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难道它没死？”
孟毅的脑子有点发蒙，扑腾着挣扎在水面上，不停往外吐着冰冷发苦的河水。
“这也太倒霉了。”
事实上，那只四脚鲶鱼确实是被孟毅的重箭直接摧毁脑部，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鱼死后体内仍有电流流过，造成偶尔的剧烈抽搐。
孟毅正是被巨兽死后的无意识抽搐击飞。
“人算不如天算，真是倒霉。”孟毅狼狈地在水面一沉一浮，等着船上的人过来捞他。
“要是之前的我，肯定不会冒然靠近它的尸体。”孟毅凝神屏气，集中注意力。
船上已经传来了声响，船边已经有护卫放下了小船。
“怎么回事？下面隐隐约约有一种召唤的感觉？”
孟毅集中注意力，突然感知到水底某个地方有点不对劲。
“难道还有别的怪物？”孟毅脑袋有点发蒙，北域昼夜温差极大，他被冰冷的河水冻得够呛。
“上船，还是不上船。”孟毅在纠结。
“说不定地下的东西和青莲图案有关。”孟毅低头一看那瓣代表懒惰的莲花瓣，正在微微发出一种灼烧的感觉。
“不上船了。”
孟毅心一狠，潜水一个猛子游到了对面的水草堆中，头顶着水草，看着船上的护卫们在刚才自己的位置东找西找。
“队长，你说刚刚那个人明明就在这个地方落水，怎么会找不到呢？”
“别说话，快找！说不定是被击昏冲到上下游了。”
护卫队长看着幽暗的水底，心里一阵发毛，总觉得有怪物在暗中观察他，随时会把他从船上拖下去。
“算了，不找了，找不到了。还是命重要，这条航线今晚就他妈的邪门。”
找了十几分钟，船上的护卫果断放弃了。
“这群白眼狼，找了十几分钟就不找了，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孟毅盯着远去的船愤愤不平，同时运转灵气抵抗冰水，身体没那么寒冷，心里却是凉了一半。
“将近二十分钟，那个感应的位置还是一动不动，应该不是灵兽。”
孟毅调整灵气，身体超流线般潜入水底，向着感应的位置潜水过去。
“向前一百米，再向左五十米......”
“怎么回事，人呢？”副船长斥问着去打捞的护卫。
“我们把那个方向的水域找了个遍，上游下游都搜了一遍，也没找到。后来我们怕还有水怪在，就回来了。”
副船长皱了皱眉头，不过迟则生变，这群护卫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这时他的助手递过一张船票。附耳悄声说道：“查到了，是个下等舱的普通武者。”
“加大马力，开船！”
“哈哈，赵荣，咱们这局就算平了。”
刚刚的赌局中只有赵荣赌了武者能赢，虽然杨涛输了，但是孟毅却是凭借箭术将巨兽斩落马下。
没想到最后峰回路转，孟毅生死未卜，赌局流局了。
“你们！”赵荣指了指这群没用的护卫，气得说不出话。
“赵公子别生气，有拍的录像，加上这巨兽的身体还是值不少钱的。”副船长笑着，“我们现场将灵核解剖给你，来人，把尸体带下去。”
“来帮我拍张照！”
众人拍完合影后，已经到了后半夜，没了赌的心思，回到各自的客房休息去了。
黄烛走向副船长所在的客房，“我们家公子托我问一下那个死的武者叫什么名字。”
“哦，叫这个，魏钱。”副船长递给黄烛一张船票。
“谢谢啊。”黄烛看过之后不动声色。
“果然不是孟毅！”
副船长派人在孟毅床位上找到的那张船票正是孟毅三番五次换过之后的，副船长的手下只是问了在同一客房的人是不是他的床铺，确定之后就把船票拿走了，哪能想到船票已经换过了！
