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很快就来了,四夫人带着儿子和女子又来了旬府拜访。
四夫人和旬大夫人为两个小辈创造了碰面的机会。
旬府有一小片红梅林,中间有一个亭子,四公子和旬五姑娘就那里见了对方第一面。
两位夫人隔着林子,远远的看着。
四公子面对旬五姑娘就没有对着母亲和妹妹的那份害羞,说着京城和扬州的风土人情,和自己曾经在书院的趣事。
让一开始不自在羞涩的旬五姑娘,也放松了许多,听到有趣的地方会抿嘴笑,有听不明白也会开口问四公子。
四夫人看着儿子看旬五姑娘的次数越来越多,还亲手替人家斟茶,心里就知道,这门亲事成了。
果不其然,回来再问了,四公子不再扭捏,大大方方的向他母亲表明心意,请四夫人为他上门提亲。
另一边旬大夫人问自己闺女的时候,旬五姑娘红着脸表示对定国公府四公子很满意。
两个夫人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自家孩子既然看对了眼,那就早点定下,都好安心。
四夫人请了绍兴府最有名的媒人上旬府提亲,旬大夫人装装样子考虑了两日,就答应了。
四夫人就派人把早已准备好的纳彩礼送去了旬府,还有四公子亲手捕的两只大雁。
四公子虽然喜文,但定国公府的孩子自幼就要学习骑马射箭,捕两只雁于四公子而言,也并非难事。
旬府收到纳彩礼很满意,四夫人准备的很齐全,很丰厚,可见用心,这是表示看重他们家姑娘。
送纳彩礼去旬府那天,街上的百姓都看了个热闹,说着这彩礼是怎么的丰厚,旬家的女儿怎么嫁的好。
高兴的旬大夫人对这个女婿是越来越满意,打心底的喜欢。
送了纳彩礼不过几日,就换了庚帖,如此这门亲事就是定下了。
这么一套繁琐复杂的礼仪下来,日子就进了月末,四公子也留在了绍兴府过年。
蓁蓁被她娘亲放了假,整日里缠着四公子,把自己从旬五姑娘那里问来的事,尽数告诉她四哥哥。
弄的四公子是又害羞被妹妹调侃又好奇妹妹说的事,倒是让蓁蓁惊叹她四哥哥定了亲就是不一样了。
那也只是在你这个妹妹面前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那个笑面如风,成熟持重的四公子。
太子府里,太子背对着一个跪在地下,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男人。
“查到什么了?”
“属下无能,只追查到平国公暗中和镇南大将军有来往,平国公太谨慎了,属下不敢私下截信,怕打草惊蛇。”
穿黑色夜行服的男人很羞愧的低下头。
“和湖州知府有什么关系?”
“湖州知府的夫人出自平国公府的旁支,平国公和镇南大将军的私下来往,都是通过这个湖州知府。”
“呵,可真是谨慎啊,本宫的那个好二弟知道二人的来往吗?”太子嘲讽。
“不知。”
“继续查,不要惊动了二人,想办法截下两人的书信。”
太子说完挥手让那人退下。
闭着眼沉思,肃王一心靠着这个舅舅,平国公也表现的全力支持这个外甥,如今看来,平国公怕是把这个外甥当棋子。
这是想踩着他的二弟上位啊,这可真是一部好戏。
太子勾起唇角,平国公自以为聪明,能掌握全局,可镇南大将军就能甘心吗?
他倒要看看,两个充满野心的人,怎么在这场合作中达成共识。
上元节的绍兴府街上,到处都挂着花灯,平时不能出门的富家小姐,今日也都出来逛灯会。
蓁蓁拉着她四哥哥也出来,在水云斋的二楼左顾右盼。
四公子看着坐立不安的妹妹,无奈开口“你既然这么想逛灯会,做什么非要跑到这来坐着。”
蓁蓁睁着眼说瞎话“我不想逛灯会呀,四哥哥,咱们在这里看看不好吗?”
四公子无语,他是看着傻还是瞎,他妹妹这么明显的不在状态,他难道还看不出?
