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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年伊始

江小鱼拿出林靖淳的钥匙,这把钥匙上林靖淳挂了一个小鱼的挂件,可是她却一次也没用过。

江小鱼看着他的卡以自己的生日设的密码,她心全都是林靖淳的温柔微笑的的样子,还有他厚着脸皮来自己这里蹭饭吃的样子。

她想起林靖淳生病的时候那孤独落寞的样子,想着自己去照顾他让他舍不得放手的依恋。

她想起他们一起在林靖淳大学校园里久久的徜徉,互相依偎着的浪漫。

想起林靖淳送给自己的第一束白玫瑰和她阐述白玫瑰与白菊花花语。想起他给自己买电脑东奔西走安装学习软件的艰辛。

想起和林靖淳第一次在光合作用因书结缘,在光合作用林靖淳多少个也夜晚给她补习数学,谈论文学,讨论社会问题。

如今,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她抱着那只蓝色海豚哭想起往昔种种,她的眼泪忍不住潸然泪下。她的内心其实已经满满被林靖淳占据,说她能立刻放下林靖淳那简直是是自欺欺人。

她顶着红肿如水蜜桃的眼睛回到家里。爸爸妈妈看到她只觉得很心疼,但是他们知道小鱼的倔强和敏感,小鱼不说家人都不开口来问。

回家的第二天就下了一场大雪,雪是夜里开始飘落的,干冷干冷的天空气温低的惊人,外面北风呼啸着,天空如注满了灰色的铅。

小鱼一个人在楼上,看着窗外大朵大朵的雪花慢慢飘落下来,如漫天的柳絮纷飞。江小鱼拿着家里那把玫红色雨伞站到阳台上转着圈圈,披肩的长发已经齐腰。不一会地上已经洋洋洒洒的铺了一层雪白。她立在伞下伸出右手想去接一片雪花,寒冷从她指尖慢慢向手掌蔓延然后传到胳膊。她吸了一口冷空气身体打了一个寒颤。

她瞒着自己内心的悲伤,故作坚强。写一首词。

苏幕遮

琼玉碎,初雪霁,苍茫大地,尽洒高阳气。海内知己存豪义,纵是有情,何须轻叹离。

仰苍穹,观七雄,人生从容,南阳一卧龙。天涯芳草命堪同,恪守红颜,唯有风月浓。

第二天,天气放晴,万丈光芒照耀着大地。田野早就收割完毕,这时候的田野里处处都是金黄的整齐的稻桩。白雪真是好东西把远的近的美得丑的全部暂时屏蔽的一干二净。

屋角的那株老菊花还是旧年小鱼亲手栽种的,她记得刚种的那一年,菊花一支花梗上开着长了好多扁扁圆圆的花苞,她每天都要看几遍硕大的几朵白色花朵,等到秋天到了,竟开出并头的硕大花朵。远远看去像是白白的绒球。她总是忍不住把头地下去一只手捧着花朵嗅探它们的香气。

如今这株老菊已经惨败不堪,秋天开过得花朵也干枯在枝头。看情形也不如先前的硕大了。

这在小鱼眼里格外讽刺,一切曾经的辉煌深刻此事都会归于尘土和平淡。

弟弟书文知道她不开心,要带她出去散散心。于是她豁出去了跟着弟弟出门去了,家里的黄狗阿路也兴高采烈的跟着去了。他们在雪地里奔跑,阿路跟着一起奔跑。这时的田野无边的大而且白茫茫一片,他们留下一串串脚印。

江小鱼穿着橘红色羽绒服,紧身牛仔裤,头上戴着黑色绒线菠萝帽。黑色显得她脸蛋又小了一圈。皮肤在白雪映衬下更加白皙柔嫩。乌黑的长发从菠萝帽两侧垂下来打湿了雪微微卷起。

弟弟和她在雪地里打雪仗,像小时候一样。他们去河边,看着成群的野鸡躲在芦苇荡里叽叽咕咕的叫着,不时的惊起一群野鸡或者鸟。他们在荷塘上盘旋一会儿仍旧飞回原处。

下午,妈妈说快过年咯,要去干涸的荷塘里挖些新鲜的莲藕回来做藕圆子。她自告奋勇的要去。妈妈知道她是怕在家里唉声叹气的样子让爸爸妈妈担心,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弟弟不放心她,就拖着铁锹和她一起出门了,她又在河滩上,那里曾经有一个小岛,是鸟的天堂。小时候她经常和弟弟妹妹游泳游到对面的岛上。

