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屏蔽了砂神的信号,这半年来混星依旧照常运转得很好,这说明没有砂神的指示你们也能管理混星。”孟子道。
指挥官说:“先生,你还是在怀疑我们最高局编造了一个砂神,从而欺骗管理局去控制百姓吗。”
孟子点了头,指着她:“或者,你就是砂神。”
指挥官猛地把椅子向后推,轮子滑出去很远,她站起来有些抓狂的转了两圈,然后冲到他跟前大拍桌子道:
“先生,别玩了,你早就猜出我们请你来的目的了。”
孟子举手投降:“淡定点女士,你淡定的样子充满了神秘感,不要破坏它,我喜欢压力下绞尽脑汁的感觉。”
“你觉得这是一场游戏还是较量,你享受玩弄别人的感觉?”
“哎呀,彻底漏出来了!”孟子文不对题。
指挥官立刻站直,护住胸口,但其实是她的头发露了更多出来。她直摇头:
“你真是个恶魔!”
孟子叹口气,继续举手投降:“女士,这是一种情趣,一种叫做情商的东西,虽然你们混星人缺少点这个东西。”
“情、情趣……”指挥官嘀咕。
孟子坏笑:“好了,我感觉你要想歪了”。
指挥官又产生了莫名其妙心跳加快的感觉。
“我承认之前都是在跟你打太极,有玩的成分,现在,可以开始我们的主题了。”孟子放下了手道:“而且我希望,你能让我抽一支烟。厕所在哪?”
指挥官答应了他的要求。
“那。”
“谢谢,请把烟还给我。”
指挥官递给他:“记得打开抽风。”
“遵命女士。”
孟子拿烟的瞬间,指挥官还是会紧张,心跳加速。
孟子也不是纯粹为了抽口烟,刚才签字的时候一低身,他偶然发现卫生间旁边好像有一个通道。那会是“天梯”的入口吗?
他去卫生间后已经调查清楚了,卫生间旁边确实有一个通道,应该是一个比较长的回廊,兴许天梯就在回廊尽头。
吸完烟,他装傻充愣的回来了。而指挥官也是趁他去厕所的功夫重新调理好情绪,第三次摆出沉着冷静的姿态,这意味着局面又从零开始了,两边站在相同的起点。
回来后孟子没有坐下,而是屁股靠在办公桌边,双手揣兜。
“别误会,我就不对着你说话了,烟味散一散再转过去。”
“无所谓。”指挥官道:“以前你说过一番有趣的话,你说地球的人类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
“没错。”
“都是用什么打的?我的意思是什么武器。”
“飞机,大跑,枪等等,这些武器你们这都有。”
指挥官点点头:“嗯。你会幻想地球有第三次,甚至第四次世界大战吗。”
孟子似乎鼻子痒,用手碰了一下,哼了一下:
“有个伟大的地球人说过,他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用什么打,但知道第四次一定是用拳头打。”
“为什么?”
“战争是毁灭性的,极有可能让人类的历史就此消失。”
“所以,那个伟大的人说的话就是你幻想的话,地球就是你幻想战争过后的混星?”
这个定论有意思,与孟子有时的想法是一致的,混星恐怕就是倒退的地球人类文明。
“半年前你的演讲里提到,混星是低劣的地球。”指挥官道。
孟子回:“现在我也这么认为。”
“你懂怎么种水稻吗。”
“呵呵呵……”
孟子笑得很无力:“怎么,砂神不跟你们说水稻怎么种,你们就连米都吃不上了?”
指挥官很严肃:“实际上,是的。混星快要断粮了。”
孟子也严肃起来:“除了水稻,还有什么是没了砂神,就没办法运转下去的?”
“很多很多,基本上所有的东西。砂神就像母亲或者父亲,告诉我们哪有吃的,什么可以吃,什么东西可以用。但是,东西有吃完的那一天,砂神不再告诉我们粮食在哪里后,我们就会饿死。”
孟子道:“好比,一台机器坏了,砂神说是螺丝松了拧一下就行,你们就去拧一下。你们其实根本不懂机器运作的原理也不会创造机器对吧。”
指挥官闷了一会,才不甘心的说:“是的。”
孟子冷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混星人愚笨又易满足,就是因为没有机会动脑子。砂神给你们安排好了一切,你们享受就是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没人会去考虑,因为除了你们神使以外,恐怕大部分人连活鸡都没见过,更没见过鸡下蛋。
你们就像被饲养的鸡,砂神给你们投饲料,你们拼命吃。也没人想一下饲料是怎么做出来的,所以砂神哪天不投喂你们了,你们就活活饿死。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混星的某些科技很发达,甚至超越了地球,比如私用飞行器。这些东西需要人造,不懂得原理,你们是怎么把它们制造出来的?”
