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老师出身联盟。”维吉尔顿了顿，“老师出身绿原市。这也是帝国的人揪住不放的一点。”
“那实际上呢？”艾伦冷冷问道：“实际上，当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维吉尔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严穆，“没错。事实上，帝国的人虽然没有任何确凿的实证，但当年的刺杀行动，确实是联盟高层授意的。面临当时的战争，一贯财政吃紧的联盟，当然不会想让战争持续很久。尤其是，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当年的战争到了后期时，联盟已经陷入了严重的粮食危机。”
“所以，最快速度结束战争的方式，就是刺杀当时时任的卡尔二世皇帝是么？”
“没错。不过，这其实也算是联盟高层中的一个失误吧。本来，刺杀行动也并非是联盟官方的授意，而是联盟上层中少数派而已。”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实话说，我就是那‘少数派’。”
“你！”
“但你别误会！首先，我和里昂在当时的政局中，确实是那主张尽快结束战争，而不是与帝国无休止地恶斗到底的少数派，这是没错的。我们当时受着财政压力和粮食危机压力的影响，作为少数派我们希望能够尽快地结束战争，以还百姓一份宁静。不过，我们‘少数派’之间，也是有所冲突的。我们少数派内部，其实也分成我和里昂这种激进派，和他们保守派。”
“你们……是激进派？”
“嗯！不过，不是你理解的意思。我说的‘激进派’是指对待战争的态度上，我和里昂是主张战场作战的。当然，因为我和里昂当时本就是战争英雄，我还是时任的联盟军联席参谋总长。总体来说，虽然我们仍然是主张依靠战场优势，来换取谈判筹码，以此尽快结束战争。”
“那你所谓的‘保守派’是……？”
“他们并不主张‘战场优势论’。他们的算计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可能能获得的‘战场优势’，应该已经快到尽头了。而且，即使再勉强地获得了更多的‘战场优势’，也不见得就能转换成足够的谈判筹码。可能，最终的结果还是额外多付出的成本，要大于再勉强多获得的收益。用他们的话说，我和莱昂纳多获得‘战场优势’，必然会变成他们的‘行政劣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并不主张什么‘战场优势论’。”
“那……结果……”
“你猜得没错。最后的结果证明，他们的算计……至少在这一方面的算计，是完全没错的。在战争尾端，帝国拼尽全力的反扑，让联盟一度获取过其实也并不多的‘战场优势’，全都吐了出来。最终，上次的战争是以‘和平休战’，暂时画上了逗号。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战争还会再来的。不过，总之，最后的事实证明，保守派们所担心的都一一应验了。”
“所以，最终他们选择刺杀这一条路？”
“不！那是在之前——帝国开始最后的反扑之前，保守派们就已经打算好了要刺杀皇帝。”
“所以，他们的行为激怒了帝国。”
“不！恰恰相反，他们就是因为的得到了帝国并不会轻易认输，反而会继续谋划反攻，才出此下策。以为说到底，保守派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是，有一点十分奇怪！如果爷爷真的在十年前就刺杀过先帝的话，那为什么爷爷会安然无事活到今天？还是在帝国境内？”
“嗯……这……这是因为老师当年的刺杀行动并没有成功。”
“你废话！如果成功了，先帝又怎么会活到现在？！我说的，是先帝为什么会放过爷爷。就算没成功，刺杀皇室也是重罪中的重罪，即使没有成功也难逃死罪。何况，竟然……竟然还好好地活着？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
“你在隐瞒什么？！你不要给我装作不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唉……我来说吧！”是时，那一直不肯多说半个字的严穆，此时终于是开口言道：“因为我帮了帝国一个大忙！”
“嗯？！”是时，艾伦、卢卡斯和莉莉丝都一齐将头转向严穆。看着严穆丝毫不像是玩笑，同时也知道严穆断不会玩笑半句的卢卡斯，疑惧道：“爷爷！您……帮了帝国什么忙？”
“上一次战争末期，联盟在维吉尔的策划，加上里昂的指挥之下，一路占领阿登高地。而我，则利用我的身份关系，获取了联盟军的布防图，帮助帝国重夺了阿登高地。就是这样。”
“为……为什么？”
“因为我在当时，已经获知了联盟在战争的不义。”
“不义……”是时，卢卡斯将头转向维吉尔。
是时，维吉尔摇着头笑道：“没有什么战争会是正义的。”
“但联盟的问题，还不是那么简单。”严穆如是正色道：“帝国十几年前之所以和联盟发生战争，其实是因为在当时挑起战争的就是联盟本身。不只如此，帝国的盟友——精灵国，在当时苦受奴隶贸易的侵害。”
“奴隶贸易？”
“唉……是这样。”是时，危机而接过话头，“联盟内部，有很多城市的经济基础都依靠着联盟一直存在的奴隶贸易。也就是，去精灵国的境内，掠夺大量的精灵族奴隶。嗯……而联盟五大城市中，有两个——紫杉市和双城市，都是依赖奴隶贸易而已生存。而绿原市和红山市虽然不以此为生，但多多少少也都触及于此。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小城市也都依赖奴隶贸易的体系，维持着自身脆弱的经济。”
“奴隶……”是时，艾伦冷笑一声，“帝国在建立之初，就已经废除了奴隶制。”
“我知道。帝国在很多方面，都比联盟做得要好得不止一点半点。但你知道么，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帝国人就多么高尚，而联盟的人就如何龌龊。说到底，只是一个问题，那就是——穷！贫穷就是原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