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有时间我们再切磋!”魁笙自大的说着。
宝宝点头,他想他也该离开了。
夜晚,水君拿到了一颗生命珠,知道了白天的事情,也就安心的离开。他想,他可以重建水宫。
而宝宝则带着人数不多的族人,和麒夜一起回到了谷中,他想,在娘亲未回来之前,他都不会离开。
无间的风,轻轻的卷起了落叶,尸体全部消散,而所有的入口全部被宝宝封锁。这将是一座死城,让它永远的沉寂在地下。
他自有意识来,漫天飘着白色的柳絮,轻飘飘的,坠落在他的身旁,飘落在他身上。那时候的他,还是挂在树枝上的一颗长不大的蛋。
凭借着灵性的记性,他记得很多人都在看着他时,称之为一棵无法结果的天使树,而他是那颗树上唯一的一颗白色的蛋。
有人经过那树时,总是会留下轻微的叹息声。那时候的他,不懂,甚至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经历了多久,当他感觉到一阵微风从他身边滑过时,树枝颤动了下,而他的世界也随之晃动着,他害怕的紧缩着身子,就这么又过了很多年。而那些之前还时不时来看他的白胡子似的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到最后几乎天地之间就剩下他了。
之前他还好奇,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那好奇也渐渐变了,心里堵得慌,越加的难受,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这么时不时的陪伴着他,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那种让人想哭的感觉叫什么——孤寂。
当吱嘎吱嘎的破碎声在他耳边响起时,他茫然的看着四周,白茫茫圆圈内,似乎出现了裂痕。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就在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他的世界以垂直方式往下坠落,重重的接触了地面。世界破碎成了一块一块,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享受到了大自然的召唤——风的呼唤。
耳边是那轻流着的风声,吹拂在脸上暖暖的,那是他从未享受过的一种感觉,是什么呢,似乎是温暖。让他胸口那颗小小的东西很快跳动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这种遍地全身的感觉很舒服,让他忍不住想多感受些。
他赤脚,就这么在满地的飘絮上踩着,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又过了很多年,他长高了,已勾到了树干。他每天撑着脑袋,就这么站在树下,仰望着那些树叶浮动的规律,似乎只要风一来,它们都会开心的动起来。而他,努力的在树下跳动着,很想很想快点长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地之间,依旧飘絮飞天,而他只是赤脚光身,就这么围绕着一棵树,他偶尔撑着脑袋,偶尔张大四肢就这么躺在地上,仰望着那白茫茫的天际。
困了,便闭上眼,感受那徐徐而来的清风。倦了,便闭上眼,感觉自己正被什么温暖所包围着。
他的世界,很干净,干净到只剩下漫天的飞絮。他的世界,很单纯,单纯到只有一颗树,一阵风的陪伴。
“快看!”一道惊呼声,将他从睡梦中吓醒了。他傻傻的坐起身,歪着脑袋,看着出现在他三米之远的几个白胡子老人,他们脸上那错愕的神情,让他很费解。
为什么呢?
“孩子,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一面容和蔼的老人凑到他的面前。
“……”
“孩子,你后面的翅膀怎么还没出来?”
“……”
“孩子,你的衣服?”
“孩子,你有没有受凉了?”
他就这么看着他们围绕着自己,看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凑过来,他动了动唇,张开嘴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响。
“这孩子智力尚未打开,看他那双眼睛就知道是个心善之人啊!”站在最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白胡子老人缓缓的总结道。
“哎呀,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奇迹。”
“就是,居然还能撑到我们来。”
“我们还是快点给他一套衣服穿穿,免得被这风给吹的着凉了。”
就在这些老人家你一句,我一句之后,他被莫名的簇拥离开了。
很多年之后才知道,那些老人家都是天宫上了年纪的天使长老,而他是一个例外,一个众人眼中的奇迹。因为他的那颗母树从不曾结过果实,他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天使生来,本就脆弱的禁不起风的洗礼,而他一出生,享受了三千多年的微风,却没有死去,在长老们眼中,他是个怪胎,是上帝的恩泽。
他在众多长老的教导之下,总算了解了基本常识,了解了自己是个什么东东。至少,在众多长老的宠爱之下,他学会了张嘴,发出了简单的音。
他开始和众人一样,学习认识自然界的一切。他知道了一个关于她的名词——风。只要一有功夫,他就会寻找那一缕给他带来温暖的风。
几近周转,终于,找到了风的源泉。
他扑腾着翅膀,看着那高高的云端,奇怪的看着它们在他眼前飘动着。他试着飞上去,可是好几次都跌落了下来,摔疼了屁股。
他红着眼眶,噘着嘴巴,有些不甘心。因为他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她的存在。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蛋,吹起了他的发丝,似乎在安慰他。
他咯咯的笑着,感觉那风似乎在挠他痒痒,似乎在陪他玩闹着。所以他忘记了一时的痛苦,忘记了自己那不经意闪现的情绪。
第二天,他还是去试了,只是再次失败,他还是重重的摔下来。每当他就这坐在地上,羡慕那云端时,那风就会轻轻的扬起,他只需闭上眼,就能感觉她的存在。仿佛,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