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宝将司老夫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浅浅一笑,提醒道:“祖母可是忘了,今年宫中还有一场选秀。”
司老夫人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惊讶道:“你想参加选秀?”
选秀三年一次,可不只是供皇上挑选后妃,更是其他皇家血脉、名门公子挑选正妻的时候。
哪怕不成,只要参加过选秀的人,行情也是极佳的。
是以选秀是所有贵女梦寐以求的。
司若宝微微颔首。
司老夫人眉皱得越发深了,打量她一眼,狐疑道:“你确定自己能够参加选秀?这选秀的规则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选秀好是好,可能够进去参选的人全都是家世洪厚的贵女。
定远侯府如今已然落败,得到帖子的可能性极低,更不用说二丫头双亲还没了,直接就是不可能的。
司若宝微微一笑:“孙女确定。”
司老夫人见她神色充满了自信,不由也有些相信了,在心底默默的衡量着这事的利弊。
季岄澜的确是个金龟婿,可比起选秀上的人来看,那倒是差了一大截。
若是可以,当然是选秀合算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二丫头。
若是她不能参加选秀,又没了这个金龟婿,那岂不是丢了芝麻更丢了西瓜,出力不讨好?
司若宝气定神闲的等着司老夫人的答复。
她相信祖母一定会同意的。
参加选秀获利可比直接将她嫁出去多得多,以祖母这种无利不早起的性子,绝不可能错过。
你说万一?呵,怎么可能有万一,这事就是板子钉钉,绝不会有例外。
果不其然。
司老夫人衡量半响,点了点头:“那就再给你一段时间,若是无法参加选秀,后果你是知道的。”
不过就是几个月,她还等得起。
若是二丫头敢忽悠她,呵,那就直接找个人嫁出去,哪怕家世不好一样,只要对府中有利就可以了。
司若宝弯唇笑了:“祖母放心。”
待司若宝一走,司老夫人立即修书去给了田府。
田老夫人得到了司老夫人的回信,不由眉心紧皱,儿媳贾氏关切道:“老夫人因何事心中烦闷?”
田老夫人一言不发的将信递给贾氏。
贾氏瞅了一眼内容,惊讶道:“司家居然不乐意?”
田老夫人冷笑道:“说什么才退过亲,想将女儿多留一年,明摆着就是胡诌的,真打量着咱们岄澜只有她一个选择不成?”
外孙虽是才找回来的,可小小年纪就是秀才,今年秋闱定然榜上有名,到时有了人扶持,定然是前途无量。
世人都知晓这点,外孙在京城也是香饽饽了。
这次若非外孙开口,她哪里看得上一个小小的司二小姐,为外孙挑选的人定当是门当户对的好助力。
结果……
居然还被嫌弃了。
那司二小姐简直就是一个眼瞎的!
贾氏点头道:“是这个理。岄澜与这司二小姐着实不相配,不成也是好事一件。这京城的贵女多了去,岄澜定然能够找到一个品行家世俱全的妻子。”
田老夫人闻言面上逐渐染上了笑意。
婆媳二人又说了好些话,田老夫人道:“刚好今日岄澜来了府上,你待会儿去把这事给岄澜说一说。”
贾氏闻言有些为难。
定亲失败这怎么说都是一件难堪的事情,她一个不相熟的婶子去说,这是不是不太好?
瞅着田老夫人疲倦的模样,她到底还是点头同意了。
搀扶着田老夫人躺上了炕,等她闭了眼睛,贾氏这才起身告退,去了季岄澜的院子里面。
书童明路见着她,忙书房去通知季岄澜。
不多时,季岄澜大步流星的走出来,身上还带着点点墨香,拱手道:“岄澜见过舅母,不知舅母前来所为何事?”
贾氏道:“之前的事情,定远侯府给了回信。”
之前的事?
季岄澜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眼里染上了期待之色。
贾氏看在眼里,心中感叹万分,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岄澜,这事司老夫人不同意,你就忘了吧。”
季岄澜原本怦怦直跳的心跳骤然停下。
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眼中的期待被一片浓重的失落所替代,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贾氏不禁道:“待过了年之后,老夫人定当会为你找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到时你们琴瑟和鸣,倒也和乐。”
季岄澜勉强一笑:“外甥知道了。”
贾氏自是看出他的勉强,不由又劝了几句。
季岄澜听着,笑道:“舅母别担心,外甥无事。”
贾氏闻言将到口的劝告咽了下去,到底是与这个外甥不相熟,劝多倒是不好,遂点点头离开了。
季岄澜嘴角带着苦笑。
也是,他与人家姑娘才见过一面,当时的情景又那么尴尬,入不了她的眼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次他不过是抱着一分希望才会向外祖母提出这事。
如今失败了倒也在接受的范围之内。
哪怕这样自我安慰了,季岄澜心里依旧一阵难受,却没打算放弃,除非少女定了亲,不然他始终放不下。
这边司若宝还不知道他的想法,在对司老夫人说清楚之后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除夕。
这天,天刚蒙蒙亮,外面就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此起彼伏,足足响了一个多时辰才停止。
定远侯早朝之前就吩咐着下人准备好祭祖的东西。
司若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两个丫鬟去了祠堂处。
人站满了庭院,乌压压的一片。
“祖母,二婶。”
司若宝上前对着二人施礼,随后走到一旁静待祭祖的开始。
不多时,定远侯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来。
他换下了朝服,穿着一件颇为精致的锦衣,抬眼扫了一眼乌压压的人群,就要宣布开始祭祖。
等等!
定远侯忽地发现不对。
这闺女们与侄女都在,可儿子怎么就两个,还有一个呢?
定远侯皱了皱眉,目光落到司管家身上,沉声问道:“环儿呢?怎么还没有过来?”
司管家上前一步,忙道:“回侯爷,二少爷之前不在,刚刚已经有人去通知二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