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夫人心口一阵绞痛,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你!去佛堂给我抄两百遍佛经,一百为翔儿祈福,一百为鹦鹉超度!什么时候抄完,你什么时候给我出来!”
司倩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祈福,超度?还是为了一个庶子和一个畜生?
这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祖母疯了,这简直就是将她的面子往泥里面踩,无论是那个都将是她一生的耻辱!
司倩儿牙关紧咬,一动不动。
刘姨娘面露冷笑,司若宝眼眸淡然无波,冷冷地看着她在这里垂死挣扎。
司老夫人见状更是气愤,头次对司倩儿用了格外不客气的话:“三丫头,你没听到我的话?是聋了还是对这事有意见?”
司倩儿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而后对上刘姨娘带着畅快的表情,绝美的脸庞变得通红。
耻辱!
这是她毕生的耻辱!
更让她觉得可笑的是,这个耻辱还是她的亲祖母当众带给她的。
她不愿意答应,可祖母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根本就由不得她拒绝,也由不得她说一个‘不’字。
司倩儿咬着牙,低头道:“是,孙女明白。我会好好为三弟祈福和……为鹦鹉超度的。”
事情告一段落,然而此时才过去仅仅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等司老夫人一行人离开了,司若宝道:“多福,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带翔儿去花园?”
多福本以为这事结束了,谁知道又被她提出来问了。
这还有完没完啊!
多福心里呐喊,嘴上连忙道:“是三少爷说花园的花好看,想要摘几朵送给姨娘和二小姐装饰屋子。”
刘姨娘鼻头一酸:“翔儿,真是有心了。”
心里又酸又涨,让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如果翔儿没有这么乖巧,那是不是就不会遇上这种事情了?
司若宝也是怔住了。
默了半响,她才问道:“那你在路上有没有遇上什么人?而且她还曾经离翔儿很近。”
按照紫佩的话,那吸引猫的药物药效很容易随着时间散去。
也就是说,这药一定是在路上沾染到的,不然绝不会支撑到他们到达花园,药效依旧存在。
多福愣住了。
刘姨娘也发现了不对,忙问道:“二小姐问这话,是不是说明翔儿是被人故意害的?”
司若宝点头道:“翔儿身上有吸引动物的药物。”
刘姨娘的脸色变来变去。
之前怀疑是猫中了药,结果是个误会,而现在二小姐居然说这药是弄在儿子身上,这可能吗?
当然可能!
刘姨娘对上少女清澈澄亮的眸子,压着怒火问道:“二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司若宝如实道:“紫佩会医术,方才我让她去看看翔儿的情况,然后她就发现了这事。”
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刘姨娘一惊,脱口道:“那为何二小姐不将这事告诉老夫人?若是让老夫人来查,那幕后黑手更容易被查出来。”
司若宝摇头道:“这没姨娘想的那么简单。这药挥发性很强,此时都没了痕迹,无凭无证,祖母是不会相信的。”
刘姨娘哑然。
的确,哪怕说这话的人是司若宝,她也有是半信半疑,若是贸贸然对司老夫人说这事,反倒会被怀疑上。
思及此,她朝多福看去,近乎咬牙切齿道:“你们在路上都遇到了那些人?又有谁近过翔儿的身?”
多福仔细回想,道:“啊!是小翠!之前奴才和少爷去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过小翠,而且她还为少爷擦过汗。”
刘姨娘脸色难看至极,冷冷道:“那个小翠是谁?是那里的下人?”
敢对翔儿下手,她果真是活腻了!
多福道:“就是咱们院里的小翠。”顿了顿又道:“小翠在园中中是出了名的老实,这是不是弄错了?”
刘姨娘一愣,居然是那个小翠?
身为主子,她对下人自然是了解不多,可这小翠虽是四等丫鬟,却让她多少有些印象的。
司若宝虽不知小翠是何人,但看起来小翠在下人中名声很好。
刘姨娘一惊之后,吩咐道:“林妈妈,去将小翠叫过来。”
林妈妈应声而去。
不多时,林妈妈带着小翠过来了。
小翠是个苹果脸的丫鬟,唇角微微上翘,一副笑着的模样,看着就很讨喜,让人打心眼里觉得喜欢。
此时这张笑脸,却带着一些忐忑。
司若宝见到她这副模样,也难免心有怀疑,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有一瞬罢了。
以貌取人的人早晚会因此栽跟头。
在她看来,外貌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内心,一个人内心的好坏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
刘姨娘看了一眼林妈妈。
林妈妈立即道:“你今天是否近过三少爷的身,为他试过汗?”
小翠心跳如雷:“是,奴婢的确如此过……”
不待她说完,林妈妈又道:“你是否借此机会给三少爷下了吸引猫的药物?”
小翠心底一惊,忙道:“不,奴婢没有。姨娘,奴婢是冤枉的,没做过这种事情啊!”
她说着扑通一声跪下了,磕了着头,拼命辩解道:“姨娘,奴婢是流水院的丫鬟,为何要害三少爷?您明鉴啊!”
刘姨娘见状,心里有些迟疑。
司若宝曼声道:“哦?若你说这不是你作的,那为何你身上有着和三弟如出一辙的药物味道?”
这话石破天惊,将众人都惊到了。
小翠都忘了磕头,身子僵硬如铁。
不过转眼间,她就调整好情绪,茫然无措道:“什么药物?二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奴婢真的没有对三少爷下手啊!”
这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喽?
司若宝看了紫佩一眼,紫佩上前,从她身上开始翻着东西。
小翠脸色涨红,尖声道:“二小姐,纵然奴婢只是下人,可您这样也太过分了。”
司若宝神色淡淡,对这话充耳不闻。
刘姨娘也是没计较,只是心里开始思量,二小姐是在打什么主意,莫非这证据就在小翠身上?
不一会儿,紫佩从小翠身上找到一方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