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什么事嘛?”李殊词跟着母亲进了卧室,站在她身后,轻声细语问道。
“你!唉~”姜遇桥想发火,又见石年在楼下,被听见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这按耐住心中的怒意,叹了口气,然后拉着殊词,坐在床边。
“你跟我说实话,你脑瓜子到底怎么想的?”姜遇桥埋怨道。
“妈~你想什么呢?”李殊词充傻装愣,面对姜遇桥的问话,故作不懂。
“唉,你~”姜遇桥伸出玉手,指着李殊词的脑门,气的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算了,这事先不说。”
姜遇桥无奈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巴掌大小的玄黑木盒交到李殊词手中。
“这份根源石,可是你爸花费大代价才换来的,你这会就融合吧,别拖着。”
姜遇桥催促道。
“这会?”李殊词有些迟疑道。
“你妈我还能害了你不成?未来世界大变,天晓得这和平日子还有多久。甭管其他,你玩意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姜遇桥说道。
李殊词颌首,她打开木盒,只见一块赤如鲜血、艳如黄金般的晶体,上有真龙之影流转,晶石内也有一道金色身影游动着。
“赤骄明明,九九重阳。”
姜遇桥神色不定的看着这块根源石,然后拿出一根银针,对李殊词说道:“忍着点疼。”
然后用银针挑破了李殊词的手指表皮,李殊词一皱眉,要说多痛倒不觉得。只是十指连心,亲眼看着被扎破手指,心理压力很大。
姜遇桥修长的五指放下银针,然后将李殊词的手指按向那块根源石。两者相遇的一瞬间,石身之上的赤金龙影昂首做咆哮状,然后化为一道光流,连同金石化作液态,进入了李殊词的身体。
李殊词眉头微皱,她倒是没什么特殊感觉,站起身来,若不是眼前空木盒,她还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妈?这…”
“根源石内的超凡信息需要融合,过一两天你应该就能感知到“其他时空”,到时候你身上应该也会出现奇异变化,别担心对你没有坏处。”姜遇桥如是说道。
“多得我并不清楚,我也没有根源石,咱家你还是第一个。”
听罢,李殊词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殊词,不管你怎么想,你不是一个人,这个家,以后得靠你。”姜遇桥别有深意叮嘱道。
……
半响。
“石年,等久了吧?哈哈!”李裕拿着一份文件下了楼梯,看着沙发上发呆的石年,笑道。
“这还没几分钟叔你就下来了,我能等多久啊。”石年也是笑声回道。
“前两天我从陈州牧哪里拿来两份文件,我留了几份备份,你拿回去一份,交给许老。”李裕从手中给过一份白皮文件道。
“这~”石年有些好奇,迟疑。
“你闲了也可以看看,不用在意什么。”石年踌躇的表情让李裕明悟过来,笑着提醒道。
“许叔的信我看了,石年,你可得好好努力啊!”李裕突然别有深意的说道。
石年一呆,没反应过来。
“哈哈,你也别想太多,心里不要有太多负担,虽然我对你要求比较高,不过以后殊词要是真铁了心,我也不会做那恶人事,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能舍了不成。”李裕笑道,与刚刚利益为先的态度不符。
“呦,哥,你前几天话可不是这么给我说的!”
背后突然传了女声,打断两人。
石年和李裕转头,面容姣好的李未央挎着大包小包正好进门。
“未央回来了?”
“嗯。”
“未央,以后回来早点,这么晚,现在也不太平,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让你平常把保镖带上你也不听…”
“行了行了,广陵城这一亩三分地我能出什么事?”李未央听得烦躁,翻白眼回怼李裕。
“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李裕不满,还想说些什么。
“没有一万,也没有万一,我说哥,你怎么咒着我出事呢?!”李未央撅嘴道。
“什么叫我咒着你,现在日子不太平,天知道那些坏人在哪,要是碰见你起了色心,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石年被冷落在一边,听着兄妹俩争执,他头都有些大了。
“未央,你回来了?”
