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男使自始自终没有多嘴问过一句为何指挥官要去位于第八十字大街那,一座石头荒山附近,他只是担心的提醒:“这片区域就是会咬人的怪兽出没的地方,您要小心啊。”
“嗯。”指挥官只轻声应了一句。
“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我下车之后你立刻就去找五号男使,然后按我之前说的话做。”
“明白了。”
“嗯,另外今天拒绝一切访客。”
“好的,我通知前台的女使。”
对话结束后,指挥官暗自愣了一小会,直到男使告诉她目的地到了。这一路开过来,越是远离第四十字大街,街上就越发萧条的感觉,行人步伐缓缓的,脸上不是惬意,而是彷徨。指挥官一直揉着太阳穴,第七十字大街街上竟然出现了乞讨行为,混星从没有过这种状况。
“小心。”
男使在她下车后又提醒一次,她没吱声,自顾自的走了。不过她是冲着目标的反方向走的,男使调头离开后她立刻返回下车点,然后往反方向走。她慢慢的远离人区,爬上石头荒山,山并不太高但是碎石很多,不停地跟她的高跟鞋做对。不过看得出她驾驭高跟鞋的技术很高超,鞋子全程都没有脱落或者崴脚过。
爬一段,她会停下来回头望望城区的方向,这山不是太高,总是望不见城市的全貌。后一次停下休息的时候她竟然自言自语了:
“明明不想用那种语气的,可是说出口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命令。”
四下无人,她终于短暂的脱下面具,擦擦汗又戴上。快到山顶的时候一座石头城堡出现了,很气派的建筑,门前有用石墙围起来的大院子,院子中轴线上居然还有喷泉,虽然没有泉水从里面喷射出来。城堡主体看不出来是哪个主流的款式,反正不是四四方方的,而是像大酒桶一样是圆的。各种装饰的石雕和凸起的部位都是弧形的。
指挥官显然很熟悉这里,径直穿过院子走进了石头城堡。一进门就能看见城堡里近乎空荡荡的,除了一张长沙发外几乎空无一物,这就是被慌弃了的城堡。
指挥官听到一声“滋滋”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影就略过她眼前。
“咦?”楼上同时有个女人发出一声疑问。
指挥官向后闪躲了一下,谁知那黑影又飞了回来,速度还挺快,这回咚的一声猛地撞在她的面具上。她有些惊愕,退后一步四处张望,心说是什么鬼东西。
“欸?”楼上又是那个女人奇怪的叫了一声。
黑影第三次撞了过来,指挥官挥手去拍它,可没想到它就像个超级迷你型的轰炸机一样瞬间下降高度,撞在指挥官胸口,然后顺势钻进她衣领里。它在她衣服里极其不老实,绕着她全身爬来爬去。
指挥官扭了起来,扯动衣服疯狂跳跃,好似正在进行一曲疯狂的佛朗明哥舞,想把它给抖出来。
“什么鬼!”
楼上的女人把什么东西一摔,也是踩着高跟鞋噼里啪啦从楼上跑了下来,然后跟指挥官瞪大眼睛:
“黑寡妇?”
“什么?”指挥官也瞪着她。
老瞎闻讯从门外跑了进来,不知为何赤裸着上半身,一身松垮垮的满是褶皱的皮肤。他急问:
“怎么啦?谁在叫!”
指挥官扭过头去看他,赶紧又扭了回来。楼上跑下来的女人是虫姐,对着老瞎一副嫌弃的样子说:
“老瞎,你那老头身材能遮起来么,有碍观瞻,看你都把黑寡妇妹妹吓成什么样了。”
老瞎已经在穿衣服了:“哎呀,我在外面甩膀子嘛,肩颈痛。你们怎么啦,叫那么大声。”
指挥官并不认识虫姐,所以对她的存在感到意外,而且那个指甲盖大的小黑点又在她衣服里作怪了,害得她继续扭动身体。
“有……有个小东西跑我衣服里去了。”
虫姐把屁股扭向一边,叉腰说:“怪不得我说镜头怎么忽然变得那么香艳了。”
“什么意思?”
