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蹦!蹦!”
两块并列屏幕前,一双秀气的手掌接连狠砸在键盘上,让26个字母加数字键等,齐齐发出哀嚎。
“淦!对面四个AP,我家盲星为什么出护甲鞋?!机器人十钩零中,出什么窃法之刃?q都会q歪来!”
“中路的孤儿,五分钟e直送给球女四个头,这都什么批操作啊?上路石头人稳健点,当塔之子不就完事了,你把奎因都送成鲲鹏啦!”
看着基地炸成无数红色碎片,自己探险家那7/7/7的人头比,在这大热天,陈观背脊发冷,气得直发抖,嘴都哆嗦歪了。
他对着直播间疯狂吐槽道:“Tama的,大伙都挺拉胯,就我一人猛,那没啥用啊,这算第五次冲击黄金守门员失败了,我依然是癌症晚期奥!”
观察屏的弹幕上,顿时飘过无数小嘴抹了蜜的问候。
“甩,就硬甩,我们都没看到你连漏四个炮车,还偷吃打野石头人奥。”
“???”
“有大司内味了奥,我宝了!”
“虽然都5202年喽,但这局,不关观观的事嗷!”
陈观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凭自己隐藏起来,实则高达钻一的恐怖实力!演两把素材白银局,岂不是手到擒来的易事?
“可上把我已认真用全力了呀?难道打了太多把病友局,我也完美融入其中?”,暗想到此,陈观一丝冷汗自额间留下。
“不管了,等下播,剪辑完搞笑段落,放在呖噼呖噼站,又能吸一波粉,我可真是个好演员、带恶人,嘻嘻。”
内心戏过完,陈观矮下头,看见刚刚盛怒之下,几个键帽被自己锤得弹飞出键盘。
将键盘翻面,对着摄像头,陈观委屈地苦笑。
“唉,你们看!主播键盘都被这几个晚期病友气坏了,兄弟们,怎么说?不刷波火箭给我补一个?嘤嘤嘤,给你们磕头了,咚咚咚。”
陈观将农妇三拳的塑料瓶倒砸在桌面上,制造着音效。
但他没注意到,瓶盖没轴紧,几滴杂质水源洒落在键位空处,仍对直播间作着节目效果。
“幸好,这三键是z、i、u,扔了也不妨碍爷打狗熊联盟,算了,还是按上吧,保不定哪天又回光返照呢?”
看着弹幕疯狂被刷,“你又开始了?”、“开战!开战!”、“B崽子,又在暗示我盆酱!”、“观宝别杀了,妈妈怕!”,陈观微微一笑。
作为电北导演系的两年半练习生,逗鲨vt的中级主播,这种程度的带节奏、涨人气手段,对他来说,不要太熟练。
正准备再来段押韵fowl,结束今天的混时长时,拿着键帽的手指,不小心杵在了u字空处,猛烈的电光透过一滴水液,钻入陈观指尖。
瞬间他的头发都竖直了起来,一股黑烟自嗓子里传出来,脑海里最后的念头就是,“我千不该,万不该,让咖喱人给我在拼夕夕,点出这个9.9包邮,只准备做一天节目效果的机械键盘啊!”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陈观抽搐着,一头栽倒在电脑桌前,只留下一如既往欢乐的直播间,狂刷着骚话。
“你以为我被电了,其实我是cos凯蓝进场嗒!”
“面对你的表演,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嘟嘟嘟嘟,给主播愉悦送走!”
“舒服喽!直接上c站,咔,合影留念!”
“节目效果爆炸(真实意义)!”
....