俩兄妹争执间姜遇桥也带着李殊词下了楼梯,李殊词已经换了一身衣物,相比之前那个朴素的宫装,她此时的连衣裙让石年眼前一亮。
所谓翩若惊鸿,洛神在水也不过如此吧。
石年想不出什么形容词,他肚子里没墨水,倒腾不出来漂亮词句,不过和一旁的李未央相比,李殊词身上的仙气,真的很足!
“我这小侄女,当真是仙女下凡啊!”
李未央也是眼前一亮,扔下手中的大包小包,围绕着李殊词走了一圈,摸着李殊词的头发称赞道。
李殊词还因为之前的事对李未央生着闷气,虽然女子爱美,李未央夸赞她也心中欢喜,不过她还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不想理会。
姜遇桥看着李未央甩下的大包小包,玉眉一皱,道:“怎么又买这么多,前两天你带回家的还都没穿过呢。”
“唉,嫂子,你别说我还忘了,这些可都是我为你精挑细选出来的,你看这件,汉飞燕服,和嫂子你气质绝配啊!这件这件,克斯玛公主名下的一家典藏手作长裙,晚上,我哥看了绝对喜欢,嘿嘿~”李未央抱着姜遇桥的胳膊撒娇道。
“呸,客人在,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姜遇桥啐了一口,拍掉了李未央拉着自己的胳膊。
李未央看了眼石年,嘿嘿一笑,搞得石年看着李裕叔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裕也是瞪了一眼李未央,让她说话注意点。
车是随便开的吗?嗯?!
“好了,你们先坐着聊会吧,时间还早,殊词,你去拿点水果过来,我上去顺便给石年腾一个房间。”姜遇桥说着,又转身上了楼梯。
“麻烦姜姨了!”石年起身,不好意思道。
“没事。”姜遇桥在楼梯拐角处回道。
待到姜遇桥上了楼梯,李裕将李未央扔在地上的大包小包挪了一番位置,李殊词也从餐厅处的冰箱内端来一盘水果。
李未央倒是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这让石年感到很尴尬,看着忙活的李殊词和李裕,又看看躺尸的李未央,整的他十分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片刻忙碌后,李裕和李殊词也入座了,石年看着坐在一旁的李殊词笑了笑。
李殊词明白,意思他爹没给石年难堪,这让她忐忑不安的心情放松了一点,也露出一抹笑容,伸出修长的五指拿过一株葡萄和草莓等,递到石年面前。
李裕看的眼角一跳,姑娘长大了,留不住啊!
他又看了石年一眼,心想着这混球小子也没多帅,怎么就把他闺女的魂勾没了呢?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呦呦,你俩搁我着秀恩爱呢~”
李未央大嗓门喊道,语气不爽道。
“年前你不是订婚了吗,去找你未婚夫啊!”李殊词也毫不客气回道。
话语内容让石年一惊,李未央已经订婚了?他还真不知道,也从没听李殊词提起过。
他只是知道李未央和他姐姐许砚卿在玉京府时曾为一男子大打出手,闹得满城风雨。
想李未央身为广陵李家郡主,许砚卿在雍州也是响当当的贵女,两人什么样的奇男子没见过?却为一男子闹得不欢而散。
他心里对这男子挺好奇的,毕竟能让李未央与许砚卿两人同时青睐,想来其人该有过人之处吧!
目前,他姐姐留任玉京学府,李未央也早离开了玉京城,如今乍听闻李未央已经订婚的消息,石年心中不由的感叹万千。
“也不晓得当初那个男子最后什么结果。”
石年思绪万千,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
“小丫头当我治不了你了是吧?”李未央对于散布自己“谣言”的李殊词恨恨不已,咬紧牙关,扑上前来。
李殊词狡黠一笑,身形闪动灵活无比,围着茶桌秦王绕柱走,李未央追了两圈望尘莫及,停下脚步恨恨不已道:“有本事你别跑!”
