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正开心的想着,忽然看见前面走出几道人影,他顿时呆住。
“华儿!你回来了……”来人虽然惊喜,但说话声音中难掩疲惫。
“娘!您怎么弄成这样了!”王华心中又痛又惊。
才过去两个月,母亲头上的白发竟多了大半……要知道她才不到四十啊!如今身子虚弱的不成样子,要不是旁边有两个丫鬟撑着,她恐怕随时都要倒下。
王华心痛无比,快步走上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氏却颤颤巍巍,一把抓住王华的手,急得不行:“快…快,你爹他不行了,你快去见他……”
“什么!这才过去两个月而已,爹不是说他能坚持一年么?”王华大惊,脚下却没敢停,径直冲向王允德的房间。
老远的,王华就闻到一股很重的药汤味。这味道他太熟悉了,几年前他的大哥二哥病重,便是如此。天天药汤不断,可惜罪受了许多,最后却没有好转。
房外候着两名丫鬟,见王华赶到,纷纷下跪行礼。
“起来起来!我爹怎样了?”王华心急,直接命丫鬟开门。
房内静静安置着一张床。床上,静静躺着一个老人,就是王允德。
王华瞬间落泪,跪上前不断呼唤:“爹!爹啊……”
王华记得,离开时父亲刚到四十,整日龙精虎猛。此时再见,他却已差不多苍老成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全身泛着黑色死气,躺在那不醒人事。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好像呼吸都很费劲,哪还有平日里那一怒众人皆惧的威风?
王华连喊了几声,却不见床上的人有任何反应。他只能紧敲了敲宝盆,问道:“林夏,你有办法么?”
林夏沉默,似是在观察。好一会儿后,才听他传音道:“你爹这毒已完全发作,深入骨髓,浸入脏腑。以我这一缕灵魂分身的状态……也只能尽力拔除,无法确定。”
“只能靠你了!林夏,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的!”王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此时只能相信林夏。
王华将宝盆放到床边,林夏便开始出手。宝盆内传出一股波动,接着形成一股夹杂雷电的气体。那气体发出“滋滋”声响,直接冲入王允德体内。雷气所到之处,黑色瞬间变淡!
此时张氏才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进,看到这样的情形,她激动不已,又不敢出声打扰,也跟着紧张的观察着。
王华也是憋了一口气,太过紧张都快忘了呼吸。
雷气所向披靡,将那黑色蛇毒不断净化。雷气是从指尖进入的,不一会儿就将整只胳膊的黑气驱除,马上就要进入肩膀。
忽然间,床上的王允德面色狰狞,抽搐不止!
王华和母亲同时吓了一跳,张氏更是惊呼:“华儿!怎会如此?”
王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在等林夏的解释。
林夏没有立马出声,而是控制雷气缓慢退出。雷气离体,床上的王允德才稍微好转,不再抽搐。王华二人见此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却不由怀疑:拔毒失败了么?
脑海中终于传来林夏的声音:“王华,这蛇毒实在是狠毒。主要目的并不是致命,而是折磨。其一旦爆发,全身每一处都像是有一条小蛇在撕咬,最后将人慢慢侵蚀、痛死……”
王华听完忍不住红了眼,他的心在滴血,在咆哮:“该死的蛇妖!你真该死啊!”
王家一百多年以来,已经有二十多口人死在这种折磨之下,其中就有王华最亲的两位哥哥……很难想象,他们就是在这种痛苦之中,带着恐惧最后被折磨致死。
“这种毒如果没发作,我瞬间就能拔除。可是一旦爆发,想要一次性祛除是不可能的。况且你爹肉体凡胎,我施法太猛他也承受不住。刚才便是达到了极限,你爹才有那样的表现。再拔下去,不等蛇毒消除,你爹便会……”林夏叹息,他也没想到这蛇毒竟会如此棘手。
王华了解清楚了其中凶险,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了?我爹……他就没救了么?”
