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的夕阳落下,天上的云朵被染成了橘黄色,落日的余晖将少女的影子拉长,直至消失不见。
回到夕颜阁,两个丫鬟立即迎上来。绿萝欣喜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怎么样,您这三天过得如何?”
司若宝道:“挺好的。”
绿萝闻言仔细打量着司若宝,心疼道:“哪里还行,小姐您都憔悴了,这些日子肯定是吃了大苦头吧。”
司若宝:“……”
不,她过得很潇洒。除了整日待在屋中有些无聊,其余的比起在府中还要肆意不少。
绿萝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晶亮的问道:“小姐,您这三日是如何过的,能不能给奴婢说一说?”
还未等司若宝开口,紫佩倒了一杯茶之后便道:“好了绿萝,小姐累了好几天了,你想问什么,都等小姐先休息好再说。”
司若宝喝了一口茶,才含笑道:“想知道?成,给我准备热水去,等沐浴后我都告诉你。”
于是绿萝乐颠颠的去准备热水了。
沐浴后,司若宝坐在铜镜前,紫佩拿着梳子正为她顺发。如瀑布的乌发已经绞得半干,只余点点水汽。
绿萝还惦记着之前的问题,忙道:“小姐,您这三天到底是如何过的,给奴婢说说呗。”
紫佩握着梳子的手一顿,同样好奇的看着司若宝。
司若宝无奈失笑,只得将事情大致的为两人说了一遍。她没什么语言天赋,说得有些干巴,二人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绿萝砸吧砸吧嘴,感叹道:“这入宫的日子可真难熬,连屋子都不能出去,还好小姐只用去这么一遭,不然可不得憋出病来。”
紫佩深以为然的点头。
见二人误会了,司若宝唔了声,解释道:“这倒也不是,我们是可以在御花园中逛逛的,只是没人想去而已。”
后宫虽说男子很少,却不是完全没有。不提那些侍卫,就说还未出宫建府的皇子每日都得给皇后请安,若是不小心碰上就不好了。
当时可是关键时刻,但凡闹出一丝流言了,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若非如此,那些与嫔妃沾亲带故的贵女也不会同样待在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最后一天才去拜访宫中的娘娘。
绿萝道:“不管怎样,只要不用再去宫里就好了。”
紫佩同样点头,随后关切道:“小姐,这次选秀您可有信心?宁世子他可有说些什么?您能不能……成为世子妃啊?”
司若宝微顿,笑吟吟道:“放心好了。”
紫佩舒了一口气,绿萝道:“小姐,既然宁世子已经安排好了,那何时能够下旨啊?奴婢都等不及了。”
司若宝眉梢轻挑,含笑道:“嗯?这般着急作甚?你就这样期望我嫁出去?”
往日绿萝听到这事都会纠结一阵子,如今这一脸恨不得将她打包送给宁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而且紫佩的态度也不对劲,她并非是会问那种问题的人。
不过离府三日,就好似离府三年似的。
绿萝瘪瘪嘴,气愤道:“小姐不知道,您不在的这三日,外面都传言您这次会给皇子或是世子做侧妃!”
那些小蹄子说着还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感叹她攀上了一棵大树。哼,小姐才不会做侧妃,真真是一群没眼力的傻子。
司若宝皱着眉:“外面都这样传了?”
绿萝重重点头:“就在小姐去选秀的当天传出来的流言,老夫人还去查过了,却什么都没查到,也不知是那个黑心肝的故意毁坏小姐的名声。”
司若宝这才知晓司老夫人她们之前的怪异到底从何而来。
她微眯了眼眸,心底思量起来。这真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好方法。如今外面传成这样,若是皇家人看不上她,那她也别想嫁出去了。
没有人会与皇家抢人,哪怕只是个误会也是一样。
司若宝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暗暗在心中圈出个人选来,怎么想都是她的可能性最大,也不知这个猜测是对还是错。
紫佩道:“小姐可是有什么想法?”
司若宝笑了笑:“嗯,是有了点想法。”
未等紫佩再问,她便道:“天色不早了,且睡吧,明日可还有要事呢。”
她率先走向床榻,合衣睡下。在自己的院子中,不用如在皇宫时那般时刻提着心,这次她终于可以安心睡了。
二人见司若宝躺下了,对视一眼,也吹了灯,退了出去。
伴随着最后一点烛光隐没,定远侯府彻底笼罩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之中,而此时的万福宫却是灯火通明。
元景帝处理完公务才过来。二人聊着事情,很快聊到今日的选秀上。
元景帝问道:“今日选秀,恪儿与熙儿的亲事可有决定好?”
皇后点头回道:“臣妾已经定好了人,熙儿的是武陵侯府的叶三小姐,恪儿则是定远侯府的司二小姐,二者皆是好的。”
元景帝眉梢一动,淡淡道:“朕听说那个司小姐退过亲。”
倒不是他对退亲的女子有偏见,而是侄儿之前才说了要找个相伴一生的女子,结果皇后一转眼就为他找个家世不是很好,且又是退过亲的,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在不涉及根本的情况下,他对侄儿本就是宠爱的。此时皇后选中的二人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元景帝都忍不住想说一句:这种差别待遇太过分了些吧!
皇后怕元景帝误会,忙道:“皇上有所不知,那司小姐虽是退过亲,可这人还是极好的,此次的表现在贵女中也是拔尖的,更何况……”
元景帝道:“更何况?”
皇后斟酌再三,委婉道:“恪儿曾见过司小姐几次,对她颇有好感,这次臣妾也是问过恪儿了,得到他的同意才定下的人。”
元景帝听懂了她的意思,诧异道:“是恪儿自己相中了?”
皇后重重点头。
若非侄儿认定了那司小姐,再加上一些特殊的原由,她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事。严格说来,她还是吃亏了,这事一旦成了,那她的名声多少也是有些不好。
元景帝也知晓这点,表情不由更加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