隐约猜到了什么,不再管坐立难安的蓁蓁,自己端着茶细品。
不一会,蓁蓁眼睛一亮,向下招手,倒是没喊,毕竟现在街上人声鼎沸的,她喊了,人家也听不见。
四公子向下看,果然,看到了人群中风姿绰约的未过门的娘子,再回看妹妹,捂着嘴偷笑,笑着的摇头,他妹妹还是没改古灵精怪的本性。
荀五姑娘是接到了蓁蓁的帖子,邀她上元节出来逛灯会。
未来小姑子有所邀,岂能不应,她娘让二房的三哥哥陪着她一起出来了。
毕竟灯会上人多杂乱,旬大夫人不放心她一个出府,而且也料到了怀阳县主这里必定有她四哥哥相陪,有旬三公子看着,旬大夫人也放心些。
若是蓁蓁知道旬三公子来,还有这层意思,一定会生气叉腰说,她四哥哥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旬大夫人担心的太多。
四公子也没负六姑娘的期望,和旬五姑娘相谈时,恪守礼节,不越雷池半步。
倒是旬三公子被蓁蓁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睁着眼睛盯着,让他猜灯谜,真是招架不住。
都忘记自己出来的重任是干什么了,就专心的猜着灯谜。
旬三公子的才华虽比不上四公子,但也是十七岁的年纪考中举人,一样不容小觑。
所以猜到最后,旬府和知府府的下人们,人手一个灯笼,四公子也终于把目光移回到自己妹妹身上。
终止了这场猜灯谜游戏,带着意犹未尽的蓁蓁回了府。
“四哥哥,你和叶蓁姐姐说了什么呀?怎么咱们走的时候,她看着你脸都红了。”
四公子已经适应了自家娘亲和妹妹时不时的询问打趣,再也不像开始的害羞,又恢复了往日的笑脸,被问有关未来媳妇的话题,也不动如风。
“是吗?那巷子那么黑,蓁蓁看错了。”
府里的下人把马车停在一条无人的巷子里,没什么灯光,确实是比较黑,但旬五姑娘脸上的一抹红晕,蓁蓁还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才不信她四哥哥的鬼话,什么看错了,分明是他说了什么,惹得叶蓁姐姐脸红,却不告诉自己。
但看她四哥哥又恢复往日的神色,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被自己一问就面红耳赤,而是端着一张笑脸看着自己,不敢造次的默默闭了嘴。
其实四公子也没说什么,就是四夫人已经想好了婚期,他提前和叶蓁说了说,并告诉她耐心等自己,等自己金榜题名后再来娶她。
旬五姑娘脸皮薄,听了这话就害羞的很,自己再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应声,而后看见自己就脸红。
四夫人想把婚期定在明年九月初八,是她找人算了的好日子,那时她和她夫君也都回了京,在京城的定国公府举办亲事才不算委屈了旬五姑娘。
至于说准备,可以让她那几个嫂嫂帮着她,这样就是她回去的晚,婚事也不会举办的仓促,反正绝不会委屈了她儿媳妇。
旬大夫人对四夫人定的婚期很满意,依着四公子的文采,明年科考必定是榜上有名。
那就更是为这门亲事添几分光彩,且这婚期定的晚,她就能多留女儿一年多,在闺阁中,总比出了嫁要舒服。
所以就连定婚期,两个夫人都是一拍即合,没讨论多久就定了。
到时候旬家会提前回京,把旬五姑娘的嫁妆什么都提前运到京城,让旬五姑娘在京城出嫁。
京城里的定国公府也收到了绍兴的来信,知道四公子的亲事定了,这个年也过的甚是高兴。
四公子既完成了他在绍兴的事,就要回京专心备考了,他走的那天六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哭的四公子恨不得立马转头回头,和妹妹说他不走了。
但四夫人没给两兄妹这个机会,带着闺女上了马车。
旬家人也来相送,旬五姑娘坐在马车里和四公子远远相望,两人没走近说话,该说的话,上元节那日也都说了。
旬五姑娘伤心是有点的,不过没哭,反而有些不一样的期待,为他的那句金榜题名时来娶自己。
知府府的马车里,四夫人还不知道女儿那点小心思。
她这闺女是嫌绍兴不好玩了,哭的这么凶,就是想她四哥哥能带她回京城去。
就她这闹腾劲,四夫人怎么可能放心让四公子带着她回去,路上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日子。
虽然她对儿子有信心,但也想儿子多些日子准备科考,那里能放了闺女跟着回去。
“差不多就行了,你四哥哥都走远了。”四夫人出声打断还在哭的六姑娘。
六姑娘抬起帘子看了眼,船已经走远了,抽泣着慢慢平静了。
毕竟刚刚是真的在哭,平静下来还得等一会。
“我是为四哥哥的离开不舍,他走远了我就更伤心了。”蓁蓁还试图掩盖自己的小心思。
四夫人伸手捏她的脸“你是我生的,那点小心思还能瞒的过我吗?从京城离开来绍兴的时候,没见你哭的这么伤心。”
好吧,心思被戳穿,六姑娘抽泣看天,她娘太了解她了。
一边的丫鬟低头偷笑,六姑娘这只猴子,怎么都翻不出四夫人的手掌心。
正月一过,六姑娘又开始了她的课业生活,不过多了一项,就是跟着四夫人出府赴宴。
绍兴府的一众贵妇也总算是见到了这位闭户不出的怀阳县主。
这一见就不得了,绍兴府里所有的富贵人家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知府大人有一个出落脱俗美若天仙的女儿。
小小年纪可见倾城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