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老师,好精彩啊,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后宫佳丽大乱斗的情节写成小说啊。还有那些朝代,听起来都很有趣诶。哎,真的有个地球就好了,就能摸一摸老师你说的猫咪和狗狗了,一定超可爱的。”
以上为薛梦云的本堂课听后感,基本上已经成了宫斗剧的铁杆粉丝。这也算孟子撒下的网里捞到的一条鱼吧,逐渐把地球的点滴渗透出去,被人吸收。他最近收获的一条大鱼是孟不凡,孟不凡不排斥地球的存在,昨天与他初次在咖啡馆相遇时,孟子就知道这条鱼很快会上钩的。
但是孟子为什么要给别人灌输地球的存在呢,一开始也许是有和砂神赌气的成分,但也许更多是为了填补空虚?找存在感?毕竟身在异星很寂寞。
针对薛梦云的发言,孟子的回答是:“你们愿意来听课,我才会给你们讲这些东西,我可不会再到大街上去乱讲,或者大肆宣传,除非我还想像半年前一样被你们所有人通缉。”
“哈哈哈……”
全场哄笑起来,大家心照不宣,孟子的被通缉是个国民认知度很高的事件。
孟子举起双手:“所以,我的课都不允许你们做笔记,这是为了保护我,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谁会承认自己是个疯子的学生呢,对吧。”
又是一阵哄笑,他们更像是来听相声的,说不定就是把孟子的课当成相声来听才来的。
孟子瞅了瞅鲍勃,他倒是很老实,全程一语不发地听完了。孟子又看看表,道:
“今天还剩些时间,我再给你们引一个话题吧。”
学生自是意犹未尽,连忙点头:“好呀好呀!”
接着,孟子在讲台处来回踱步,一边移动一边盯着孟不凡,看了半天把孟不凡看得莫名其妙起来。
“怎…怎么了老师,我有什么奇怪的吗?”孟不凡低头打量自己道。
孟子十分随和的一笑说:“不,是接下来的话题跟你有关罢了。”他抬头:
“混星有很多职业,大家都来自不同的行业,刚才走掉的凯德听说是段子手,还写点小说,所以来听我的课找点灵感。就在在座的你们之中,其实有一位探险家。”
薛梦云听后眼神立刻就亮了,也没得人选了,直接就看向孟不凡问:
“探险家?太棒了,是你吧不凡。”
称呼竟然亲近了不少,她比较了解伊藤,知道他是个趋近于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肯定不是什么冒险家,那答案就只有孟不凡了。
“不凡”这两个字就像甜到发腻的蛋糕,让孟不凡闷了一下,或者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是腻得恶心的吐吐舌头?还是欲罢不能的回味呢……
孟不凡害羞的笑了起来,搓搓头说:“我应该不是吧……哈哈。”
他很懊恼自己在美女面前怎么是这副愣头愣脑的反应,还好像惹来了伊藤的嫉妒。但是没办法,他短暂的十六年人生里就没有女人这个概念。
孟子都替他暗叹口气,直接帮他解释说:“他是玩洞穴探险的,专门探寻未知世界,不是探险家是什么。”
薛梦云又亮着眼睛崇拜得很的望着孟不凡,活力满满说:“是探险家呀,不凡好棒,真棒!”