如今她心思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沿着河滩她开开回回走了好几遍,想起以前林靖淳对她说没陪她一起成长很遗憾,很想见识这里的风土人情。心痛不能自已,深呼吸。

弟弟默默的跟着她,不打扰她让她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到夕阳落山的时候她才和弟弟提了莲藕回来。

晚上和爸爸妈妈一起做藕圆。小鱼把莲藕在擦缸里擦出藕蓉,小鱼三心二意的样子妈妈早就看在眼里。一不小心把手擦在擦缸里,手指上渗出殷红的血。她赶紧擦掉,不敢让爸妈知道。

妈妈把藕蓉和肉泥放在一起加入盐,鸡精,香葱搅拌均匀,然后搓成小圆子。

爸爸专门把妈妈搓好的圆子放入菜籽油锅里炸熟捞出。屋子里都是莲藕的清香和肉圆的焦香。

爸爸让小鱼赶紧洗手趁热吃点藕圆,小时候她喜欢一家人围着灶台暖烘烘的吃东西。橘黄的灯光下,爸爸妈妈眯着眼看着他们很开心。那时候他们的世界很小,知道的东西就这个村庄那么多。但是一家人聚在一起,齐乐融融。

现在她的世界很大,但是那些看到的绚烂多彩的世界有多少东西是真正属于江小鱼的呢?比如温柔多情的林靖淳,在江小鱼眼他是天空最亮的星星,你能看到他的明亮美好,确穷尽一生也许都不能祈及。

吃过晚饭,一家人磕着瓜子聊天,弟弟妹妹看到姐姐回来格外开心,问东问西。他们希望姐姐在家多住一段日子。可是他们觉得这次回来姐姐与以往有些不同,如今的姐姐很容易走神,没有以前那么顽皮。

爸爸妈妈给她剥了橘子递给她。看着橘子再看着日渐老去的爸妈,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只要她不和林靖淳联系,从此离她远远的,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他们可以从此相忘于江湖。

晚上她总是辗转难眠,越是想让自己忘记,那些记忆偏偏从各个角落涌现出来。她看到的一切都和林靖淳有关。比如灯光,比如黑夜,比如冰冷的床榻。

晚上妈妈一直会半夜上楼来给她盖被子,然后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一口。这是她从孩童时期就生根在记忆里的。无论妈妈在外劳作的多辛苦,半夜总是会不放心她们,妈妈总要亲自上楼来给她盖被子,亲她一口。小时候她的睡梦中感觉到妈妈的温热嘴唇,她会睡的格外安稳。

今夜一如往昔,妈妈还是来给她盖被子,妈妈轻轻抚摸着小鱼的脸颊,嘴里喃喃的说道:

“我知道我的小鱼在外受了委屈了,妈妈知道你一直都很懂事。有什么委屈告诉妈妈,不要闷在心里折磨自己。”

小鱼听着妈妈的话,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流出来。她坐起身,抱着妈妈把她的疑惑告诉妈妈。

“小鱼,妈妈爱你,不想让你难过,但是这个事情妈妈只能劝你忍受这一次的痛苦。时间会抚平时间所有的创伤,这就好比水里的鱼永远不能想着和天上的大雁做朋友。”

“妈妈,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好难过,我的心里每一颗细胞,每一滴血液都是痛的。”

“人家说母女连心,从你回来至今,我又怎么不知道,你是妈妈身上的一块肉。”

江小鱼把所有的思念,痛苦都化作眼泪。

“小鱼,过年在家多呆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养好,等什么时候觉得想出去工作了再出去,我们家里虽然条件不好,但是粗茶淡饭总是能管你温饱的。”

“妈妈,你别担心我,你和爸爸把身体保重好,我新的工作已经找好了,过完年就回去上班。”

“你可以吗?”

“没事的,我心里有分寸,何况那边租的房子我回去还要退掉,我初五就回去,把房子退掉,东西搬到新的单位,初七就准备工作了。”

“你自己想开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过得不开心就回来。”

“嗯,知道的,这里是我的家,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这里永远是我的天堂。”

“什么天堂不天堂的,别胡说,多不吉利,好好睡觉。”妈妈让她平躺下,帮她把被子都掖好,拍着她让她睡觉。

等她打完第三个哈欠两只眼皮就慢慢合拢了。和妈妈诉说了满腹的心思,她可以踏踏其实的睡一觉了。

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他们全家上街去置办一些过年要吃的好菜,还有水果。

小鱼的家坐落在皖南的一个小镇上-弋江镇,它是一座千年古镇。这里民风淳朴,人心煦暖,随处可见青瓦白墙。这里的山水给她小鱼温婉的性情,甜美的长相。

弋江镇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西汉时弋江即为宣城府所在地,晋唐以来,商贾聚集,集贸经济十分繁荣,弋江成为皖南商埠重镇。

