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哭声,令贾雯心疼不已,但她并没阻止,只是默默的跪在他身边,把带来的供品奉在了石桌上,将鲜花摆在墓碑的正中间,流着泪随着谦一次又一次的跪拜着。
这是贾雯第二次来禹家的墓地,头一次是新婚时拜祭祖先,这一次是禹谦专程带她来拜祭公公的。说实话,对于这位公爹贾雯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对他的看法,再加上做为儿媳妇更无权力评说长辈的对错,所以,一直以来,她都避而不谈公爹的对与错。
可今天发生的事,让她对这位长辈的看法有所改变了。看着墓碑照片上笑容可掬的男人,在做出那样绝决的决择时,心里是何等的痛苦和绝望,抛弃女友和自己的骨肉,不顾一切的去爱的那个人,却陷入一个卑鄙无耻的圈套,还好老天有眼,让他在最后关头醒悟,并加以最强有力的还击。
可惜醒悟的太晚,他的那份爱太沉重了,重的最后连命也搭上了,想想都令人扼腕长叹。
“爸,儿子要走了,等下次再来的时候,儿子一定会带着他们的血来祭典您的!”
沉默了许多的谦,上过香后,深深的向父亲鞠了三躬,收敛了自己的悲痛,默默地向父亲告别,等大仇得报之后,他会来好好的祭拜父亲的。
“爸爸,您放心,我会一直守在谦的身边,不会让他感到孤独和伤痛的,您若有在天之灵,就请保佑他大仇得报。”
贾雯也默默的向公爹祈祷,陪着谦一块向父亲鞠躬告别。
也许真的是禹爸爸在天有灵,听到了儿子和儿媳的祈祷,在他们两人起身的时候,一阵微风从墓碑后旋起,绕着谦和贾雯转了好几圈不说,然后又绕着坟头转了一阵,陡然间又消失了。
但却让贾雯和谦那感觉到风吹的很欢快,就好像父亲得偿所愿后发出的欣慰的笑声,总之,那风让俩人有种亲切的感觉。
俩人一直看着那股风消失,才惊讶回头互顾一眼,却都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向父亲再鞠躬拜别,然后谦才挽着爱妻的小手,大步的离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禹爸爸坟前消失的那股风又轻轻的旋起,墓碑前的鲜花被吹的轻轻摇晃,散发出淡淡的菊香,随风飘然而去。
此时,远在欧洲渡蜜月的陈诺也得知了姑姑病倒消息,同样被气的差点发疯,在原定的计划中,这笔遗产他是算在内的,现在却连一分也拿不到了。如此一来,就不得不提前结束蜜月之旅了。好在梁美辰对此也是愤慨不已,坚决支持陈诺的决定,第二天就一起返回H市。
与此同时,远去澳洲的甄美珏和莫名也找到了那位叫小余的护士,经过再三恳求,小余终于说出了实话:“甄女士,请您一定要替我保密,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的。”
“您放心,我绝不会提您一个字的,我向您保证。”
甄美珏谦誓旦旦的保证道,那期许的目光令小余护士心有不忍,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定了定神后,说道:“这事其实我也不敢保证是不是真的,毕竟事过多年了,人家要是不承认我也没办法,毕竟当时没有留下人家的身份证明,也没有照片之类的东西可以证明我认识的人就是他们。所以我说的这事你们一定要慎重考虑一下,千万别太莽撞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甄美珏,见她点了头才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只知道那个女人其实姓秦,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秘书。不知道怎么就跟老总的公子搞在了一起,听说那个公子哥已经结婚了,老婆也是名门闺秀。只是夫妻俩关系并不太好,听说是这个女人不记名分,愿意给人家做操的,所以才有生孩子这一说。”
小余护士是个标准的八卦女,说起这些八卦事来是眉飞色舞,就好像她亲眼见过了一样。甄美珏没心思听这些八卦,只想知道这个姓秦的女人,到底是谁,便急着打断她的话头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后来那个公子哥你知道是姓名了吗?”
“唉!不瞒您说,这事直到两年后,我在报刊上的名人报导栏目里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照片,才知道那个女人叫秦岭,八卦杂志和当时的传闻都说他是屈氏企业的现任总裁屈云龙的操。但随后那家报刊又出面澄清说是误会,并且向那个女人赔礼道歉,搞的云山雾绕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总之,后来,再没看到过有关她和那个男人的有关报导,照片就更没看到过了。所以,我没办法确定他是不是医院里看到的那个男人,而且屈氏的总裁这么多年来,就没在电视还有报刊杂志上出现过,我不敢保证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但报导上的那个叫秦岭的女人,我可以确认她就是医院里的那个叫禹岭的孕妇。”
小余的话像一股清泉一样的注入了甄美珏那干枯已久的心田,就仿佛瞬间枯木逢春一般,喜悦的泪水再次溢出了眼眶,她激动的拉起小余的手,再三道谢,并奉上了自己的一点心意,小余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快,非常镇定的将邮封塞在了沙发垫下,然后很热情的送甄美珏出门。
一上车甄美珏就急不可待的拨通国内电话,直接向阿杰下令道:“阿杰,你立刻亲自去查一个叫秦岭的女人,二十年前她曾是屈氏集团老总的秘书,传闻,她是屈氏前老总屈云龙的人。嗯,对,明天到家后我就要看到结果,好的。”
莫名看着一脸喜气的她,心里也不禁放松了许多,总算找到了头绪,不用再瞎闯乱找了,便笑着问道:“珏,既然有了消息,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能实施了?”