指挥官问,初次见面,她对虫姐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她终于把小黑点给抖出来了。黑点吧嗒一下被甩到地上,因为太小看不清是什么,为了不让它跑掉指挥官抬脚就朝它踩去。
虫姐仿佛瞬间消失了,再次出现,她竟然已经滚到了指挥官的脚下,然后再是一瞬间又消失了。其实她并没有消失,只是俯身滚地的动作太过迅速就像消失或者瞬间移动了一样。她滚过后,地上的黑点就不见了。指挥官收回脚,说了两字:
“好快。”
虫姐起身,很欣赏对方的表情说:
“你也不赖,居然看清楚了我的动作,怕踩到我有意缩了下脚。”
“你是谁。”指挥官问。
虫姐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往自己两根手指头之间吹了口气,宝贝的很说:
“哎哟,可别把我的宝贝儿弄坏了。”
“那是什么东西?”指挥官又问。
虫姐摊开手,把黑点放掌心:“这是我的虫儿,地球带来的,就这么几只可得宝贝着用。”
听到地球两个字,指挥官明显变得谨慎却又发出不屑的声音。老瞎穿好了衣服横到她们两中间去,先对着指挥官说:
“你怎么来了?”
再对着虫姐说:“你说镜头,难道已经连接上了吗。”
结果两人都没理他,虫姐“哼”的一声转身走从哪下来的就从哪回二楼去。指挥官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走到哪她的脸就跟着转到哪。
指挥官不服气,架子十足道:“这里除了我的允许外不能住其他人。”
虫姐站在楼梯半道回:“是是是黑寡妇大人,这儿估计是你的城堡,尽管除了石头外几乎空无一物,不过身为最高指挥官,这对你来说小菜一碟,我的意思是,你很富有,何必在乎这么座空房子呢。”
“黑寡妇是什么?”
指挥官更在乎这个。
“一种蜘蛛,也可以指代一种人。”
“蜘蛛是什么。”
“可以让男人也失声尖叫的生物。”
“地球生物?”
“是的。”
“哼。”指挥官不屑的冷哼一声:“又是个有异星幻想癖的人。”
虫姐也不屑一笑:“哼哼。又?你指的是地球菌吗。”
“除了他还有谁。”
虫姐耸耸肩:“无所谓,他也是我的宝贝儿,跟这些虫儿一样。”
“宝贝儿”三个字明显又让指挥官唾弃了一回,而且她有一点点对这个称呼方式不悦。虫姐继续大摇大摆上楼去了,老瞎赶紧拍拍指挥官小声说:
“快跟我来。”
指挥官招牌又习惯性的叉手抱胸,暗示她受到了冒犯,现在有些火大。但老瞎才不管这些,自己先上楼了,给她丢下一句:“赶紧上二楼啊。”
她一个人被丢在了空荡荡的客厅。这是她的地盘,她还是混星除了砂神在最有权利的人,可她刚受到冒犯以及虫姐破坏她的规定,她却被无人问津的丢在这,没人给她一个交代。
不过这又如何,她只能怄气跺一下脚,最后还不是乖乖上到二楼去了。她上楼梯的速度故意放得有些缓慢,每上一级台阶,她都会把头扭向不同的方向看一看。手摸在冰冷又有些粗糙的扶手上,仿佛同时摸到了遥远的记忆。
二楼有六个房间,她推开前两个的门,里面都是空荡荡的,直到第三个房间,推开,才看到了一张吊床。吊床下放着一些行李,屋内挂着女人的衣服,还有一张拼接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非常淡雅的花。
指挥官接受虫姐住在这的事实了,因为这就是一间女人的房间,而桌上那束花让她心情大好,爱屋及乌,居然因为花就没那么讨厌虫姐了。她鬼使神差走进去摸了一下,发现花是假的,是用纸张涂上颜色后组装起来的。发现真相的她有些失望,隐隐的叹了口气说:
“我是说怎么没见过这种花,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这么……的花,原来是假的。”
她词穷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花的样子才好。虫姐和老瞎看看她,然后互相对看,遗憾的摇了摇头。
虫姐婉转了一些道:“如果世界上真有这种花,我会给它取名叫芍药。”
“芍药?这花是你做的?”指挥官歪头问。
“那当然。”
虫姐没工夫再看她了,而在专心摆弄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房子里的一切都生硬而古朴,只有那束柔软的花和这电脑显得有些生气。老瞎也目不转睛盯着电脑,指挥官感觉自己今天真是受尽冷落,不过也没辙,走到了电脑跟前。
电脑处于工作状态,正在播放视频,虫姐和老瞎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指挥官俯下身子也伸头贴近屏幕去看,可一时间并没有看明白电脑里在演些什么。这时,虫姐忽然狠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