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的变故。
就连邹云峰及各位长老也没有想到,刘鑫身为一个金丹初期境的前辈,竟然不顾身份向张闲出手。
想要阻拦亦是不急,除了邹云峰,在场之人恐怕无人能够拦下。
面对一个金丹境强者。
张闲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威压死死定在擂台上,若非张闲凭借意志在坚持,早已被压趴下。
“嘭。”
一掌之下,张闲击发的剑气轻易被轰碎。
紧接着,手中宽剑也寸寸崩断。
然而这一掌劲道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径直拍向张闲的气海。
若是拍中气海,张闲就算不死也会成为废人。
“吼——”
巨大的危机下,张闲喉咙中发出一阵沉闷嘶吼,狠狠咬碎了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其瞬间清醒了许多。
“嗡。”
张闲眼含精光,雾气笼罩的气海中突然多出了四团气旋,与先前的五团气旋交相呼应,开始极速飞转。
只是此刻场上情势大乱,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张闲气海中的变化。
心念一动,九团气旋化作灵力向着手臂狂涌,抬手轰出一拳。
“伏魔一震。”
拳影极速震颤一共有三道之多。
然而,张闲毕竟只是炼气境。
基础力量值太低,即便有伏魔一震叠加倍增,远不足以对抗一个金丹强者,只是稍稍阻滞了掌力攻击。
虽然只是阻滞了瞬间,对于生死一线间的战斗是不容忽视的。
“嗡!”
强大的压迫下,识海中的天道楼突然间轻颤。
紧接着,一股玄妙气息,肆意涌向气海。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刘鑫的掌力轰然而至,一股暴戾气息直冲张闲气海。
千钧一刻。
来自天道楼的那股玄妙气息,仿佛受到了挑衅,愤然迎击,刹那间将这股暴戾气息毁灭。
然而,这记毁灭发生在张闲的气海,根本承受不住两股力量冲击,瞬间爆裂开来。
“噗——”
张闲全身气血涌动,一口血喷出。
整个人倒飞四五丈,直接砸在了擂台下的花岗岩地面上。
“九师兄!”
“九师兄!”
文琪及一众弟子面露死灰,悲愤高呼道。
邹云峰等诸位宗门长辈也朝着张闲极速飞来。
这一击造成张闲全身骨头断了数十根,气海近乎被废,挣扎数次又摔倒数次,口中不停呕血。
却一脸倔强的盯着刘鑫。
然而,刘鑫一击未能杀死张闲,再次飞身击掌,誓要将张闲毙之掌下。
“嗡。”
突然,众人感觉到场上出现一股狂暴威压。
一道身影自身后大殿内激射而出,出现在张闲身前,伸出食指朝着刘鑫一摁。
“咔嚓。”
仿佛碎石崩裂的声响,刘鑫汹汹而来的一掌,瞬间被击破。
“金丹……中期。”
刘鑫身形疾退,嘴角隐隐有着一丝血迹。
来人身材很高大,须发皆白,面色红润光泽,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祖。”
“拜见老祖。”
邹云峰及几位峰主,以及众长老也已赶至,面色凝重朝老者行礼。
此人正是雾云宗隐世老祖邹四海。
邹四海没有理会众人,蹲下身伸手在张闲身上快速点动,又轻轻推出一掌,一股柔和气息灌入张闲体内。
“嗯?”
邹四海眉头微皱一脸诧异,手掌微微一滞,仿佛遭到某种力量的反震,打入张闲体内的气息瞬间消失。
“好纯净的灵力!”邹四海神色一惊。
沉思片刻,邹四海手中多了一个瓷瓶,倒出里面仅有的一颗乳白色丹药。
顿时,一股香气弥漫,丹药表层萦绕一层强大的生机气息。
“生机丹!”