林夏安慰道:“放心,能解。我已将蛇毒压制住,不会再扩散了。只是你爹的身体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然后才能再次接受拔毒。”
王华大喜,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还好最终是能够解毒的。
“算一算,还需拔毒五六次。”林夏向王华传音,计算着:“但每次拔毒都会损耗我的灵魂力量,如今我这分身大约还能留存两个月,再加上你爹休养也需要时间……”
王华听懂了,用意识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每拔完一次毒,就得送你回海岛。等你海岛那的灵魂蕴养完好,再斩魂赶过来拔毒?”
“没错,这是最好的方法。”林夏回道。
王华感激不已:“就是让你受累了……我答应你,以后一定送你一个完整的高阶灵魂法宝,让你的灵魂不再受限于那座海岛!”
“还有肉身!你得帮我想办法,寻一些神医奇人,让我灵魂重归肉身。”林夏声音略显疲惫,他确实消耗过大,状态很不好。
“完了么?华儿,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张氏内心焦急,她听不到王华与林夏之间的谈话。只是见王华半天不动,那神秘的雷电气体又不再出现,实在忍不住询问出声。
王华回过头来,扶着母亲坐下,向她解释:“娘,你放心好了。爹一定会好的,只是他中毒太深,还需要时间。”
“真是太好了!”张氏激动地双目含泪,她看着王华,倍感欣慰道:“华儿,真有你的,你这两个月过得可好?”。
王华含糊盖过:“孩儿过得挺好的啊,还交了两个好朋友呢!以后介绍给你认识啊。”接着他似想起什么,又面露不解:“爹不是说有上好的千年药材,可以坚持一年么?怎么才两个月就已经毒发到如此程度?幸好我回来的早……”
“你个傻孩子。”张氏溺爱的摸摸王华的脑袋,道:“哪还有什么珍稀药材。以前确实有,但都给你大哥二哥用了……”
王华楞在原地,感觉父亲也不像之前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情了。他看向床上的父亲,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忍不住说道:“等爹醒来,我们一家四口便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受那蛇毒侵扰……”
说着说着,王华忽然想到:对啊,一家四口,还有喜儿呢!
王华便抓住母亲的手,笑着说道:“娘啊,喜儿现在是在她房里睡觉吧?这个小懒虫!走,娘我搀你过去。她体内的毒还没发作,比较好解!”
“喜儿……”一说到喜儿,张氏刚被王华搀起的身子便险些栽倒在地,她的泪水忍不住直流,呜咽道:“你爹……他命人把喜儿丢到海里,杀害了!”
“什么!”王华惊得站起,不敢相信。
“你爹根本不相信你能带回什么仙药,他只是想把你支走……怕你回来后知道真相,他又已不在人世,你定会将保命的东西留给喜儿……”张氏万分悲痛,边哭边喊:“我可怜的喜儿啊……还不到七岁,我的儿啊……”
“我不相信!”王华深受打击,他跑到床前,恨不得掏出床上这人的良心来看看。他不断摇头:“我不信,那可是爹的亲生骨肉啊……他怎下得了手?”
张氏不像欺满儿子,说道:“是真的,是那王豹亲自下的手。”
“王豹!王豹!”王华大喊。
王豹赶来,被问及此事,他扑通跪下:“少爷,夫人,属下……属下也是没有办法啊,如果不听从命令,属下的妻儿……也将性命难保啊!”王豹说完,不断磕头请求饶命。
王华如丢了魂一样,静站了半晌,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你出去吧,我知道不关你的事。”王华无力的说道。
王豹如蒙大赦,感恩退走。
王华转头,看向床上昏迷的那人,心怀怨恨道:“就不该救你,以后也不会给你拔毒了!”
张氏听了,大惊失色道:“华儿!华儿不可,你爹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啊,而且我王家如今就剩下我们几个了,你一定要救你爹啊……”
王华见母亲哭得凄惨,心中忍不住一酸:“娘……”
王华怎么会不救,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父亲。
王华向母亲做了保证,然后告诉她:“娘,最近我还得再出门一趟,大概要过半年才回来。”
“才刚回来,为何又走?”张氏不解。
王华答应了林夏不向人透露他的事,只好隐瞒母亲:“娘,爹他中毒太深,我采的药不够,还得出海。不过这次我已经认识路了,您不用担心我。”
张氏听了只好答应,只是嘱咐王华在外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