“有本事你来抓我啊!”李殊词捂嘴轻笑,还做鬼脸嘲讽李未央。
“哥,看看你闺女,欺负我!”面对嘲讽,李未央不免气急败坏,狠狠跺脚,向李裕求助道。
李裕刚刚想训斥一番,就对上了李殊词灵动的眼睛,李殊词也是鬼灵精,语气柔弱撒娇道:“爸~你看小姨,要打我~”
李裕不由头大,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妹妹,他是两头不讨好。
“行了行了,你们俩个玩闹注意点。”
石年看的高兴,他没想到这一家人竟如此有趣。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算上姜姨的话,李叔可是人生看客啊!
“殊词,别招惹你小姨了,她和庆欢两人只是口头订婚罢了,至于能成不能成还是两说。”李裕制止了两女的打闹,解释道。
“庆欢?”石年听着这个名字神色一动,内心思索道。
“是陈庆欢吗?”石年小声向李殊词问道。
“嗯嗯。”李殊词嘿嘿一笑,也不管李未央是否不满,她移步坐到石年旁边。
“年前我爸和陈锦生叔叔商定下来的,她可不乐意呢!”李殊词嘲讽道。
哼,她这半天算是想明白为什么李未央不支持她与石年,原来就是想拉她下水,一起受苦!
这种小姨,不要也罢!
李殊词内心愤愤不满道。
“哼,她不乐意,我也不高兴呢!我和锦绣是姐妹,这以后把庆欢哥叫哥哥还是叫姨夫?锦绣这不是凭空长我一辈分嘛~”李殊词继而向石年小声抱怨道。
石年听此,内心无语,陈家兄妹二人他是知道,也见过面的。
当年他与李殊词再次相逢,就是因为陈家竞选扬州州牧一事。
李裕带着陈家老大陈锦生去拜访老许,想要拉到雍、梁两州的支持。
也就是那一年,石年再次遇见了李殊词,也是第一次见到了陈庆欢兄妹二人。
陈家这条地头蛇,与广陵李家这种渡江不过几十年的新贵不同,陈家盘旋于扬州近乎四百年,是扬州百年候门!
大徐末年,天下大乱,陈家先祖是一江南富商,曾助赵太祖起兵,有从龙之功!赵太祖坐上金銮殿后,也没有忘记陈家的鼎力相助,刘赵享了四百年国运,陈家在扬州,也繁盛了四百年。
如今大赵已经没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根据他所知,刘家如今在豫州也是顶尖名贵,当年九州改朝换代,大明登位后也并没有对其斩尽杀绝。
这李未央与陈庆欢订婚,他是能理解。
两家门当户对,加之广陵李家与陇西主家虽藕断丝连,但毕竟分了家,落在了扬州,也得好好连接一下本地名流。
就是不知道李未央自己怎么看这婚事了。
不过婚姻大事任人摆布,哪怕是她亲哥,想来,李未央也不怎么好受吧。
“庆欢小我一岁,我才不喜欢比我小的。”半响,沉默良久的李未央开口吐槽道。
只不过石年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石年心中明白,她的心中的想法绝对不如她表面上所说的这般简单。
“庆欢虽然年龄不大,但处世圆滑,行事自有判断,长的也是丰神俊貌,哪点配不上你?”
“而且我们也没强迫你必须和庆欢谈啊,陈叔也只是让你们俩个相处着试试,平常多走动一下。”李裕神色不变,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定回话。
“我的亲哥啊,哪有你这样出卖亲妹妹的?”李未央撅着嘴语气不满道。
“什么哪有这样的?你都二十~”李裕说着突然停下声音,看了一眼石年,然后才接着说道:“我不管,你在不出门,都成老姑娘了!父亲走的早,你的事我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
“呵呵。”
李未央不再多言,她心里一清二楚,没有人逼她。
但所有人都在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