邹云峰显然认出老祖手里的丹药,脱口惊呼。
邹四海丝毫没有犹豫,将生机丹塞进张闲的口中,摇头叹息道:“生机丹只能吊住一口气,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他的造化!”。
说完,转头看向一旁仍在咳血的刘鑫,眼中透着一股杀意。
“昔茹,先将这小家伙带回浮云峰,找个地方静养。”邹四海语气沉重道。
闻听邹四海话语。
梁昔茹顾不得行礼,一脸痛惜弯腰抱起张闲,在众人复杂的思绪中快速向浮云峰飞去。
今日一战,原本在文琪战败的那一刻,浮云峰的命运已经注定。
然而,张闲于危境中挺身而出,彻底改变了整个浮云峰的历史。
对于浮云峰来说,张闲必将成为一根支柱。
然而,令梁昔茹没有想到的是,仅是一炷香的时间,这根支柱便轰然倒塌了,这番变故,令梁昔茹内心几近奔溃。
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无论如何要保住张闲的命,即便张闲最终成为一个废人,浮云峰也会赡养他一辈子。
再看场上。
邹四海处理完张闲之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刘鑫,语气冰冷道:“不打算给我雾云宗一个交代?”
说话的同时,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在刘鑫及两个弟子身上。
虽然初期与中期只是一个小境界的区别,但邹四海乃老一辈金丹境强者,在此境界浸淫多年,绝非刘鑫可以抗衡。
此刻张洵正在给蔡斤嘴里塞丹药。
感受到这股威压,以及邹四海眼中的怒火,发自内心感到恐惧。
面对一位金丹中期境老祖的杀意,即便是刘鑫也没有丝毫机会。
何况,刘鑫心里也明白,若真是惹怒眼前的邹四海,即便玄极宗实力占优,恐怕也不会轻易与对方撕破脸。
要知道,一个金丹境高手,若是不顾背后宗门的生死,一旦拼命杀戮,玄极宗除了三位老祖,其他人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搞不好整个宗门都会因此而败落。
除非邹四海被三位同境界瞬间围杀。
否则一心想逃的话很难被击杀,就算逃不掉,至少也能拼死个把。
一般到了邹四海这种境界,若非解不开的仇恨,根本不愿意以命相搏。
所以,即便雾云宗势弱,只要邹四海不死,玄极宗纵然有想法也不会轻易动手。
“既然要交代,那我倒想问问,这小子杀我两个爱徒该如何算?”
此刻,刘鑫吞下了几颗丹药,伤势明显被压制,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决定先发制人。
“哦?”
邹四海目光聚敛,变得愈加凌厉,“可有证据?”
“有雾云城万宝阁及一众道友可证明。”刘鑫一脸义正言辞。
“这么说,有人目击你两个徒弟被杀?”
“这……”
刘鑫已然有些底气不足,想了想说道:“不过,我徒儿被杀当日,那姓张的小子与一个叫幽若的女弟子出现在雾云城,而且发生了一些不快。之后我徒儿便死了,为何他们早不死晚不死,姓张的小子一到雾云城他们就被杀,难道这是巧合?”
“中州域今天可有死人?”邹四海反问道。
“嗯?”
刘鑫闻听话语微微皱眉,接口道:“中州域人口何止万亿,哪天不死个几十万,这与我徒儿被杀有何关系!”
“师……”一旁的张洵欲言又止,显然看出了问题。
“那我问你,为何这几十万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你师徒三人出了玄极宗就死了,难道这也是巧合?”
邹四海语气平静,目光中却是杀意更浓。
“你……”
刘鑫神色巨惊,脸色涨红,这帽子盖的太大了。
“我今天暂不追究你们的责任,等此间事了,老夫定要找马老鬼讨个说法,至于你们三人,赶紧滚吧!”
木已成舟,邹四海也不想将事情弄大,否则双方都不好收场。
况且,此刻他有些担忧身受重创的张闲。
之前发生的一切,邹四海虽然没有到场,但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对于张闲的表现也是很震惊。
这样的好苗子,一旦成长起来,对于雾云宗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哼,我们走!”
“晚辈告辞。”
张洵向邹四海躬身行礼,背着蔡斤朝刘鑫追去。
“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竟不如一个弟子。”邹四海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暗自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