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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黑山老妖

被传送回人界的钟启灵,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考取功名,却毫无半点灵根的废书生,如今则是具有罗刹神通的天邪鬼。

钟启灵回到人间界时已入秋,太阳才刚刚落山,站在罗刹庙前的钟启灵,首先想到的就是回桃源村去看钟爷爷,还有一起相依为命的小狐狸。

天已经渐渐转暗,而罗刹鬼本就善于夜行,启灵以罗刹神通疾行百里,不过途经黑宕山时赶上大雨,他想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为好。刚好路过一座庙宇岚若寺,就是有些凄冷荒凉,钟启灵正打算进里面歇歇脚。而早在他之前,已有一位少年与背剑匣的修真道士在寺庙内避雨。

此时以至亥时,启灵打开庙门的刹那,不知为何?道士贴在门上的符咒竟被无意中烧掉了,道士急忙起身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行路至此的旅人,深夜时分赶上大雨,不曾想叨扰到二位还请见谅,待雨停时,在下便会离开。”

少年问道:“叶叔叔,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叶知秋表情严肃,谨慎的说道:“我们来此过夜实属无奈,此地阴气极重,恶鬼横行,地属黑宕山,此地更有一修为高深的树妖,黑山老妖。你我进庙后,我便在这屋内四周布下法器符咒结界,黑山老妖应很难察觉到我们才对。而就在他打开庙门时,贴在门上的辟邪灵符被毁,若我没猜错,他根本就不是人。”

启灵看向少年大概十五六岁模样,长相清秀,衣服穿着应是富家子弟,与自己现在的模样年龄相仿。反观背剑匣的修士,虽衣衫破旧,但是剑匣却是百年雷山桃木所制,并雕刻有精细的金丝符箓图案,这修士个子不高,留有两撇黑胡子,衣服上印有蜀字印记,一眼看去就知是道家门派的修真异士。启灵也感此地阴气很重,忽然想起自身邪煞宝衣是集煞气与邪魔之气一体,会对阴气产生影响,而就在他停留岚若寺歇许片刻,明显此地阴气逐渐变重,似有活跃不安之象,启灵只能以神识封闭自身邪气,与邪煞宝衣的煞气运转,附近暴涨的阴气才逐渐趋于稳定下来,而岚若寺周边阴气异动,身为地缚之妖的黑山老妖又怎能察觉不到。

山顶黑山府邸住着黑山老妖,他化形成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身穿象征富贵的高档丝织锦衣,声音也同样是不男不女。其真身为千年鬼槐树,已经在黑宕山这里盘踞近千年,常用被囚禁的女鬼去勾引过往路人,而他在将那些被勾起色心的男人们,精气精血通通一一吸干,以提升维持自身修为。

黑山老妖用不男不女的声音说:“就在刚刚,岚若寺那边似乎有短暂的阴气异动,应该是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小清、小卓你们过去看看,待姥姥先将手上的小书生吸食干净,随后就到。”

道士唤出剑匣内的法器宝剑,指向钟启灵,再次追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如果你是普通的路人,那为何辟邪灵符会自毁?”

启灵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向前走近了几步,修真道士显的更加谨慎。

“如果你在向前,我将不客气了。”道士表情凝重的说道。

启灵走了几步,停住脚步。不过这回没有触动屋内任何法器符咒,即使跨过红线,红线上的法器铃铛也未有响动。

“在下乃清云州清河郡人氏钟启灵,因离家许久,今回乡看望亲人,不知为何让道长如此戒备?”

叶知秋自言自语疑惑道:“这不可能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明明辟邪灵符被烧毁,可他并没有触动惊魂铃和法阵,我也的确感受到他之前身上有种不祥的气息,但他既然敢自报家门,说的并不像是假话,难道问题不是出自于他,可那又是因为什么?不好,先封住庙门再说。”

“叶叔叔,你怎么了?”少年在一旁不解的问。

叶知秋对眼前的情况虽有些犯懵,但还是保持着冷静。跃起至庙门处,掏出一张新的辟邪灵符单手结印,口中念道:“天地无量,乾坤借法,辟邪灵符勅。”从新贴在庙门处,并设下新的辟邪结界。

“启灵小兄弟,刚才恕我唐突,错怪了你。我乃大明帝国蜀山修士叶知秋,刚刚此地阴气暴涨,定是借你开门之机,强行破坏了我设下的辟邪灵符,看来是黑山老妖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应该就在岚若寺附近,我们先不要出去,这里有我的法器符咒结界护持,只要门窗上的法器符咒不被破坏,他一时半会还进不来,只要坚持到天亮,我们就能安全离开黑宕山。”