“嗯,是时候了,我这就通知乔治,今天就开始。”
甄美珏心情好的简直无法形容,笑容在那美丽的容颜上尽展,这发自内心的笑,不再有平日的那强勉强和淡然,开情之极。她边说边行动,话音落电话也通了,跟乔治通话的声音欢快的像少女般的清脆,听的莫名心都跟着醉了:“乔治,立刻实施第二套计划,对,只此一击,便立刻收手,不要让他们察觉到。嗯,好,我明天就会到家,好的,明天见!拜!”
海王大厦38楼的总裁室里,兄弟姐妹们听到禹爸修改遗嘱的事后,惊喜万分,嚷嚷着要庆祝一番,谦也觉得该庆祝一下,一直压在他心头的那个疑惑今天彻底清除了,父亲是爱自己的,有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人,他是不会再在乎的,剩下的就只有报仇了。
“好,雩,你去安排,我们晚上去庆祝一下。”
楚雩笑着应了,揽着自己的小女人就往外走,寒忍不住打趣道:“哎!你们看见了吧?咱家的这个老处男的脸皮,现在可越来越厚了嗬!”
“哈哈呵呵,确实,这应该是江妹妹的功劳吧?啊,哈哈哈哈——”
玄也跟着揶揄道,引的大家哄堂大笑,楚雩却是安之若素,揽在羽沫腰间的手更紧,老脸连点红丝都没有,还得意洋洋的反击道:“是又怎么样?你不服气?”
“噢呦!哈哈呵呵,我服,我服,老天爷呀!这老处男威风起来,可真的没人能比啊!江妹妹,哦,不,小大嫂啊,你可得当心点,这种人一但开放了可就不得了了。”
一句话惊的寒大笑起来,连连拱手表示佩服,见羽沫羞的直往雩身后躲,就故意拿她开涮。
“你给我闭嘴,大嫂就大嫂,什么小大嫂,你再乱叫当心我给汪佩芝打电话,把你那些糗事全都抖露出来,你谦不谦?”
雩不等羽沫有所反应,抢先断喝把寒的话给堵了回去,并威胁道。
“呵呵,雩大哥,好样的,我家沫沫……”
贾雯也跟着起哄,竖着大拇指夸楚雩,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敲门声给打断了,大家的笑声也骤停,只见股市监控室的刘处长推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严肃,沉声对禹谦说道:“禹总,就在刚才斯摩根公司突然吃进了我们一大笔股份,差不多有10%的散股都被吞了,三分钟后就没了消息。”
“噢!这么快就散啦!我还以为她回再战半个月呢!”
显然,禹谦对此也有些惊讶,按照他的分析,甄美珏和莫名年后肯定会再跟自己大战一场的,怎么会来了个闪电一击就停手了呢?
“他该不会又耍什么花样吧?”
龙想不出头绪,不解的看着大家问道。
“上次在美国,她已经把所有的股份都还回来了,现在收购这么一点点能做什么?”
贾雯左思右想不明白,便看着禹谦也问道。
“不管她要耍什么花样,我们现在还用的着再担心什么吗?让他放马过来好了。”
玄思谋了半天,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说道。
“正是,让她来吧,不动我们反倒看不出她目的,动起来我们才好见招拆招啊!刘处长,派人盯着股市就行了,不用紧张。”
玄的话也正是禹谦想要说的,现在海王的原始股有69%的股份都收回到自己的手里了,就算甄美珏再怎么收购也不可能憾动禹家的根基,只是他心里却有些一种莫名的担忧,不禁意地看了一眼贾雯。心有灵犀的贾雯立刻就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是说那个孩子?”
“是,她这样做一定是找到了那个孩子,也只有那个孩子现在还能算是一个牵制我禹家的筹码。”
谦的话令所有的人大吃一惊,孩子还活着的事,他们俩并没有告诉大家,这会儿突然说出来,也难怪大家吃惊了。
“……这事我一直没说,是无法确定是不是确实性,毕竟是我猜测出来的,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了。”
谦这才把自己怀疑甄美珏急匆匆回国的理由,以及他怀疑孩子还活着的事告诉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