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其实,那次分开后我去找过你,只是你上战场了,我没看见你……”
蒋瑜对着剧本念出一大段女主的独白。这是女主在战场上遇上敌人袭击,男主及时赶来救了女主,他们脱离危险后女主说的话。
郭清杰站得笔直,眼神平静地目视着她。
“你怎么来这里了?”他淡淡说道,“战场危险,是开不得玩笑的,你快随军去后方。”
他尽量把语气说得很淡,好像对面前的心上人毫不在乎,他想让她离开,在战场上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他没办法保证她的安危。
“我来这救人的!”蒋瑜语气激动起来,“我是医生,我能救人,这里需要我!”
她还是忍不住把自己代入进角色,医生,是她最敬佩的职业之一,她没办法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些神圣的肺腑之言。
“对啦!”从舞台上下来的彭晏拍了拍手,低声示意道,“蒋瑜,情感再饱满点,你说得很好!”
蒋瑜一愣,下意识地点头。
又说了几句话,警报声响起,男主和战友们背上枪开始作战,蒋瑜退到幕后,看他们警惕地开枪,有炸弹扔过来爆炸的声音,有激光枪扫射的声音随即几个战友捂着伤口倒地,其中一个生命垂危,男主大喊他的名字。
这时候,蒋瑜提着手术箱匆匆上台,被郭清杰拉着冲到伤者面前。
“救他,一定要救他!”郭清杰目光担忧表情悲痛,眼睛睁得通红。
蒋瑜深深地看他一眼,莫名有几分共情。她用力点了一下头,努力控制发抖的双手尽量保持镇定。
她是医生,她得给人信心。
“我会救他,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救他。”她边说边打开手术箱。因为没有小护士,所以她一切都得自己来。
“他中弹了,我得把子弹取出来。”蒋瑜握着手术刀,深呼吸一口,开始进行手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蒋瑜也不知道自己“做手术”做了多久,这时候,躺下的“伤患”突然举起了手,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停一下,我想上厕所。”那男生好像有些憋不住了,说话声都变了味。
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大家愣着看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陈源,你肾虚吧!”彭晏笑着一脚踢过去,“还不快去!”
陈源一脸尴尬,瞪了彭晏一眼捂着肚子跑走了。
蒋瑜握手术刀的手还悬在空中,见人跑远了,她尴尬地放下,把手术刀收好,郭清杰对她一笑:“还以为诈尸了是不是?”
是的,剧本里这位可敬的战士并没有被救活,因为伤得太重,他死在了手术中,这件事对男女主的打击非常大,但同时也让他们知道,一定要珍惜。
“就是没想到他这么突然。”蒋瑜笑了笑,“我以为他嫌我做手术太慢要打我。”
她总有一种独特的小幽默,每次都一本正经地讲笑话。郭清杰笑了起来。
这天排练在欢声笑语中度过,第二天蒋瑜前两节有课,所以去排练地点稍微迟了一点,她一到就被拉着上了舞台和郭清杰演对手戏。
“陈音她……”蒋瑜想问陈音的事,但被彭晏打断了,“她是伤患,今天还来不了,矫情得要命!”
最后这句嘀嘀咕咕的,其他人也没听清,但蒋瑜真真实实地听到了,她不禁看了彭晏一眼。
彭晏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怕被人听见。
“先练吧。”张迁打起了圆场,“裴老师等会儿会过来,我们可别停了。”
事实上,他们已经停了快一个小时了,没有女主,几个大男生随随便便演演就撮合过去了。
“我还要对词?”蒋瑜问道,看了眼郭清杰。郭清杰耸耸肩,“是,没人配合我我不在状态。”
蒋瑜“哦”了声,听话地拿起剧本开始念台词。
今天她可不想再像昨天一样投入进去,她知道有些事得掌握分寸,陈音不在,她帮助郭清杰对词没什么,但要是代替她演女主,就不好了。毕竟她不是女主。
裴芬过来时就看到一男一女站在舞台上,穿着紫色卫衣的女生一板一眼地念着台词,有时她甚至都不用看剧本就能轻易把台词说出来,但因为没有感情,给人一种干巴巴的感觉。
“裴老师,陈音不在,蒋瑜帮忙对戏呢。”彭晏拎着饮料瓶解释了一句,啧啧两声,“我觉得,蒋瑜演得还挺好的,她就是我心中的张小琰。”
裴芬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舞台:“她在演戏?她在念台词吧。”
“昨天她比较投入,演得很好。”彭晏笑着说完,喝了一口饮料。此时熟悉的警报声响了起来,他一拍脑袋,“坏了,轮到我上场了!”
彭晏匆匆把饮料瓶拧紧往旁边一扔,到道具桌摸了一把枪扛在背上冲上舞台。
郭清杰翻了个白眼:“怎么才上来?我们都被炮轰了。”
彭晏嘻嘻一笑:“没事没事,再来一遍,再来一遍,下次我保证不迟到!”
“你最会迟到。”陈源打算报昨天那句“肾虚”之仇,“彭晏,你说你哪天没迟到?不仅迟到还早退……”
话还没说完被彭晏用力捂住嘴巴,彭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别在裴老师面前抹黑我啊,我多勤快!”
“切!”其他人异口同声。
裴芬忍不住笑了起来。
“排练多久了?先休息休息?”她走到台下,张迁端了椅子给她坐,“排一遍给裴老师看再休息也不迟。”
这个提议没有人会不愿意,大家又重新整理自己的情绪,投入到表演中去。
蒋瑜看到裴芬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一时有些愣怔。这时,背景音乐响起了,背景墙成了荒芜的战场,听见有人大喊一句“敌人来了”,炮火声,叫喊声接二连三涌来,蒋瑜有几分身临其境的感觉。
一颗无形的子弹朝她飞过来,郭清杰敏捷地越过来拉着她躲避,两人全程没有一句交流。
此时无声胜有声,躲在沙袋堡垒后面的他们,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
蒋瑜看着郭清杰,见他眼神坚毅,气势如虹,一瞬间她仿佛真的见到了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