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公子还是嫌弃了吗?奴家也觉得出身不好,可公子曾说过的,纵使万劫不复,奴家也是堂堂正正的人,鲜活着有血有肉。怎的才隔了多久,公子却变卦了?”说完她就小声啜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显得伤心极了。
“当然不会啦,正常人听见这个都会表示很惊讶的吧?再说了,青楼女子又不是窑子里的姑娘,你们凭自己的本事和才华,在乱世之中保全自己,其勇气和毅力堪比巾帼,怎么会嫌弃呢?”我赶紧解释道。
说真的,我一直觉得就算是青楼女子,也比那些什么都不干,整天就想着傍大款,花着不是自己的,靠受气得来的男人的钱的女人要强得多。再者说,青楼女子并不是靠着出卖肉体赚钱,她们就相当于古代的明星一样,混好了也是很出名的。
听我如此安慰,她才停止了哭泣,只是眼睛被揉的红红的,一副惹人怜惜的的凄苦样,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竟一时觉得她可怜。好吧,我收回之前说的不待见她的话,其实她也不是那种喜欢装柔弱的女性,只不过她的工作和她生活的环境,要求她必须要那么做。
试想一下,在女性地位低下的时候,女人们只能通过惹人怜惜、引起有实力的男人们的青睐,从而得到一定的保护。这让我想起了女孩子们一直挂在嘴边的安全感,她们的定势思维中,女性就是要跟一个有本事的男人,从而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
但其实如今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女性的地位得到提升,男女平等已经提倡了很多年。在人们的思维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观念,所以新社会中才会出现那么多优秀的女性,在祖国的建设和人类的发展中贡献了力量,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第一次见她便觉得她的风尘气太浓,而且她的一些下意识的举动,也都是不经意间的卖弄风姿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点同情眼前的这个女子,如果生在如今这个时代,她可能是个十分优秀的女性。
说不定还会是改变人类发展进程的中坚力量,可现在她的经历已经在她的人生轨道上,规划好了她的人生轨迹。性格这种东西是很难改变的,或许这一生,她都要以这种柔弱的姿态,来面对见过的每一个人,不争气的眼泪和不光彩的身世,会成为别人冷眼对待的直接原因。
“公子真乃好人,曾经公子也是如此,小女子才有自信面对生活。是公子的好,奴家才活得像个人样。只是小女子初出阴翳,公子就一走了之,伤透了奴家的心。”说着她倒在我的怀里,用手将我抱紧,像是在责怪我,又像是在寻求安慰。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我觉得很不适应,本来想推开她的,可转念一想,这样会让她觉得我嫌弃她。就将举起的手换成了抱的姿势,从她的后颈穿过,搂住她的肩膀,并不断地轻轻拍打,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
可能是我的举动让她想起了从前,她就将头晃了几下,在我的胸口靠的更稳当,同时手臂也搂得更紧了。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我的怀里撒起了娇。不知怎的,我的父爱突然就泛滥了,就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我离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况且大家都在责怪我,我也很难过。说实话,虽然第一次相处觉得你们不似常人,但相处的久了,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如果能一直生活在一起,肯定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可你也是知道的,我身不由己,否则谁会丢下你们独自离去,孤身一人立于这天地之间呢?”
她靠在我的怀里,好像听明白了我说的话,轻轻地点着头。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充斥在我的鼻孔,舒适安逸,闻起来不似香水那般刺鼻,就好像置身于花丛中,清新淡雅,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淡淡的,又值得回味。
“你用的什么香水,怎么这么好闻?”我问躺在怀里的她。
“香水?何为香水?”她抬起头疑惑的问。
“就是你身上的味道,是用了什么?不会是体香吧?”我打趣的问。
“公子怎么拿奴家打趣,身子怎的会有香味?‘朱门酒肉臭’,公子之前时长挂在嘴边的,可见肉是臭的!”她用拳头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胸口,然后娇嗔地说道。
“那是什么?怎会如此好闻?”我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拳头,宠溺的柔声问道。
“是香囊啦。”说着她坐正了身子,从腰间拿出一个香囊。
只见那香囊通体紫色,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朵兰花,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仿佛是真的兰花一样。看得出绣花的人技艺十分高超,而且费了一番功夫,现代的人根本就做不出这样精致的东西,且不说技艺的原因,没有人会花这样的功夫去做,这样一件没有任何用处的玩物。
她打开用红色丝线系着的香囊,一股浓郁但很舒服的香味就扑面而来,但是在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异常好闻,下意识的就用力吮吸了一下。她见我的样子,不由得轻抿着嘴唇,吃吃笑出了声。
“这是什么香料,怎会如此好闻?”我无奈的看着笑意盈盈的她,挠挠头问道。
“公子这都能忘,听闻公子为了这个香囊,曾只身进入人迹罕至的幽谷,只为采到生于谷底的择辰兰。结果一去三日,没了音讯,众人找见时,公子手握兰花倒在谷底。众人慌忙救起,原是中了蛇毒,若不是那老神仙出手相助,公子与我,怕是早就天人永隔了!”
说完她翘着兰花指,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香囊,似是陷入了回忆,嘴角勾勒起幸福的笑意。随后将香囊反复把玩,还小声的念叨着什么,只是我听得不太清楚。
“所以说,我拼命采回的兰花,用它做成的香囊,为何会在你的手中?”我不解的问。
“公子真会说笑,难道公子忘记了吗,当初采兰之后做成香囊,还未痊愈就赶着来送与我,这香囊怎会不在我手中?”她抬起头,笑盈盈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