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香水味儿,她在学校里面闻到过这种味儿。
果然还是对一些刺鼻的味道,还是很有抗拒感呢,她揉了揉鼻子。
张姨把在外面打扫的佣人都叫了回来,在一排站着谁也不说话,客厅里面安静极了,可是那股香气却让安念卿越发的不舒服。
“闵芷。”
这是安盛震唯一一次这么正式的叫她的名字,因为从来在家里面都是称呼她为“夫人”的,坐在沙发的闵氏紧张的扣着手指头。
她拿手帕将额头上的冷汗一点点擦掉之后,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安盛震。
“老爷。”虽然只是两个字,但是也说的很温柔。
安盛震招了招手从楼梯上面下来了三位曼妙女子,她们的个子高挑,脸蛋长的精细,穿着暴露,手中端着几个盘子,头上也顶着几个盘子,像是表演杂技一般。
那三个女人把手上的瓶瓶罐罐都放到茶几上之后,还没等安念卿反应过来,她们一个个都挤到了安盛震的旁边。
在沙发对面坐着的闵氏,苍白的手捂住了微微张开的嘴,她的瞳孔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昨天还说的好好的呀……
今天怎么变卦了……
回想起昨天安盛震把她叫到书房的时候,又欣喜又胆怯,用最快的时间内,她梳妆打扮,喷上了安盛震最喜欢的香水,踩着细跟高跟鞋,走进了安盛震的书房里。
闵氏已经很久没有和安盛震走得这么近了,自从老爷的那个生意伙伴回来之后,对自己就爱搭不理的,但是这次把自己唤到书房里面自己很胆怯。
“芷儿。”
他叫。
但是就那两个字几乎要了闵氏的命,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叫过自己了,记得上一回他唤“芷儿”的时候,还是将自己从闵家带走的时候,竟是那一次她都很开心之后。
再无。
终究还是南柯一梦。
闵氏轻轻敲了房门三下,里面没有人回应。
可能是安盛正在里面睡着了,等了一小会而才小心翼翼地把房门推开,将高跟鞋脱掉放在门外面,轻手轻脚地走向安盛震。
果然走近一看他是睡着了,看着他的侧脸,不禁心里面又有一阵酸痛,自己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好一会安盛震才醒过来,他把褶皱的衣服捋平之后察觉到了坐在旁边的女人,看着女人的容颜他愣住,这么好的女人就要这样白白浪费了,不甘心。
他的胳膊一伸,将掉落在女人额前的那一撮头发,别到耳后。
她醒了。
接着不留痕迹的转过头。
“芷儿。”
他叫。
“我在的,老爷。”
安盛震看了闵氏好一会也不说话。身子往旁边移了一点,手拍了拍旁边空座,“来。”
安盛震把闵氏揽到怀里面,他长叹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公务的繁忙,还是因为什么,但是这在闵氏眼里却是那么的温暖。
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抱过自己了?
一年?还是很多年。
当年他风尘仆仆的去家里面提亲。
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却不在意自己带着一个孩子,淮生是她和前夫生下的,前夫因病而亡命家都觉得自己是灾星。
可是让闵家想到的是这个一穷二白的家伙竟然提着一大箱子的彩礼和那只有50万的聘礼去了他家提亲。
闵家这下手里面可轻松了,烫手山芋终于丢出去了。
“我准备把淮生送到美国去学习。”
他明显感觉到闵氏的身体轻颤了一下。
默然。“老爷,淮生现在是重要时期,您能不能在明年的时候再把它送走?”
呼……她倒吸一口气。
安盛震搭在闵氏肩膀上的手狠狠的捏住她的肩膀,好像要把她的骨头拧碎一样。
虽然说手上的力气很大,但是安盛震的表面还是很温和的。
“我觉得现在把淮生送走是最好的选择。”
她害怕了。
“那把淮生送走之后,念卿会不会孤独?”
“安念卿那个小东西,不用管,小东西的用处挺多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这是诚心的要赶人走啊……
闵氏慌忙的衣服整好想要站起来,可是安盛震却迟迟不放手,她为难地看了一眼安盛震。
“老爷,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机票都订好了,在后天东西一收拾我会让司机把你们送到机场,美国那边有人接应你们。”
果然是狠心,一点余地都不给我们留。
闵氏将放在腿上膝盖上的手缓缓地移到了小腹部。
“我们有孩子了。”
简直就像说一句玩笑话一样,安盛震也没有反应过来,足足愣了有两秒钟。
“你说什么?”
