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到歇息的时候,屋内只余暖色的烛光摇坠,在风的作用下变换着模样,灯芯噗呲的燃烧着。
司若宝问道:“这么晚了,怎么就来了?”
若是再来晚一些,她就得睡了,倒是他定然会白跑一趟,该说这时间抓得好么,正好在她打算睡的时候来了。
宁恪道:“本来我是想早些来的,结果被一些事情绊住了,今日让小七给你送信,便是告知这事,谁知……”
说到这里,宁世子就不高兴了。
好端端的信就被水弄湿了,哪怕有糕点做交换他依旧不高兴,果然回去后还得与小七练练手才是,不然又闹出这事怎么办。
嗯,他这绝对不是迁怒。
被迁怒的小七:“……”我真命苦,都被练了一天了还得继续来。
司若宝自是知晓宁恪的性子的,当即为小七解释一二:“这事与小七无关,当时若不是绿萝,倒是不会弄成这样了。”
宁恪双眼微眯,神色古怪的盯着司若宝。
司若宝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脸:“怎么?”
宁恪道:“若儿,你居然在为小七说话。”
说着这话,宁世子心中涌上来一股酸意。
心上人为其他男子说话。
他莫名的感觉头上有些发绿。嗯,这一定是错觉而已。
司若宝眨眨眼,笑吟吟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宁恪望着她,认真道:“这是小七的问题。”
真当他不知道呢。
当时若不是小七手欠,有意捉弄人家大姑娘,怎么可能闹出这事来。
说起来,小七果然是安稳久了,警惕性都变差了,不然也不会被一群婆子弄得朝水里躲,嗯,这果然还是得加强训练吧。
不过转瞬间,宁恪便将小七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只等回去后吩咐了。
司若宝心中默默为小七允悲。
不是她不帮忙,而是敌人太强大。
司若宝又问:“你今日很忙吗?”
宁恪颔首,笑道:“有点。我一处理完事情就过来找你了。怎样,开心吗?”
司若宝一本正经的回道:“嗯,开心。”
说完这话,她将人拉到桌边坐下,然后道:“今日你这个时候过来了,是有什么正事要说吗?”
他这么晚了还过来,定然是有要事要说。
果不其然,宁恪颔首道:“是有两件事要说。”
司若宝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
烛光下,少女的面色有些朦胧,多了一分朦胧的美,唯有双眼比星辰还要明亮,里面盛满了无数星辰。
宁恪心头一阵悸动,想也不想就将人拉入怀里。
突如其来的靠近,令司若宝下意识的推了推,怪嗔道:“你这是作甚,咱们还在说正事呢。”
宁恪将人抱紧了些,低声道:“别动,在动我就不说了。”
司若宝:“……”
这是什么孩子气的话,用这张脸这样说话,你真的不羞愧吗?
从着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少年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仿佛两把小扇子,薄薄的唇轻抿着,脸庞的线条还充满着少年人的青涩。
明明是与前世相差不大的脸,在司若宝看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一个青涩、一个成熟。
都说女大十八变,在她看来却是男大十八变,这宁恪变得比谁都厉害,若是不熟悉的人,许是都认不出来了。
现在的阿恪,是她从未参与的过去。
能够重来一次,参与心爱之人的成长,见证着他一步步走向记忆中的那样,这是多少人都想不到的。
说起来,她到底是如何重来一次的?
难道真的是满天神佛的垂青,才让她如此的吗?
正胡乱想着,就听到轻笑从耳边响起:“怎么,若儿看呆了?”
宁恪望着怀中的少女,如墨的眼睛燃烧着灼灼的火焰,唇角带着的浅笑,无一不令司若宝沉沦其中。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作甚?简直就是招蜂引蝶、引人犯罪,怪不得能够那些女子迷得死去活来,天天针对着她。
说起来。
前世她被毒死,也是有人贪图阿恪的美色呢。
这么一想,司若宝忍不住伸手朝少年面上伸去。
这是要摸自己的脸?
宁世子眨眨眼,微微低下头,将脸凑到心爱之人面前,等她摸个够。
嗯,这可是难得的亲密接触,而且还是若儿主动的那种,难得难得,可不能错过才是,不然就是王八蛋。
然后——
少女的手微微用力,似选豆腐似的在少年的脸上轻轻掐了一把,没用多少力,就怕将少年的脸给掐坏了。
宁恪心中微叹,这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这时,司若宝酸溜溜的道:“你长这么好看作甚,真是招蜂引蝶。”
宁恪微顿,歪头问:“我如何招蜂引蝶了?”
司若宝抿着唇,嘟囔道:“你自己清楚。”
我自己清楚?
宁恪想了想,暗道:难道是玄宁的事情被知道了?
这个念头一出,便默默的将这个猜测划去了。
他与玄宁又没多大的关联,且若儿也不知晓这人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事。嗯,肯定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没等他想清楚,司若宝便道:“你再不说正事,我就睡了。”
宁恪收回思绪,说起了正事:“关于玉佩的事情我调查过了,得到了一些线索,怕你担着急,便打算过来与你说一说。”
一听到‘玉佩’两个字,司若宝一个激灵倏然直起身,抓紧他的衣袖问道:“你说什么?有玉佩的消息的了?那我父母到底……”
宁恪摇头道:“这方面还没消息,我只是查到了其他方面的。”
司若宝喃喃道:“是这样啊。”
她还以为是双亲被找到了,谁知是查到了其他方面的事情。
看着眼前尤在失落的少女,宁恪没说话,一双如墨的眸子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带着点点安抚。
在这样的目光下,司若宝逐渐平静下来,抿了抿唇道:“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宁恪摇了摇头道:“我能够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