黑暗中,陈观只能感到腮帮灼麻,整个面部火燎刺痛。
努力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是脸叩桌面,鼻梁额头发酸,浑浑噩噩地将腰身直起,顿时感到一丝不妥。
原本家里蓝色的塑胶电脑桌,已变成一张三丈长宽的黑木工作台。
台上各式各样琐碎零件、琉璃晶体,大多都冒着奇异光华,但是摆放得非常杂乱。
原因很明显,自己刚刚面叩的台面上一片黢黑,像是才发生过爆炸。
工作台顶在墙面,沿桌边贴着一面平方镜,想来是方便观察物件正反面才安挂的。
刚醒来而神志不清的陈观,自然被现在的模样吸引住。
镜中的人,宽面大脸,乌漆嘛黑,嘴唇厚重,头发短卷。
“我,我转生成尼族人了!?”
陈观扶住莲蓬头,尖声怪叫,一时间不能接受这种异状。
“我堂堂高贵的华夏子民怎能...唉?桥豆麻袋!”
“以前我长相非常一般,但‘一般’就在当今小姐姐们眼中,就是——丑嘛!”
“现在成了尼族人,说不定能更收欢迎呢!毕竟...”
这样强行安慰自己,一时间,他也不知该悲该喜了。
正当他准备解松裤带,低头在腰际下“验真真伪”时,一位老者“嘭”地推门闯入。
老者面容刚毅、须鬓皆白,双眼金棕发亮,胸膛的腱子肉将黑色武者服高高撑起,简直就像老年的施瓦辛格配上年轻巅峰时的身体。
他对着被吓到一头雾水的陈观一声暴喝。
“小观子!你这个不长记性的东西,又在捣鼓那什么存影盘吧?整个炼器峰的灵力供线全被你搞短路了!嘿,你看看自己,炸得跟西方教役使的昆仑奴似的!”
他走近陈观,双手爆出莹莹蓝光,粗鲁地将后者满脸、双手的黑污油垢抹去,嘴上仍不停歇。
“我就你这么一个侄子在此界了,少弄些无用还危险的发明!多和我学学炼器。老老实实赚钱赚灵石,再给陈家开枝散叶,购些灵丹妙药,无病无灾地活上百十年,不美滋滋?”
“别总想那有的没的,你就算做出能监控全宗蔽处的防卫灵具,门主也不会让你拜他为师、学习仙法的,谁让你天生资质实在太差呢!”
陈观木然感受着老者的热情,和灵水泉液的窒息式清洗,一段段原身体的沉浸式记忆也随着这大力搓揉,接连载入脑海。
连什么时候老者交待一番,丢下伤药而出的,他都不清楚。
等老者走后,陈观颤颤巍巍对着镜子,再次打量起自己。
虽然脸蛋额头依旧通红肿胀,犹如猕猴屁股,但新身体明显处于人生黄金般的青葱岁月,一双眸子明亮又灵动。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放下心来。
“还以为是变身尼族,原来是魂穿修真异世,哦,那没事了!”
“反正记忆什么的都传承到了,原主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造器怪咖,连父母早逝这点,亦与我前世无二,所以不怕穿帮。
更妙在语言文字还和前世相通,名字都和我前世一样,真是(给某些人)省了一堆事嗷。”
将桌上灵药打开,瓶口顿时散发出阵阵水润冰凉的气息,将药膏倒在手上搽匀,敷在脸上,他不断盘算着。
“系统,系统亲爸爸!系统狗儿子!...”
试验了半天,嗓子都快喊劈了,也不见那类穿越骄子们的待遇出现,陈观顿时有些失落。
“难道我没金手指?唉。”
“即便我没金手指,在这个保守型修真世界,不修仙争寿只做一介凡人,又太可惜。”
“但三叔说我修仙资质极差,估计只能走废材流的套路了。不过听他意思,好像有钱就能买到,对身体有益的灵丹妙药,继而强体增寿。”
“可我又没什么制造绿液的奇迹小瓶子,该怎样赚钱修(ke)炼(yao)呢?”
思索片刻,陈观将视线转向让自己前身魂飞魄散的那堆闪光零件,嘴角露出一道弯弯的勾笑。
“因吹思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