“我们有孩子了,上次医生帮我们查出来的。”
“噗嗤,哈哈哈。”那个男人笑了,他转头轻蔑的看着女人的容颜。
“什么医生?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生淮生的那一刻,医生已经说了,你以后再也不可能生孩子了,难道你忘了吗?”
他伸手在闵氏的脸部,大拇指轻轻的抚摸了两下脸颊,又探身去抽了两张卫生纸擦了擦她头上的虚汗。
“你再也不可能生育了。”
犹如晴天霹雳。
接着他话锋一转,手指在闵氏的鼻子上面点了两下。
“即使你再也生不了孩子了,我也会一直陪伴着你的,你是我的挚爱,知道吗?”
“我,我不需要你的陪伴!你这个伪君子!”她竭力的嘶吼着。
“我当时就应该听信妈妈的话不应该嫁给你,你就是一个只会打女人,什么都不会干的窝囊废!淮生他会记住这一笔账的,以后会一个一个的向你讨还回来!”
闵氏慌忙地挣脱开他的胳膊站起来,想要跑到门口,安盛震那肯让她走,闵氏的头皮一紧。疼……安盛震直接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往墙角里面拖。
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她紧紧地闭住眼睛。
他真的生气了,双手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就要爆炸的一个大气球,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脸涨得通红,从脖子直红到耳朵后,那样子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
“之前就应该跟你说过了吧,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可是你就是不听,你乖乖在我旁边做一只狗就好了。”
闵氏感觉双脚已经离地了,嗓子被掐的很难受,头又晕脑涨,有一瞬间应该是晕了。
她不停的拍打着,撕扯着安盛震的手。
现在的闵氏,就像一只溺水的人,呼吸困难,极度缺氧有极力要咳嗽的趋势,喉咙发出磁磁的响声。头部大量缺氧,嘴巴张的大大的。
“嘶……”
闵氏指甲已经把安盛震的手背挠了个稀巴烂,他不得不把手手松开。
得到呼吸的闵氏,趴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的嘴唇已经泛紫了,可想安盛震差了有多么的用力。
“呸!”
安盛震蹲下来提起闵氏的领子,但是他的眸子中却透露着温柔,但是再闵氏看来是仇恨和愤怒。
“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会去伤害宋淮生,只要你乖一点,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但倘若你们不乖的话……”手中的力气加重。
“那就让你们统统下地狱!”
接着,他松开了闵氏的衣领。
他的双手抚摸闵氏的脸颊,用大拇指将眼泪擦掉,就像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要你乖乖的,什么事情都不要管。让你听话,我会给你一切想要的。”
现在的闵氏已经被他吓到了,只能非常顺从的说,“老爷您要说话算数。”
“当然,我一向都说话算数,不是吗?”
他正要离去,闵氏却拉住了他的裤脚,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底下传来。
“只要你不去找别的女人给我我想要的生活,其他的事情你随便做。”
安盛震笑眯眯地转身,蹲下来,手轻轻地拍了拍闵氏的脸,“那是当然。”
转身走到书桌前,他越发的愤怒,长臂一挥,桌子上的资料全部噼里啪啦地掉到了地上。
还有没有管掉落在地上的玻璃杯划烂了闵氏雪白的胳膊。
他怒气冲冲的摔门而走。
只留下了在地上的闵氏,她头发已经乱糟糟的,衣服皱巴巴的,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掉下来,滴答滴答。
从下巴滴落在木板地上。
她真的后悔了。
后悔当初没有听母亲的话,后悔自己的一意孤行,后悔这么信任他,后悔当初没有认真听念卿的话。
她错了。
我知道自己错了,羞得满脸通红,想哭又哭不出来,我感到特别内疚和惭愧。
其实当站在人生岔路口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做出最终抉择。无论选择哪条路,多年之后回头再看,都会觉得后悔。因为没有人知道选择另一条路会有什么结果,也不可能知道。
我的淮生会一笔一笔地向你讨教,回来的一分不差!
她抓住衣服紧紧的握着,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可是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上,靠着墙坐好,发现腿上已经有很多淤青了。
闵氏忍着身上的疼痛,扶着家具爬到了书房的卫生间,他依靠着洗手台慢慢的站起来,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没有了那副温柔,活脱脱的像刚在街上和泼妇打完架的一副模样,脸上有很多灰色的灰尘,她脖子上的红痕却一直没有消掉,眼泪又从眼眶里掉下来了。
我的淮生啊,母亲对不起你……
正在自己忏悔的时候。
张姨一推门而入,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唤来两个仆人把闵氏架到了卧室里面,盖好被子。张姨递给了他一杯水。
夫人,以后的路就得你们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