。
“可是我,我又有什么办法。”本就受了重伤,又被吸了魔气的惜蓉,此时身体生机已经在不可避免的加速流失。
“她的本我意识在自我逃避封锁,如果能唤醒,或许她的自我意识可以抵挡的住还未成形的心魔。”
“毕竟,一颗强大的心,是可以战胜自己,战胜一切的。”
惜蓉愣愣的看着路宏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似乎被这个笑容感染了,征服了,这个笑容,让她重新拾起了丢弃的坚强。
“唤醒师父,强大的心,战胜一切,没错,我想起来了,师父以前说过的话,她说过的,我却忘了。”
“她告诉过我和师妹的,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坚强面对,不要失去希望。”
“你觉得她能行?”乌雏疑惑的声音传入路宏耳中。
“我只是觉得,她和她师父师妹一样,心中也有很多东西在压抑着,她一直所做的一切,同样也在逃避。”
“只不过,那毕竟是她的师父,有些事情,由她做,更有效。”
“死死死!”
红发女人看着走过来的惜蓉,便是凌空飞起,直接扑向了她。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对峙,不一样的却是换了个人,而结果又是否一样,犹未可知。
“嗯!还好!你还有一点气,我也还有一点力。”
路宏靠近地上的怜雪,手指在她的鼻尖探了探,确认还有气息,便直接将体内残余的神力,汇入了她的体内,为她疗伤。
“师父!你醒醒啊!你忘了吗?我是惜蓉啊!是小蓉啊!小时候我调皮,经常闯祸的。”惜蓉勉强挤出微笑,目光希翼的看着浑身黑气的师父。
“嘭!”
红发女人自然不会被惜蓉的话影响,她丝毫不理会的一掌打在了惜蓉身上。
惜蓉倒飞在地上,面色苍白,顿觉胸口沉闷不已。
“师……师父,记得小时候,每次犯了错,您也是这样打我的,只不过,那时的您,手很轻,很温柔。”
红发女人却不理会,径直走向了路宏和怜雪。
“不要师父!”惜蓉心中焦急,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四肢并用,直接爬向红发女人,死死抱住了她的双脚。
“您醒醒啊!求您了,这么多年,我错了,师父你也错了,我知道,您在想念小师弟,我还记得,那时候小师弟出生的时候,那小小的脸庞,是多么的可爱,我和师妹还抢着抱呢!”
惜蓉不断的用话语,试图勾起红发女人的回忆,可已经魔气缠身的她,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她的话。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惜蓉口中提起“小师弟”的时候,已经爆发魔气,要攻击路宏的红发女人突然停了下来。
惜蓉见此,面色一喜,顺着红发女人的身体,慢慢爬起。
“那时候,我和师妹和您,还在争吵着为小师弟取名字,师妹说叫小花,我说叫小蝴蝶,但您都没听,最后是您给小师弟定下了一个名字,您还记得吗?”
“平安!”
“平安!”
惜蓉和红发女人的声音同时发出,让路宏和惜蓉自己都是一愣。
“竟,竟然真的唤醒了!”灵戒中的乌雏惊讶不已,要知道按他的尝试,入魔的人,只有用外力才能阻止或击杀,光是嘴皮子上下一张,是无法唤醒对方的。
“这就是语言的力量,可以给予人希望,不过还是不够,她还没真正醒来。”路宏面色冷然,目光如电看着眼前的红发女人,同时也在努力恢复着体力。
“师父!你想起来了,对,是平安,陆平安,您说了希望小师弟平平安安过一生。”
惜蓉开心不已,这么多年了,她是第一次从师父嘴里听到小师弟的名字。
可惜事与愿违,当这个名字说出来的那一刻,红发女人更加疯狂了。
“不!不要!平安!”
“吼!”
“不要抢我的平安,都去死,都去死!”
红发女人浑身魔气鼓荡,黑色的魔气似乎在这一刹那,变的更加浓郁了。
“嘭!”
自红发女人为中心点,一股磅礴的气流如同抱着的气球,突然爆开,剧烈的冲击力将路宏、怜雪和惜蓉冲出老远,甚至是远处躲在角落的小芋头和昏迷的吴羽,都受到波及。
“不好!她的情绪受到刺激,魔气增强了,马上她的心魔就要真正成形了。”乌雏担心的声音传入了路宏耳中。
狂烈的气流吹在路宏脸上,却依然改变不了他那波澜不惊的神情。
“在我的字典里,永远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五方天人,镇摄魔秽,冥……”
路宏手掐引决,凝神观心,准备已刚恢复一点的神力,强行施展镇魂曲,镇压红发女人心魔。
“不行!以你现在的状况,恐怕根本无法吟唱镇魂曲,就算你意志坚强,强行吟唱,也会损伤神魂,那种神魂割裂的感觉,不是你可以承受的。”乌雏看出了路宏的打算,更加焦急的对路宏呼喊,甚至不顾自己正在戒指中温养的灵魂,要离开戒指去阻止。
“等一下!”
这时,路宏却突然停下了吟唱,阻止了乌雏。
“嗯?”
乌雏有些疑惑,精神力外发,随即看到了路宏面无表情的脸,此时路宏的眼神,正紧紧盯着一个地方。
顺着路宏的眼神注视的方向却观察,乌雏便看到惜蓉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躲在暗处的小芋头和吴羽,并将剑刃横在了吴羽的脖子上。
“陆雪蓉!”
“你看看他是谁!如果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杀了你的儿子……”
“陆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