“烛儿，你看看这颗宝石。”赵荣手里拿着一颗通体翠绿尖尖的灵核，灵核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船上的人还在津津乐道，孟毅已经潜入到了河底。
孟毅汗毛紧立，小心翼翼运转着灵气，保持灵气不泄露。
到了水底他才知道，和清澈，水草荡漾，鱼虾嬉戏的浅水截然不同。
过了某个界限，孟毅只觉得一片沉寂，水声、浪声、鱼虾快速游动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世界进入一片真正的沉寂之中。
他收紧灵气，像石头一样慢慢沉入水底。
沉入的过程中，不时有一两米以上的大型鱼类悄无声息游过他的身边，远处不时有红、黄的灯光接近，又在几十米处离开。
淡水中的鱼虽然体型比不上海水，但是更加阴狠狡诈。
孟毅咽了咽口水，他刚刚停住了很久，屏住呼吸等着前面山一样大小的鱼游过。
“冷静冷静，他们不会对一个石头感兴趣的。”
“古船？”
孟毅小心翼翼游到指定地点，撞到一根短短的从淤泥中露出的桅杆。
“就是这里！”孟毅一点一点向下挖掘，青莲感应到的地方就是这里。
“还有十五厘米！”
“还有五厘米！”
沙子下已经有微微的绿光冒了出来，孟毅眼疾手快将所有冒着绿光的地方重新用砂石掩住。
“不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起。
刚刚一瞬间已经有一丝灵气泄露的，孟毅感觉到身边的水流加速起来。
寻着灵气而来的鱼类转了两圈，没有发现目标，又离开了。
孟毅一动不动紧紧贴在水底的砂石淤泥上。
“这里这么多灵兽，贸然拿出来，我肯定渣子都不剩了。”孟毅疯狂思考，“有没有什么可以隔绝灵气的材料？”
“蚌壳！蚌壳可以隔绝珍珠的灵气，自然可以隔绝宝物的灵气。”
孟毅在水下仔细摸索终于找到一只藏在淤泥下的大蚌，三下五除二将其杀死，而后来到宝物所在的地方。
“还有五厘米！”
孟毅眼疾手快将所有冒着绿光的地方全部用蚌壳包了起来。
“经验主义害死人！”
一丝纯粹的灵气，沿着蚌壳的缝隙缓缓飘散在水中。
活的蚌确实可以掩盖住珍珠的全部灵气，但是蚌一旦死掉，即使压得再紧，也会有一丝缝隙。
长长软软的鱼须接触到了孟毅，正是有鱼感受到了宝物的灵气！
“趁着周围的灵兽少，快走！”
孟毅全力向上游去，不断有大型鱼类感知到水流的扰动向他扑来，孟毅躲闪不及的身体被狠狠撞了七八下，断了四条肋骨。
“嗬嗬。”
孟毅口吐鲜血，挣扎着往上游，距离水面还有不到五十米，但是他的身边已经围了三四层，一共将近四五十条两米长的凶鱼。
咔嚓咔嚓——
凶鱼摆动尾巴，张着血盆大口，锋利的锯齿状牙齿闪着黑光。
“呔！”
孟毅猛踢一脚鱼头，借力，像泥鳅一样突破第一层包围圈，双腿以一个微妙的角度闪过凶鱼的攻击。
“计算！”
“计算！”
孟毅疯狂计算鱼类的攻击路线，想要找到一条伤害最小的路逃出去。
突然，世界好像在一瞬间静止。
他曾经无数次生活在这种世界，黑白、冰冷——所有的一切都是根据计算，无论是感情还是灵纹。
这一刻，孟毅仿佛回到了在千云高中的生活，回到了获得了名为“懒惰”的情绪之前。
孟毅精神力飞速上涨，全部展开，鱼群在他的眼里就像杂乱的灵纹，他在中间如鱼得水。
“接下来是三十度，这两条鱼中间下方有出路。”
孟毅用尽全部灵力，不断向上以各种角度冲锋，躲过所有鱼类的攻击角度，一举冲破鱼群，到达水面，挣扎着往不远处的河岸游去。
皎洁的月光照亮他的身影。
此时水底尸体纵横，上千条鱼类在争夺厮杀，宛若炼狱，水面沸腾着，不断冒着气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