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了,为了我!”毕赢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只是很努力的想要改变他这个决定。人是为了她受了伤,她有责任照顾他。更何况,自己的宝宝还需要照顾,将水君放在她的房间,才能两人都兼顾。房中多了一个人,也不会影响到他,反正除了第一次她主动邀请他睡在床上之外,他都不曾睡过床了。
无极夜碧绿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他抓住她的手腕,大声宣誓道:“如果我在场,我也愿意为你受伤。”如果他知道她有危险,他会去的,即使无法白日出现,他也一定会救她。
没人知道他在夜间的痛苦,永远看不见那畅游的蓝天白云,那种痛,只会助长他心中的恨,总有一日,他会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有一日,他也要让她们尝试如此痛苦。
毕赢一愣,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大声的对她说话,而且……这和她说得似乎毫无关系吧。
不过,如果他在场的话,他的确会不顾安危的也为她挡那掌,她相信的,否则就不会答应嫁给这个相处不到一个月的男人了。
“夜!”毕赢很郑重的唤道。
“我无法和他同处一室,求你了,好不好!”无极夜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软化,呈现的是他最脆弱的一面。
毕赢不知道他和水君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她没办法不顾及他的感受。
“白风,将水君抬到宝宝的那个小房间去!”毕赢转身,对着白风吩咐道。
白风点头,和映花一起,将受伤的水君抬到了隔壁。
“谢谢!”无极夜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只为了她对他的让步,这足以说明她心中有他。无关记忆,无关她是否苏醒。
毕赢呆呆的愣住,手小心的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着小孩子一般,看着那双碧绿的眼瞳,她就不忍心将他推开。生活在黑夜的人,本来就孤寂,更何况,像他这样有着故事的男人。
她今日听到水君惊讶的说,“是你!”
就清楚的明白,他和他认识的,说不定和她也有扯不断的联系,她会好好去了解,了解他的一切。
“咳咳——”某人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么肉麻的事情,只能假装咳嗽,好引起两人的注意。
呃,她还抱着他。
毕赢面色一红,立即推开了身边的人。头微微低着,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还昏睡的宝宝,敛去一丝尴尬。这才转身对倚在门旁的两人道:“怎么样,那人离开了吗?”
“嗯,本来可以将他捉住的,但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丑女人,将他救走了。”幼雪似很苦恼的模样,随即又大叫了起来,“哎呀,谷主,忆月受伤了。”
啊——
毕赢立即起身,跑过去,将她扶住,看着那肩头已经变色的血迹,大吼道:“快,快去叫白风!”
不一会,白风过来了,一看伤口便沉了脸。
那肩头受伤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肉呈现了黑色。
“什么样的人下的毒!”她咬牙问道,握着那火焰针的手咯咯作响。看过这么多病人,从未见过如此惨状,可想而知,下手的人有多歹毒。
“一个丑女人,她只是轻轻的打了忆月一掌,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幼雪很努力的回忆当时的情况。
“怎么会变成这样?”毕赢跑去一看,那肉已和衣服连在了一起,似乎还发着阵阵臭味。
白风拉开自己的衣服,拿出里面不同大小的火焰针,一一将它摆在桌上,然后转身吩咐道:“幼雪,去烧热水,顺便帮我掌灯。”
“忆月,那毒已经入骨,我要帮你刮骨,能忍受吗?”
忆月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刮吧,下次再看到那女人,我也要让她尝试下!”就知道那一掌打下来没好事,她已很多年没有病痛之苦了。
死不会死,只是痛一点而已。
“白风,没有其他办法吗?”毕赢眉头高隆起,很担心,也很心疼。她们四姐妹和她相处了近三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刮骨,那是怎么一种痛苦。医院里,抽取骨髓都要打麻醉。更何况,要将这些腐烂的肉刮去……她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况,就忍不住难过。
又是因为她,如果不是为了她,她们都不会受伤。
“谷主,不必自责。这次只是意外,下次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再发生了。”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将火焰针放在火中烧烤着,等待那红色的针开始发热,她才抽回。
掀开她肩头的衣物,白风不忍心的看着角落处的人道:“麻烦你,捂住谷主的眼睛。”
无极夜将毕赢拉了过去,感觉到她眼眶中的泪水,轻声低语道:“傻丫头,别哭,她们知道你伤心,就更加难过了。只要你活得好,她们才能开心的生活。”
四大护法本就有责任护主,关键时候甚至要为主而死。这个傻丫头,她大概忘记了她们本来就是因她而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透明的,在夜中散发着光泽。
毕赢心一抽一抽的,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得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到自己的宝宝从半空中坠落,她吓得魂都飞了。再看到水君那苍白的脸,她的愧疚感更深了,若不是她傻傻的坐在那,就不会连累他。如今,忆月为了她居然要忍受刮骨的痛苦,只要想到他们的好,她就很难过。
“我知道,可是我想哭!”她趴在他的怀中,呜呜的哭泣着。
无极夜只是就这么抱着,试图用他冰冷的胸膛来温暖她。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感觉上天似乎还眷顾着他,他轻声安抚道:“哭吧,哭过了就不能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