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寺后面的牢狱外面,张小白和公孙平正在等候,从董申那里出来时,张小白提出了去看一下关在大牢中的崔则一家人,董申并未阻拦,让仆役带着他二人来到这大牢外面。
“刚才可不像小白的风格。”
在大牢外面等候狱卒的时候,公孙平有些诧异,这小白平日里遇事是能躲便躲,总是不肯冲到前面,今日见那董申却是言语凌厉。
“唉,其实我也不愿如此,只是见那为官为吏之人做起事来,即无担当,又无胆识,只会闭起眼睛坐享其成,于黎民无利,于天下无功,有些气恼伤心罢了。”
听着张小白说出自己的想法,公孙平忽然觉得这小白并非是那小富即安、只知享乐之人,这心中也是有一方块垒,只是他不愿去触碰而已。
“小白日后志向为何?是想做那造福一方的能吏,还是想做那教化万民的圣贤大师?”
“呵呵,谈那些遥远之事做什么,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好再说吧。”
张小白没有回答公孙平的问题,其实他真的一直想不缺吃穿,不受困苦的把这一辈子过完,并不想生活的太累,可是事情并不能随时如意,他自己他被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推着前行,看到狱卒从里面出来,便结束了这大牢外的谈话。
有董申的手令,狱卒并没有为难张小白和公孙平,在向仆役致谢后二人便进了这牢中,看着这汉代的牢房,张小白觉得和自己想像的差别并不大,土坯垒成的墙加上胳膊粗的栅栏,还有那透露出精明眼光的狱卒,让他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当崔则见到小白不由的大吃一惊,他可从没想到小白这么快便来看自己。
对于孙淮轻抓自己一事,崔则想的非常明白,这是自己和董申走的太近了,还有那曲辕犁一事,这些事给孙淮轻造成麻烦,孙淮轻为打击董申而牵连到自己。
至于何宝成被害、自己私通叛贼也是那孙淮轻给搞出来的,何宝成现在在洛阳,如果知道自己受冤一定不会不管的,就怕那孙淮轻为一己之私而害了自己,这自己死倒是无所谓,可自己的妻子、女儿却被自己连累,这才是心有不甘呢。
他也想托人去找张小白,因为小白知道何宝成的事情,可是还没等他行动,这张小白就已经过来看他来了,想必是自己那弟弟崔强找到了小白身上。
“崔叔看着受苦了,平白遭这牢狱之灾。”
张小白对着崔则行了一礼,他发现这崔则身上已经有了些鞭打痕迹,这头发也已经乱烘烘了,知道崔则进来肯定受刑了。
“还好,多专这些狱卒兄弟照顾了,这些兄弟平日里也经常到我那食肆进食,有些交情,倒为曾难为与我。”
崔则向着不远处的几个狱卒拱了拱手,然后对着张小白说到。
张小白见状也对着几位狱卒拱手示意,他可知道这狱卒如果想要害人那方法可多了去了,如果不想受苦这心意可要准备好,可是今天来的匆忙还真把这事给忘记了。
“几位兄弟辛苦,今日来的匆忙未曾给几位兄弟备礼,还请多多担待,待明日过来自有一番心意给各位兄弟。”
几个狱卒听到张小白的话不由的露出笑容,他们可是知道自己手中的这点权力如何使用。
“呵呵,小郎君客气,这崔掌柜平日待我等也算不薄,自是不能让他受那些苦楚。”
张小白对着几个狱卒又再次拱拱手,便转过身来看向崔则。
“崔叔放心,我和公孙先生已经见过那董申了,虽然那董申甚无担当,但也是知道厉害关系的人,这近几日崔叔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于是张小白便把对此事的安排给崔则讲了一遍,听的是崔则连连赞叹,对张小白更是喜爱、佩服,喜爱是因为自己眼光不错,与这小白结亲,佩服的是对小白短短时间便做出如此安排,实在难得。
“多谢小白了,让小白费心了。”
崔则是诚心诚意的对小白表示感谢。
“崔叔哪里话,这里还有公孙先生的功劳,公孙先生为此事参谋甚多。”
公孙平见小白说到自己身上急忙摇头。
“哪里,此事还是小白出力,公孙平不过给小白做了一回虎皮罢了。”
崔则对着公孙平深施一礼说道:“公孙行先生谦逊了,若是无公孙先生,那董申不可能拖延孙淮轻的时日。”
“对了崔叔,我并未与你商量,便自作主张安排你入社进村不会怪吧,小白只是想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崔则听了张小白的话后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小白可莫要乱想,此事事正中我心呀,本来我就有了入社的心思,可是又怕你们耻笑与我,说我贪图你那公社财物,所以一直不敢提,如今正随我意,如何还能怪的了小白,便是谢你都来不及呢。”
听了崔则的话张小白才放下心来,本来他想这崔则家资丰厚,又是合作伙伴,自己把人家拉进公社,人家不定有什么心思呢。
