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直似笑非笑的走了进来,拎起手中的课本往课桌上狠狠的磕了几下,“你们胜利了,这个仗打的是有板有眼,我很是佩服,校长取消了让学生打扫厕所的想法。”
哇塞!
不可置信,这是真的。
后排的学生甚至要尖叫起来。
“这就是我在七年级的一些经历,不要像我学习,不然学校都可能被拆掉。”
台下笑声不断。
“似乎讲偏掉了。”白小凡难为情的笑了。
。。。。。。
“问题就到这里,我们还要和白董谈学校的事。我相信大家心里都会有一杆秤,上学是否有用,心里应该有答案了,不管如何,在什么的年龄段就该做什么事,莫等过了,后悔莫及。”
“杨老师,在你的带领下,学校越来越好,看老师的数量挺多的,越年轻化,我们那个时候就不是这样的吗?”
白小凡起身,跟校长并驾前进。
“嗯嗯,学校里越来越趋于大学生化,预计明年来个硕士学历的,我们这些高中学历的都要下岗了,不仅知识跟不上,而且连身体也跟不上了。”
在阳光的刺疼下,校长微眯着眼睛,浑身散发宝刀未老的气势。
“杨老师永远不会老的,可是我一会儿有事,要走了。”
白小凡犹豫几秒,还是说了出来。
“我,我们学校有些子女来直贫困家庭,上不起学......”
待校长话还未说完,白小凡微微点点头,“行,我再捐500万,再多也没有了,你也知道我正在扩建公司。”
“嗯嗯。”
校长的眼底浮现满意的笑容。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白小凡话锋一转说道,校长顿时惊讶,“什么?我们学校都会全力以赴的满足你的要求。”
“不设置助学金,只设立奖学金,名字为‘LX奖学金’。”
白小凡楞了几秒,眼眸中掠过一丝的想念。
“为啥?”
校长微微笑的问道。
“助学金只会让人懒惰,而奖学金更能激发人的斗志,间接的告诉他们,只有通过努力才能获得自己。”
白小凡言辞凿凿的说道。
至于,这个‘LX’是我怀念的一个人,若是没有她也没有今天的我。倘若真的介意,可以不写。”
校长哈哈的笑了,“我们要的是钱,你要的是名不矛盾。”
“嗯嗯,那我现在就要走了。”
校长设立了酒宴,白小凡果断拒绝,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下离开。
在车里的白小凡摇下车窗,看看现在的农村,基本都是白色的两层楼。
人却很少,基本都外出务工了,剩下的大部分是年纪大的。
到了老家门口,期待的白小凡走下车,一群大婶叔叔围了过来。
白小凡一一向他们问个好,十几年没有见了,亲切感依旧满满的。
意想不到红砖青瓦的80年代的农家土房却变成了一片废墟。
难以想象那场大火该烧的多么旺。
这与周围的新房子具有明显的格格不入,还彰显的扎眼。
是啊,这十几年来,父亲去了哪里?
还活着吗?
过得还好吗?
既好奇又讨厌这个父亲。
看见厨房的木质门被烧的成为了碳黑。
过去的记忆在脑海里盘旋。
六岁时,正光着身躯在厨房对面2米不远处坐在水泥地面上,抽泣,哭得悲惨,几乎都要上气不接下气。
家中唯有的塑料瓢,扣在地面,纹丝不动,水瓢出现一条长长的裂缝,周围有几道焊接的痕迹,看起来它经历不少次的重创;水桶在倾斜着,水持续流淌,厨房的地面都是水,站在旁边可以清清楚楚地瞧见倒影,像一面镜子;铁锅倚靠烧火用的木材上,锅底有小酒盅大小的口,旁边有一把严重变形的菜刀,三道豁口;木质的门,有几道深深的裂痕,估计是刀砍的。
这里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父亲在庭院靠近厨房的门口蹲着,不停地挠挠自然卷的头发,黝黑的脸上显得恼怒和委屈的表情,愤愤不平道:“日子,到底还过不过?”
身材矮小,略显肥胖的母亲深吸气在呼出,右边扶住烦闷的胸口,厉声咒骂道:“过你娘的,回去跟你娘过去,家里都揭不开锅都瞧不见吗?天天只顾你一个娘的兄弟,对家里的事不管,小孩都快到上学的年龄,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难不成光着在马路上走来走去吧,多丢人。
硝烟浓重的庭院里走来几只鸡,悠然自得在大树下走走停停,偶尔低头啄着食物吃,随风飘落的叶子不偏不倚地砸在它们身上,振动翅膀,“咯嗒”的叫声,令人烦躁不安。
猪圈传出的“哼哼”声逐渐响亮,嘴啃咬铁门,脑袋偶尔地撞击门,与饥饿感狂躁引起的凌厉叫声混合,让人不寒而栗。
父亲咧嘴笑着:“下次不再去帮他们,听你的。”
母亲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一下咬死他,道:“若有以后,妈的,我就砍死你,不是砸锅摔瓢这般小打小闹,再不顾及这个家,咱们谁都别想过安稳,即使鱼死网破也不会结束。”
“知道啦,这下记住了,此刻,我发毒誓……”父亲郑重其事道。
母亲走到自己的身旁,用粗糙生满老茧的手面擦拭自己的眼泪,扭头依依不舍地对父亲数落说:“眼睛都藏裤裆子啦,掰开狗眼瞧瞧西屋,你大哥储存在哪里的化肥,墙上白色的涂层都腐蚀掉尽啦,现在还能住人吗?还一个娘的,我呸!有鸟用,人家关门吃香喝辣的,留一碗汤汁给你没?一听说,有事找你,跑的真快,比吃奶还起劲。”
父亲低着头,眼明手快地收拾打斗后的一片狼藉,然后,用他那骨瘦如柴的肩头扛起锅出门去啦,估计找人修补去啦。
母亲把自己紧紧地搂在怀里,眼泪流干了,只剩惊吓后的干哭,鼻涕如毛毛虫在爬上爬下,脸颊留着风干后的灰色鼻涕层,她立刻将那恶心的虫子揪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就像丢掉没有出息的丈夫,把男孩的脸贴到自己的胸脯上,一脸的负罪感,愧疚道:
“千错万错,都是妈妈的错,把你带来却不能使你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