晚唐诗人杜牧惊羡钟灵毓秀、物华天宝的弋江古镇,曾留下“九华山上云遮寺,清弋江村柳拂桥“的不朽诗句,并书“柳拂庵“镌碑为庵门匾额,碑石仍存。回到这里,小鱼的每寸肌肤都能自然的呼吸,畅快淋漓的生活。

昨天和妈妈聊过,更加坚定了她的内心,她想放下所有心事好好陪陪家人,欢度这个春节。然后回到江洲安安心心工作,学习。

她给弟弟妹妹爸爸妈妈每人买了一套新衣服,然后又陪着爸妈采买了苔菜,干木耳,新鲜牛肉,羊肉,胡萝卜等等。这些都是平时吃不到的,以前每年过年爸妈都会上街买菜,爸妈都会给小鱼和妹妹买很多绒布的头花,这是她每年过年最期盼的。逛到中午他们在街上吃了砂锅粉丝,这是小鱼和妹妹读高中的时候最爱的美食。

回到家一进门就听到电话响了,接起电话。

“喂,哪位?”

“请问是江小鱼家吗?”

“是的,请稍等!”书文接了电话说道。

“姐姐,你的电话。”

江小鱼赶紧从楼下跑到二楼房间接了电话,气还没喘匀,拎着电话大喘气:

“喂,我是江小鱼,你是哪位?”

“你说我是哪位?”林靖淳一阵窃喜。

江小鱼觉得林靖淳的嘚瑟劲此刻的潜台词是,你永远无法逃脱我的手掌心。

“怎么是你,我要说的话都在信里说的一清二楚了。明天是新年,如果是来送祝福的,我欢迎,如果是想说其他的,我劝你还是挂了吧!”

“小鱼,你真的一点不在乎我的感受?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苦吗?你把我电话屏蔽,信息不回,我快疯了。”隔着电话,江小鱼都能感觉的林靖淳撕心裂肺的绝望。

“抱歉,我给你造成错觉,给你带来伤害,是我不对。但是我这么做也是对你负责。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做事一定要理性。”

“我不要你说抱歉,我能感受到的不是错觉,我给你的感觉也不是错觉。我相信我们发自内心的感情。”林靖淳笃定的说。

“没时间和你鬼扯,我要下楼了。”江小鱼坚硬的语气变得游离。

“我想说,明天是新年了,替我问候你的家人,祝我最爱的小鱼新年快乐。”

“谢谢你,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江小鱼,你不要不讲道理好不好?就是要判我死刑,至少原告被告当庭把话说清楚,道理辩明了。”

“判决书都给你了,还原告被告呢?”江小鱼的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

“有什么话,回来我们说清楚好吗,不要不辞而别,我真的好着急。”

“没事,我挂了啊,也祝你新年快乐!”

江小鱼挂了电话,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她内心的却是欢愉的。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江小鱼刚转身走出房门外。

“喂,不是说有话回去说嘛?怎么又打过来?”

“江小鱼,我是Tony,你怎么这么大火气?”

“杨总,sorry,刚才接了个烦人的电话。没事了,您找我是?”

“没事,就是和你确认下年后什么时候过来?”

“我正月初七一定准时去上班。您这么大的官,怎么是您给我打电话?不是人事或者您的助理吗?”

“我正好在西点部,他们这边忙的不可开交问我为什么把你放回去过年,我想正好有你电话就顺便确认下。”

奥,原来如此。我一定不负所望准时报道,提前祝杨总新年快乐,工作顺心。”

“谢谢,欢迎你早点报道。你也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江小鱼像是吃了蜜。

第二天一早,全家就起床了,小鱼和妹妹摘菜,洗菜。爸爸切菜,掌勺,给全家做了满满一桌好菜。妈妈负责把所有衣物,抹布,毛巾清洗干净。因为这里正月初一到初三是不能去荷塘边浆洗衣服的。

爆竹声一响,全家坐在桌前借着暖黄的灯光举杯共饮,品味着爸爸做的佳肴美味。

新年伊始,小鱼做了一首词为佳节添喜。

更漏子.元夕

香百合,鲜羹汤,幼童最喜新装。

春联红,爆竹响,年年岁岁忙。

好春夜,辞旧岁,阖家团圆共享。

齐举杯,贺佳话,一岁一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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