孟不凡赶紧摸头摇头:“不…不啦,只是业余爱好而已,呵呵,呵呵……”
反应真是太差劲了,尽管薛梦云的捧场在孟子眼里简直就是浮夸到令人尴尬。另外一旁被冷落的伊藤抖起了腿,心急火燎的催促孟子说:
“接着说啊老师。”
“好的好的,嗯……”
孟子应了这么一句后苦恼的摇了下头,他忽然有个根就不切实际的念头,那就是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一跟女人说话就害羞的男孩,不过他压根就记不起来他有没有儿子或者女儿。
“嗯……其实这个话题并不轻松,我也是看孟不凡手腕上的护腕才临时起意的。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
“什么。”伊藤一脸不爽问。
“我想问,如果你也是探险家,现在就身在未知的洞穴里,你和你的伙伴在洞里迷路了,出不去了。在快要饿死的边缘,你会吃掉你的同伴以求生存吗。”
“不会,当然不会。”
伊藤答得很快,不假思索,毅然决然。孟子则认为不然,连忙摇头道:
“不要理所当然的张口就答,认为人怎么了可能去吃人,太恶心了,死也不要什么的。换位思考,你不是身在太平盛世下,而是幽闭到几乎虚无的空间,时间不起作用,没有食物没有水,没人会发现你去救你。你饥饿到抓狂,饥饿感反噬一切感觉,包括恐惧。”
同学们重新努力的认真去感觉孟子营造的场景,但的确很难完全身临其境。就好比饱汉不知饿汉饥,没真正饿到死亡边缘过,总会认为饥饿无非就是少吃了点难受一下罢了。
所以薛梦云撅着嘴说:“嗯……我觉得我不管到了什么境地都不会去吃人的。”
“我也是。”伊藤跟着道。
孟不凡则默默点头。
薛梦云不解问:“老师,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令人绝望的话题呀。”
孟子笑笑:“只是由孟不凡忽然联想到了而已。不过呢,这个问题不仅牵扯了人性,还有法律的问题,你们没联想到吧。你们觉得吃人犯法吗?”
“当然!”薛梦云答。
“那么混星有相关的法律吗。”孟子问。
“这个……应该有吧,不清楚哦,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被吃啊,所以没关心过。”
薛梦云楚楚可怜的样子,吃人这个话题显然使她难堪,可她参与度很高,明显是表里不一。
孟子一直在讲台处走来走去,现在停下来,敲敲桌子,道:
“在地球,有人做过这么一个设想实验,假设五个伙伴去洞穴探险,后来被困洞穴中,弹尽粮绝,光芒尽失。有一人提议用抽签的方式选出一人让其他四人吃掉,以此撑到救援人员到来为止。后来他们果真这么做了,而且是提出建议的那个人被抽中,被吃掉了。因为他被吃掉,其他四个人又撑了一段时间,最后获得了救助。
那么问题来了,这活下来的四个人,到底有没有罪呢。”
学生的表情难看极了,瞪眼,啧啧,沉思。直接说人吃人,他们总是置身事外,感觉这是个很飘忽的设想。但是让他们当法官,代入感就强烈了,他们明显很用力在思考,然后卷进了道德、法律和本能的漩涡之中。
鲍勃手抱在胸前,第一个回答,声音还彬彬有礼:“您说的是《洞穴奇案》,吃人的几个人到底有没有罪,答案其实是会随着很多因素而改变,所以没有具体的定论。这是个在矛盾漩涡中不断升级的难题,它的本质就像矛和盾一样本身就是矛盾的。”
“嗯。”孟子很认同的点头。鲍勃还没说完:“首先,抽签是一种公平的方式,既然大家都认同这种方式,那就是允许自己被人吃掉。但是,吃人就要杀人,法律规定,杀人肯定有罪。可是这是被杀的人允许的杀害,法律却不准你用任何理由去杀人。这时候,矛盾就激化了。如果再把更多的因素考虑进去,比如当时的环境,还有判决这个案子的时代,社会认知风向是否改变等等,结果……”
“哎哟,讲个屁啊,听不懂。”伊藤故意阴阳怪的气打断鲍勃。他确实也没太听得明白,但主要是看不惯鲍勃耍了横又来耍聪明。
鲍勃声音忽然就低沉了:“伊藤,你一向都是这样,习惯性打压比你能耐的人。你以前经常这么对我还记得吗。”
伊藤拍了下桌子,猛地回头:“记得啊,怎么,不服气?”
“鲍勃!”
孟子和薛梦云同时喊了鲍勃,而不是制止伊藤的作死行为。这说明伊藤是不听劝的类型,鲍勃也许是。不过孟子喊了并没有接着说话,他把话语权给了薛梦云,认为她的柔应该正好克这两个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