启灵疾行至黑宕山时,已经察觉到附近存在一股较强的妖鬼之气,应该是妖修习了鬼道,虽然强大但相对自身,还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因自身天邪魂和邪煞宝衣会对此地阴气产生影响,使得此地阴气暴涨而躁动不安,确实是他无意中忽略的事情。

上一世作为凡人的钟启灵,是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而钟天的残魂也只是在他的魂海中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虽然知道钟启灵身边发生的一切,可他却无法干涉,既不会对钟启灵产生任何影响,也无法主观去感知人界的种种气息。

启灵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道:“叶道长,还请不必在意。我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此地确实有些慎人,那就听道长的,等到天亮时在离开这里,在此也谢过叶道长。”

“启灵小兄弟,就算你不是妖魔,我也可以感受道,你绝对不是普通人。有件事我要跟你们讲,早在十年前,我与这黑宕山的黑山老妖曾交过手,那时我修为刚突破元婴,也就是聚灵境初期,被蜀山破例晋升为外门长老,并带领六名外门弟子外出历练。在途经黑宕山时,遭遇黑山老妖残害过往商人,身为道门修士本应替天行道,于是我与六名还只有练气、筑基期的弟子,准备共同铲除这黑宕山为祸的妖孽。本想为民除害,可这老妖怪修为高深,修为早已达到聚灵境后期大圆满境界,而他手中还有一面相当厉害的法镜,最后...。”

“叶叔叔,那最后怎么了?”少年司马征荣问道。

“是你们惨败了吧!”启灵说道。

“何止惨败了,我带领的外门弟子,除我之外全部殒命黑宕山,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如果当时不是我高估了我自身实力,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我还清楚记得当年,那名叫小倩的外门弟子对我说,师叔您快走,不要管我们。我惭愧啊!我之所以跟你们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这黑山老妖的实力深不可测,你们二人一定不要离开我设下的法阵。否则,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护好你们。”

司马征荣安慰道:“叶叔叔这也不完全是你的错啊,只能怪那老妖怪实在太强了。”

“征荣侄儿,你就别安慰我了,这次是你爹委托我将你带到蜀山,我开始确实想拒绝,说实话我没有脸面再回蜀山,更不配当这个外门长老,我隐姓埋名在清云州十年,若当初不是你爹司马东风收留我,今日我也绝对不会再穿上这蜀山的道袍,是我有愧蜀山。”

启灵听后十分气愤,不解为什么弟子都丧命这里,居然还有脸回这里,而不是找黑山老妖复仇,连门派都不敢回,这何止是没有脸面,就因为他强吗?那六名弟子就白死了吗?

启灵不悦的说:“道门修士除魔卫道本就天经地义,我不知当初是你高估了自己,还是你低估了那老妖。你的弟子殒命在此,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去找蜀山的同门前来灭妖,难道是为了你的脸面,那六名弟子就白死了。如果你已经怂到没有胆量去面对那老妖,为什么还要带这少年在回黑宕山,你当年就打不过那老妖怪,现在你又有什么能力说来保护我们。”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叶叔叔答应会尽全力保护我们,你还这样去说叶叔叔,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你觉得我们保护不了你,那你可以现在就离开这里啊!没人拦你。”

叶知秋面带悲伤的说:“征荣侄儿,他说的没错,都我太怂了,没有胆量。”

“呵呵,既然你知道自己怂,那我也不多说什么。”启灵嘲讽道。

“小兄弟,那你可知道,这里除了黑山老妖外,其实背后还有一个比他更强大的存才,黑山鬼王。修为更是达到第六阶灵元境后期巅峰,这黑山鬼王来头很大,还牵涉清云州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我就算回报蜀山,讨伐那黑山鬼王和老妖又岂非易事,这里不是大明帝国,而是魏国。我本想和征荣在岚若寺滞留一晚,隔日绕过黑龙沟,不御剑而行就为了躲避被黑山鬼王觉察,不过怕是现在黑山老妖已经知道我们在这了。”

启灵感觉自己真的听不下去了,听雨声也小了很多,钟启灵说道:“说白了,你就是个怂包,我不理解你是怎么想的,但作为一名修行之人胆小如鼠,说出去真让人诟病。你俩就在这里等天亮吧!在下有事要先行离开。”

“等等..,现在还不能出去,外面十分危险,黑宕山设有那老妖的迷阵。进来容易出去更不可能,更何况是夜晚,如果你现在离开,就等于出去白白送死。”叶知秋劝道。

“叶叔叔,不要拦他,像他这种人没必要救他,既然他想死,就让他去送死好了。哼...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救他又有何用?”

启灵嘴角微动,一笑而过,头也未回转身走出了岚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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