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张仁山明显感觉这里更像是梦境。路上所有的景色都显得极为不真实,而且这里明显就是世外桃源。很多事情都很难解释,完全不符合张仁山的认知。
比如说,这里的气候就很复杂。明明感觉是热带气候,因为周围的树木很繁茂,很多都是几人合抱的大树。树身长满了浓密的气生根,纠缠交错的垂下来,贪婪地汲取大地的养分。但又感觉不到闷热,不像热带气候那般让人烦闷不安,也没有那种热带气候恼人的潮湿感。
周围也没有蚊虫烦人,只有各种蝴蝶翩翩起舞。
按理说不该有冰出现在这里,可是脚下缓缓流淌的小溪,就似初春乍暖还寒的时节,两岸附着着冰层,随着小溪缓缓延伸,好似一条银蟒肆意舞动身躯,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五彩斑斓的光。
溪水就像舞台制造的干冰效果一样,泛滥着蒸腾的雾气。步行在这样的环境下,让人恍惚有一种置身仙境的错觉。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而就在右手边不远处,大概有五六米距离的地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面有丘陵,有原野,有成群的牛羊,还有各种完备的温带大陆性气候应该具有的动植物景象。
而在更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延绵的雪山,朦朦胧胧的连成一片,像一匹匹慢行的骆驼,更像是一个个保卫疆土的战士。
俨然而有秩序。
再看脚下,各种不知名的野花争相开放,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自己是不是属于这个季节的花儿,就都开了。一片片的花海随着微风翩翩起舞,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美妙的铃声。
瑶瑶走在最前边,时不时地回头对着张仁山微笑,就好像是天上的仙子,在指引着张仁山寻找出路。
不一会儿,张仁山还沉浸在美景之中,突然瑶瑶开口道:“那上面就是我家啦,你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要到那里去,就先在我家暂住吧。反正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觉得清冷,正好你来也是个伴儿,我们互相作伴吧。”
张仁山愣住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啊,这——不太好吧,你一个姑娘家,我还是个大老爷们儿。咱们住一起,将来传出去了,对你的声誉不好。”
瑶瑶一听这话就乐了,捂着嘴笑个不停。
张仁山明显很懵,心想这里的姑娘都这么开放的吗,还是自己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迂腐的人呢?
只好不知所措,无奈的摇着头。
好一会儿,瑶瑶才停下了笑,认真的说道:“什么名声,什么声誉,这么大的地方,就只有咱们两个人。我待得清冷,想让你给我做个伴,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竟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果然,我现在确定了你还真不是这里的人。”
顿了顿。
“也不是你是从哪里来的,到这里是要做什么呢?”
瑶瑶歪着头自言自语道。
张仁山闻言也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姑娘,心想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无聊时连个解闷儿的人都没有,确实是挺不容易的。怪不得见到个活人就开心的不行,连自己可能处在危险的情况都没有考虑到。
万一自己是个不明来路,又心境不正的人,岂不是引狼入室?
再一想,张仁山就笑了,自己还不一定打得过人家呢!
于是开口说道:“也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等到我想明白自己是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或者有机会能够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再和你说再见也不迟。”
瑶瑶闻言,开心的蹦了起来:“太好了!那就说好了,等你决定离开的那天,我一定亲自送你。”
说完,瑶瑶转身,继续前进。
张仁山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刚才的“热带雨林”。面前是一座高山,巍峨挺拔,直入云霄。
但这山并不显得单薄,而是躯体庞大,绵绵千里。也不险峻,整体山势庞大而丰富,气象万千,包罗万象。
顺着山体看上去,大致基调为粉红色,原是因为山上开遍了山桃花。无数的蜜蜂和蝴蝶在采花飞舞,整座山回荡着蜜蜂煽动翅膀的嗡嗡声,但并不让人觉得嘈杂,反而像是听着美妙的乐曲那般令人愉悦和舒适。
一下子从夏天的风景转换为春天,张仁山并没有体感的变化,甚至竟然差点儿没有发现。
这让张仁山怀疑这里的情况是不是认为假造的,或者说是通过什么影响视觉的手段让自己制造的幻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所看到,所听到、所感知到的一切,是真的可以相信的吗?眼前的这个姑娘又会不会是老妖婆一个,长的丑陋而可怕呢?
西游记中唐僧抵达盘丝洞的时候,就是被蜘蛛精迷惑了。还有白骨精的时候,也是以肉眼凡胎识物,导致师徒关系不和,平添诸多阻碍。
印象中好像所有的妖怪都有迷惑人心的本事!
这让张仁山越走越不心安,于是就又又又一次怀疑起了这里的真实性。一路上,他一直偷偷掐自己胳膊上的肉,但每次传来的真实感让他疼的龇牙咧嘴差点儿大声喊叫。
但随着脚下的山路延伸,张仁山渐渐觉得,这不愧是世外桃源。远处看只觉得粉红一片,虽显单调,但气势磅礴,竟差点儿让人忘记单调的瑕疵。身临其境又发现各种野花野草丛生,虽然数量庞大,但并会觉得纷繁杂乱。反而给人一种整齐有序之感,像是被精心打理过一样。
看到这里,张仁山突然觉得,这是梦境也好,幻境也罢。不管是什么情况,能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也是人间值得了。到时候就算是让自己去死,也完全欣然前往。
更何况此时此刻,自己到底算是意识还是躯体都不明确。
搞不好自己的尸体还躺在那阴冷潮湿的杀戮之城中,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飘荡的灵魂。
罢了罢了,就姑且把这当做临死前最后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