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寻了处离营地较远的十七层楼房,上了楼顶天台,单手拎着覃盈玲后颈的外套领子,使她脸朝下,整个人悬在空中。
然后,解除控制。
覃盈玲一睁开眼,见自己悬在半空之中,底下黑黢黢一片,有如张着滔天巨口的万丈深渊,顿时吓了个半死。
她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僵住的身躯抖个不停。
梁浅换了只手,改拎她胸前的衣领。覃盈玲被迫转面,猛咳几声,后颈勒得生疼,在看清梁浅相貌的瞬间,瞪大眼睛,呆住了。
梁浅笑了笑,把她往上拎了些。
然后,在覃盈玲惊恐万分的视线中,慢慢放开了手。
“啊——!”
覃盈玲尖叫一声,面色惨白,慌忙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失重感瞬间袭来。
秋夜的风,开始肆意凌虐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在她耳边疯狂叫嚣,震得她鼓膜发疼。
覃盈玲死死地瞪着梁浅那张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的脸,眼底盛满无尽的恐慌和恨意。
她的异能是普通的土系,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根本无法自救,必死无疑!
正当她绝望之时,就见梁浅居然纵身一跃,也从楼顶跳了下来。
“!”
覃盈玲瞪大眼睛,颤抖的声音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
“你这个疯子——!!!”
“你他妈自己要死带着我做什么?!!”
梁浅面不改色地在空中旋了个身,双腿微曲,垂直落在墙壁上,猛地用力一蹬,以极快的坠落速度追上了覃盈玲。
像是被覃盈玲恐惧的神情愉悦了,梁浅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住她的脖子。
然后,突然用力,提着她一个转身,单手抓住三楼延伸出来的小平台,顺势狠狠地踹向了二楼的景观玻璃墙。
“砰——!”
玻璃应声而裂。
梁浅微微使力将覃盈玲抛入二楼,自己往后一荡,顺着落回来的力也跳了进去。
姿态轻盈从容,和覃盈玲瘫软在地的狼狈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梁浅面无表情,一步步走近。
月辉撒在她的背影上,勾勒出一个冷峻清瘦的轮廓,如梦如幻,破碎的玻璃在她脚底咔咔作响,恍若濒死前的呼唤,刺耳又无助。
听着这声响,覃盈玲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我警告过你。”
梁浅冷冷地俯视着她,黑皮军靴反着幽暗的冷光,在离她手掌半寸的地方,停住。
“别来惹我。”
话音刚落,梁浅眼中银光大盛。
还来不及反应的覃盈玲顿时身体一僵,软倒在地。
梁浅随意拎起她的衣领,从破碎的景观玻璃口直接跳下,落在一辆废弃的大卡车顶部,接着又跃到附近的低层建筑上,几个起落便回了驻地。
她将覃盈玲悄无声息地扔回原来的位置,准备回自己的营帐时,碰上了出来上厕所的郭诗含。
郭诗含打着个狼眼手电四处乱晃,动作鬼鬼祟祟的,光线刚好晃到梁浅脸上,顿时吓了个半死。
“卧……卧——”
梁浅上前一把捂住郭诗含张开的嘴,“别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