不管小白怎么想的,这崔则的想法却又不同,他想的是这公社后期发展的潜力,肯定越来越好,不管是公社所制造的东西,还是小白新奇大胆的想法,都让这个古代人着迷,他的眼界可比其它人要高的多。
再一个自己的女儿已经和小白定了婚事,自己早晚和小白成为一家人,这入社不就是正常的很么,一家人带能分个什么你我他出来。
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同,便事情就这么一致达成了。
待和张小白谈了一会后,崔则看了看不远处的女牢处。
“小白,你便去看一下芸儿和她阿母吧,我担心她们受些苦楚,便让公孙先生在这与我谈会。”
崔则有些请求似的对小白说到,虽说崔芸与小白暂时定了婚事,便他也怕这中间出什么事情,造成差错,尤其是自己女儿那任性刁蛮的脾气。
“也好,我去看一下崔婶她们。”
于是张小白便走和旁边狱卒处,说了一些好话,又许了许多东西后,被带到女牢。
“呀小妖怪,你看我来了……”
还未走近牢房栅栏,牢内的崔芸就看到了张小白,顿时哭着喊了出来,听着崔芸的声音里张小白甚至还听到了笑声,听到崔芸竟然还能喊出小妖怪几个字,张小白也是有些苦笑。
并未理会崔芸,而是对着坐在地上的柳莲行了一礼。
“见过崔婶婶,婶婶受苦了。”
本来正在走神的柳莲刚才听到女儿的声音时不觉一愣,当又看到小白出现在牢门外面时心中一喜,也便快速站了起来。
“莫要多礼、莫工多礼,小白怎么过来了,可见到你那崔叔,他现在如何?”
欣喜的柳莲急促的问着,她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丈夫现在怎么样了。
“婶婶放心,崔叔一切安好,我已见过崔叔,他并未受苦。”
“那便好,那便好。”
听张小白说崔则没有受苦,柳莲一直吊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这祸事可真是从天而降,本来一家人正准备打开门做生意,没想到孙淮轻带着人就来抓捕,还诬陷自己丈夫私通反贼,杀害使者,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呀,那孙淮轻太可恨了。
“婶婶可曾受苦,若是有什么需要便提出来,我再去找那董申想办法。”
张小白见柳莲有些憔悴,身上到没看到被打痕迹,可也不敢确定真的没有挨打,于是便向柳莲问到。
“哼,莫提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家崔则如此帮他,他见我家受难竟然丝毫未曾想助,亏了我家送他那么多钱财,真是吃人饭不办人事的家伙。”
听到张小白提到董申,柳莲火爆的性子顿时爆发起来,她对董申的恨意比那孙淮轻也少不了多少。
“婶婶莫急,小白已经想办法救你们出去,不过还要让崔叔崔婶你们在这牢里多呆一些时日。”
张小白见柳莲发怒,急忙好言相劝,把自己的安排简单给柳莲说了一下。
“小白有心了,不亏我家芸儿看上的夫婿,便听你安排就是。”
听到柳莲这么说顿时让张小白有些无奈,这柳莲还真是什么都说,刚才还在痛骂那董申和孙淮轻,这转眼便又扯到了自己身上。
“崔婶说笑了,咱们先把此事度过再说。”
张小白急忙打断柳莲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念心,心想这崔芸的性子和她这母亲却是有的一比。
“说笑,我什么时候说笑了,放心等这事完了我便到小秀村与老太爷再商量的。”
看着柳莲得意的样子,张小白心想,这哪里还像坐牢的样子,这分明是她家的炕头呀,算了,看这柳莲的样子肯定没事,便早些离开这里吧。
“小白,你就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崔芸把一开始见到小白时的那一份激动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想到在这牢房中自己当着自己母亲的面,还有牢中其它的犯人,自己毫无淑女本色,竟然大喊大叫的哭笑,顿时觉得真是太丢人了。
便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站在旁边听小白和自己母亲的谈话,在听到母亲说自己和小白的婚事时夸自己眼光好,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小甜蜜。
可是看到张小白有了离开的意思时,崔芸的心里竟然有了些慌张,这小白进了这里竟然还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于是便问了出来。
张小白看着牢房里面的崔芸,想要说出两个人不合适的话来,可是看到满眼期盼的眼神,心里竟然一软。
“你好好保重,到时接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