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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诗魂测试

县诗院占地面积并不算太大,里面的建筑类似于地球上华夏国的风格,整个诗院的最中心,是一片巨大的似镜似湖之地,两边皆是长耸入天的垂柱,雕刻着上古流传下来的诗歌场景:有春天碧草如茵的场景,有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浮华,亦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战斗场景。

这块场域被称为镜湖,是诗院的教学区,更是各种斗诗比赛的场所,曾经承办过大火国全国性的“曲水流觞”这样高规格的活动,曾经也有数名诗圣级别的人物在此布道传诗。但如今,却是一片荒凉破败。灰沉沉的镜湖好像死了一般,再也看不到丁点往昔的荣光。

目前所知的,就是整个莆城市都因为那场史无前例的人妖大战,幻灭成一场灰烬。作为重中之重的县诗院,自然成为人妖两族的角斗场,所死伤之数,据县志记载,不下数万;光是清理尸体,就整整花了好几个月,整个城市腐臭熏天,哀鸿遍野。作为守护莆城市的诗仙傲帝,也在这一场大败仗之中失踪,从此成为莆城市普通民众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从此以后,莆城市再也无力回天,即使经过几十年,也再没有机会重返当日的繁华。往来的商旅也不再经过此地,就好像地球上华夏国的曾经鼎盛一时的扬州城一样,经过京杭大运河的改道,成为没落的贵族一样。

刘闯已经到了县诗院三天了。今天是他测试诗魂的日子,也是一个诗人最重要的日子。对于一个诗人来说,诗魂是“直挂云帆济沧海”中的云帆、沧海,与“微雨燕双飞”中的“微雨”、“燕”,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可能有经天纬地之才,轻轻松松就有望成为诗仙大陆的顶级诗神;而后者,哪怕是想成为大诗人也需艰难困苦。除开诗魂的属性之外,诗魂的等级也至关重要,天级和荒级的差距,要比诗人和普通人的差别还要大。

刘闯利用这三天时间,和几乎所有人处好关系,也知道了孙可望一等人的存在。而这一天,正好的诗魂测试的时间。因为这一期进入诗院的只有刘闯一个人,所以只有他一个人需要测试。当然,如果有其他人想要测试一下自己诗气等级是否提升,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提出。

而测试诗魂的方法也非常简单,不需要被测试者做什么,只需要他站在镜湖的中心,诗魂就会明明白白地反映在整个湖面之上。而诗魂的等级则反映在颜色之上,从荒级到天级,分别对应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八种颜色。

一大早,县诗院的所有人就齐齐聚在镜湖之前。寒风凌厉,好似刀子般刮着脸,但所有人却是不以为意,个个性质盎然。

作为学院里紧有的两个老师之一,身材硕大无比的杨老二面容冷峻,嘴角却仍是露出了值得玩味的笑容——他显然是早已听闻了刘闯的种种传言,倒也想看看此子究竟有几等功力。

“刘闯,你可以上场了。”

南宫老人对他说。

迎着众人的目光,不管里面有李勇和老铁以及南宫老人等人的深切寄望,亦有孙可望等人的不屑一顾,也有杨老二这样狐疑的目光。

“老大,加油!”

刘闯转过身去,向所有支持者挥了挥手,然后沉然走进镜湖中心。波澜不惊的镜湖陡然一震,惊涛般的巨浪无风而起,一股强大如洋流般的气息从镜湖中升起,似烟似雾。

而且,仔细看才明白,这股雾气似乎弥漫在淡蓝色的氤氲之中,镜湖竟然幻化成一块浑然天成的玉石,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现出光彩夺目的神采来。

渐次地,不止镜湖,整块大地上都弥漫出一股暖日融融的气息,将众人包裹其中。

“蓝田日暖玉生烟,”

南宫老人不禁感叹,望着湖面出现一行淡淡的字体,脸上现出了别样的神色。仅是从这“蓝”一字,便可知刘闯的诗魂是属于玄级,何况这一句之中气象万千,不知包含多少巨大的信息量,刘闯的未来不可限量!

而此时,身处其后的学生们早就按耐不住兴奋的神色,若不是还有杨老二在旁边,早就要惊呼出声来。毕竟,在这个小小的县诗院里,已经十多年没有出现过宙级以上的诗魂了;前面一个宙级诗魂的大师兄,现在早就成为大诗人级别的人物,也是杨老二一直拿来教导学生们的偶像。

杨老二自己也是看得惊奇,若说是这宙级以上的诗魂出现,还不能让他如此惊奇;但一下子就是玄级诗魂,而且伴随着如此大的气势,这真要叫他跌破眼镜了。

“不过,”南宫老人咳嗽了几声,故意放慢了声音。

“不过什么?”杨老二不解地看着他。

“不过,刘闯这个诗魂,该算哪系列的诗魂?”

是啊,“蓝田日暖玉生烟”,单从诗句上判断,是看不出应该隶属于攻击系,防御系,控制系,速度系还是治疗系的。这句诗原属于李商隐《锦瑟》,向来晦涩难解,却为历朝历代诗人所钟爱,原因不外乎写出了虚空和朦胧。不像是其他人的诗魂,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出属于哪个系列。所以,如何给刘闯制定合适的课程和发展计划,倒真成了个棘手的问题了。

望着众人惊魂不定的神色,一旁的孙可望不禁发出了冷笑:

“什么‘蓝田日暖玉生烟’,我看不过是叫花子胡编乱造罢了。”

“不过,看样子好像是玄级的诗魂啊!”

旁边的王大却是吓得不轻。

啪的一巴掌,不知从何处发出,狠狠地拍在王大脸上。孙可望瞪了他一眼,再不多言。王大自知说错了话,也不敢再乱语了。孙可望亦是心头一秉,不禁沉重起来。

从镜湖上走下来的时候,刘闯俨然明星一般,被众星拱月地迎接着。

“闯哥,你真行!”

“闯哥,以后当了大诗人可别忘记兄弟们啊!”

“闯哥,你有没女朋友……”

“闯哥,你有没男朋友……”

李勇跟老铁更是护身符一样围在刘闯身旁,好像守着个大金矿一样,生怕别人把他抢了过去。刘闯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待遇,之前众人虽然对他服气,但那不过是威严上的;而这次,却是彻彻底底从心底让所有人服了。

当然,孙可望那拨人可是气得不行。

王大看着众人围着刘闯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对孙可望说:

“难道就让他们这么嚣张下去?”

“不怕,下个月的乡试自有分晓。”

“哥,你有法子了?”王大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蠢笨却又忠诚的成分,这证明,他真的蛮蠢笨的。

孙可望只是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而是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县考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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