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佩也绝了问出个答案的想法。
反正待会儿就知道，现在知道与待会儿知道都是无差的。
绿萝还在嘚瑟：“小姐，这月的话本子更新了，奴婢已经放在您的床头柜里了，您这些天都不会无聊了。”
司若宝微微颔首。
绿萝还要再说，紫佩直接拽着她往外走：“好了，咱们就不要打扰小姐休息了，而且刚刚你与小姐在云舒阁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跟我说说……”
随着两个丫鬟的走远，屋子里安静下来。
司若宝坐在炕上，看着床头柜中的话本子，不由嘴角一抽，居然这么多，少说都有十几本了。
明明让绿萝买一本就够了，怎么弄了这么多本过来？
也罢，多些好，可以让她打发时间。
如此想着，就从其中抽出一本话本子，慢慢翻看着，倒是渐渐沉迷其中，都忘了时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丫鬟又进了屋，旁边还多了一个人——丫鬟碧珠。
碧珠回禀道：“二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司若宝点点头，穿上大氅就跟着去了荣寿堂。
风雪已停，天空依旧一片灰暗，落下的雪早已凝厚成一片，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在安静的府中响起。
荣寿堂，司老夫人早就准备多时了，正面色铁青的坐在炕上，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一见到司若宝就斥道：“二丫头，你又是闹什么？一个堂堂大家小姐，居然去表姐哪里借银丝炭，都不嫌丢脸啊！”
司若宝笑笑：“孙女这也是没办法的。”
司老夫人见她这样，心头只觉更是火大。
闹出这个笑话来，结果还笑嘻嘻的说自己没办法，这不是找抽是什么？
压着怒气，冷笑道：“怎么没办法了？”
司若宝理所当然道：“孙女的银丝炭没了，至于木炭祖母也清楚，那是万万不能用的，为了不被冻着，只得向表姐借了。”
司老夫人气乐了：“你还好意思说，每人每月三箱银丝炭，结果这都还不够你用？你真是能耐啊！”
就连她也只有这个数，刚好足够她用完这个月，可是孙女却说不够？那她的银丝炭去哪里了？
司若宝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祖母不知，孙女需要用到银丝炭太多了，孙女那的都不怎么够用……”
司老夫人眼眸一眯，一字一顿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的银丝炭都是怎么用的，居然用的这么快，都到向玥丫头借的地步了。”
司若宝道：“每日都得点炉子。”
等了片刻，都没等到下一句。
司老夫人有些反应不过来，道：“还有呢？”
司若宝眨眨眼：“还有什么？”
合着这是在刷自己啊！
司老夫人咬牙道：“就这样？”
她问着眼神如刀盯着司若宝，本就不小的火气更是蹭蹭蹭往上冒。
敢耍她，这个二丫头真是翅膀硬了，胆子也肥了！
绿萝为自家小姐抓了一把汗。
生怕下一秒就听见司老夫人怒吼着让人拿大棍，招呼着将她们赶出去。
这人但凡是气很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司若宝根本不在意司老夫人发火，语气淡淡道：“孙女可不敢撒谎，这月的银丝炭满打满算只有一箱，这点数量能够撑到现在都是好的了，若非实在过不下去了，孙女怎会给表姐借。”
司老夫人怒气一滞。
只有一箱？
怎么可能！
司老夫人目光沉沉地看着司若宝，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司若宝道：“当时箱子数量不变，可这送的炭数量却少了不少，银丝炭里面掺和着木炭，孙女将银丝炭挑了出来，结果只有一箱子，其他的都是木炭，满打满算也只有六箱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司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有人中饱私囊，故意苛刻二丫头的炭！
立在旁边的苏妈妈眼皮一跳。
如今她是在一旁辅助白姨娘的，这事该不会闹到她头上吧？
司老夫人想清楚其中的关窍，可火气依旧没散，反而是越发浓郁，让她只想将火发泄出来。
深吸一口气，又问道：“发生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给我说，偏生要去找玥丫头？”
哪怕向其他人借都好，偏偏是玥丫头。
这脸都丢到亲戚家了！
若是被玥丫头说出去，那可真是笑话了！
司若宝哪里不知道祖母在想什么。
不假思索、淡定自若的道：“孙女问过管事了，他说玥表姐由江南来的，怕冷得很，就将每个院子的炭都匀过去了，是以孙女想着其他妹妹的炭也不够，便去向玥表姐借了。”
司老夫人瞬间哑口无言了。
这个理由虽有些说不过去，可乍一听却是极其充分，直接将她可以说的话都给堵死了。
苏妈妈不知该如何评价才好。
这二小姐可真是个闲不住的主，就这样将老夫人的话头堵死，并轻轻松松将其他人给扯下水了。
司老夫人没开口，目光深深看着司若宝。
少女唇畔噙着浅浅笑意，大大方方的任由司老夫人打量。
凝重的气氛蔓延开来。
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屋内静悄悄的一片，只有火炭燃烧的噗呲声时不时的响起。
司老夫人收回目光，淡淡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就让人将这炭给你补上，若是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直接告诉我就是了，不用去麻烦玥丫头了。”
司若宝不由弯唇，笑盈盈道：“孙女就先告退，不打扰祖母歇息了。”
等人一走，司老夫人就脸色阴沉的对一旁的碧云道：“去，将白姨娘叫过来。”
同时让苏妈妈去查一查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有人中饱私囊，还是有人故意苛刻，这个锅都是属于白姨娘的。
白姨娘带着疑惑匆匆赶过来，就见到司老夫人难看的脸色，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涌上来。
身为妾，她是不敢再老夫人开口的时候主动出言的。
是以白姨娘规规矩矩的站在下首。
司老夫人却是拿起茶杯直接往她头上砸。
白姨娘反应不及，也不敢躲，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茶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