“我们最高局有专门负责各板块的神使,机械这一块,只要负责拼装就行了。材料的话,砂神会让人送来,从平行境送来。”
指挥官手指向天。孟子转过去看她一眼,就跟着抬头。一开始看见的是红色的天花板,孟子马上就恍然大悟:
“你是说用你的办公室顶上那根直通天际的大圆管来运输材料?”
“是的。据我们所知,我们头顶有八个平行境,它们漂浮在混星周围。平行境里居住着人类,科技等等都比我们发达。砂神……恐怕也是掌管着平行境,甚至就是平行境的佼佼者,替平行境管理着我们。”
孟子马上就异想天开,眼里闪耀出渴望的光芒,他的新目标明确的出现了,不想再跟混星的愚人门玩了,直接去平行境吧。
他转过身,低下身子明示指挥官:“你们去平行境看看不就明白了嘛。”
“通往平行境的电梯只有少数人有权限,我不在其中,神使们也不在其中。有权限的人手里握有一把钥匙,扭动电梯里的锁眼才能使用电梯。”
孟子瞄了一眼桌上的IC卡:“你……真没有权限?”
“没有。”
孟子死盯她,她完全不为所动。
“好吧女士,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没有了砂神的指示,你们就没科技,断粮了。可是水稻种植的方法你们管农业的是知道的,总不会砂神不下命令,就连水稻都不会种了吧,健忘?”
指挥官头疼说:“种水稻不难,但是这一季基本是颗粒无收。同样的方法,同样的种子,同样的土地,但是种不出来。”
孟子不明白了,还有这种事?难不成土地也听砂神的?不,如果同样的种子一样的种法,种不出果实来,那就很可能是土地的问题了。
“去检查土地呀。”
“我们不会。”
“你们……天呐。”
孟子直翻白眼。指挥官直言:“所以我才问你会不会种水稻。老实说,是你屏蔽了砂神的信号才造成了混星的危机,你是不是该负起责任来?同时也可以证明你的地球高端论。”
孟子才不吃激将法,远离桌子高举双手,赶紧把自己往外摘:
“少来!也许之前我会这么想,心里对无辜的混星百姓抱有歉意,但是今天中午有个半人半兽的家伙闯进了我的地盘,我才意识到我掐断信号是帮了砂神一把啊。实际上,有人还是继续收到了它的信息,但是你们神使却没有。
这说明什么,说明混星断粮什么的跟我没关系,说明砂神……”
“别乱猜!”
“好我闭嘴。”
孟子果真紧闭双唇,一直举着双手。他在散发他的无辜,也表明他随时可以潇洒的离开。
指挥官给了他一张照片:“闯进你咖啡馆的半人半兽是这个样子的吗?”
孟子拿过图仔细看,一边嘀咕:“早就知道我开了咖啡馆,你们在监视我?”
“全混星都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
“我不信。今天闯进来的半人半兽不是它,闯进来的是长颈鹿。”
“长颈鹿?”
孟子把照片还给了指挥官:“是的,长劲鹿,地球生物。你的图更猛,是老虎。”
“老虎?”指挥官很疑惑。
“是的女士,不要重复我的话。它在哪?”
“不知道,这张照片抓拍在三个月以前,就再也捕捉不到它的蛛丝马迹了。我们不明白,砂神这是要干什么,创造出这种……这种……”
孟子无奈叹气:“这种怪物对吧,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所以我才说你们的砂神想要……”
“闭嘴!”
孟子捂住头,然后抓狂的甩甩手:“好吧好吧女士,活在你的崇拜里吧,鸡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被人养来吃的。那么女士,不让我唾弃你们的神,不让我怀疑你们的神,那你叫我来做什么,真是只是帮你们种水稻?”
“如果你先能把水稻种出来的话。”指挥官道。
孟子静了静,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走回来:
“来做个交易吧。”
“什么?”
“送我上平行境去看一眼,我就帮你们拯救混星。”
“先生,我真的没有权限,你也不要大言不惭的用拯救这两个字,人不是万能的,神才是。”
孟子不屑一笑,心说“那我就来当这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