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山巅下的柯叶城。
刘府。
刚刚天出异象,世界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上次出现这种异象还是龙族大战之时,如此异象偏赶上我儿出世,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啊。一个男人正在偏阁外焦急的等待,他是这座柯叶城首屈一指的魔法师刘修之,很少有人能见到他如此焦急的模样。
一个老妇从房里探出脑袋,一见这老妇的表情,刘修之就知道出事了!
果然,这老妇低声说道:“老爷,这新生的少爷怕是个死婴!”
刘修之立马冲上前,他不相信老妇的话。早在怀胎之时,刘修之就用影显魔法查探了胎儿的迹象,那孩子甚至比一般孩子还要强健。
孩子不可能出事,一定是这老妇胡说。这样想着,刘修之就要推门进入,老妇还在解释:“这婴儿出生了眼也不睁,声也不出,我以为是嗓子卡了异物,倒转过来拍了也没用啊!”
刘修之身上气势立起,他不想再听见这老妇胡说,不管这孩儿是死是活,都要由他亲眼去看。老妇被刘修之身上暴起的魔力吓了一跳,她赶紧匍匐在地上,头不敢再抬。
走到帐后,刘修之看见自己的妻子,她现在虚弱得脸色苍白却也能看出美丽非常,她无力地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再看一眼侧面的孩子。眼泪无声地从这初为人母又被迫母子分离的女人眼中流出。
孩子很安静的躺在妻子枕边,老妇很尽责,已经将这孩子洗的干净,他就像睡着了一般,可是却再也醒不了了。刘修之不信自己的孩儿就这样死了。
难道这天上的异象就是要夺我儿性命?我不信这天!这样想着,刘修之须发尽起,他的眼睛开始闪烁着隐隐的蓝光。这时,刘修之发现了异样:这孩子的胸口处囤积了一股莫名的能量,就是这股能量阻止了心脏的跳动!
不敢多想,刘修之立即将魔力收敛至手心,缓慢而准确地送进孩子的体内。
刘夏抱住了那颗地雷,为了保住方昊的性命,他选择背过身去压住这颗夺命的炸弹。在他已经准备好死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痛苦,一阵刺眼的白光让他无法睁开眼睛,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让他失去了知觉。
现在,刘夏感到自己的腹部微微传出一阵暖意,他想,我这是死了吗?听人说造下杀孽的人会下地狱,我也杀了两名敌人,应该是下了地狱的吧,怎么身体这么温暖,这么舒服呢?
他尽力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随着那股温暖对自己的持续滋润,刘夏渐渐感觉到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睁开眼睛,就听见旁边想起了一个虚弱的声音:“老爷,孩子的眼睛睁开了!他在看我了!”
刘夏的身边是一个很虚弱的女人,她看起来那么美丽,那么有亲和力。她为什么哭呢?她说的孩子是谁?是我吗?
刘修之化解了刘夏身上的那股能量,但这孩子竟将他身上的魔力吸收了大半。现在刘修之也觉得有些虚弱,他知道孩子的眼睛睁开了,可是为什么不出声音?他对自己的妻子说:“可是这孩子怎么不哭呢?”
刘修之的妻子叫苏沫,是柯叶城的魔阵师。
她安慰着自己的丈夫,也是在安慰着自己:“这孩子能活着便是好的,即便不能出声,他也是我们的孩子啊!”
虽然还可以用一下老妇说的那种方法,但刘修之觉得这孩子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再伤着他可就不好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刘夏隐约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已经远离了那个熟悉的世界,带着记忆重生到这个世界,刚刚说话的那个长衫男子就是他的父亲,躺在他身边的这个虚弱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在那个世界,刘夏从没感受过亲情的滋味。他只有在部队里浓浓的兄弟情,那是流淌过无数的血与泪才积攒下来的珍贵情感。可是,亲情不同,亲情是溶于血肉,不死不绝的血脉传承。这种感觉让刘夏感到陌生又温暖。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这是自己做的不切实际的梦。
正在刘夏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声呼喊。
“祝贺刘兄!贺喜苏妹!喜得金童佳子啊!”
说话的这人也与刘修之穿着类似的长袍,不过身材有些矮胖,粗短的脖子上还带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他叫宋雨田,也是这柯叶城的魔法师。
一进府门,宋雨田就摇晃着扇子,大摇大摆的向刘修之道喜。平日里,刘修之和这人并不往来,听说它们宋府为了将宋雨田培养成二星初级魔法师可是砸了不少钱,现在来这里道喜,一定没憋什么好屁。
刘修之出了偏阁,顺手就将房门带上。
一出门,刘修之就看见在门口探头的丫鬟,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早听说宋府在家里放有耳目,不想竟是真的,刘修之心里明白,但是到了嘴上却是十分客套:“宋兄来府真是稀奇事。你来道喜,我自要承接。可是今天内人身体不适,我得照顾左右,就不留你喝茶了。”
这人真是好算计,三两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平日里你总比我高贵一头,今天我就要来打压打压你的势头!宋雨田笑了,手上的扇子摇的更欢,他说:“刘兄这么说,我自然不便久留,我就看看贵公子总可以吧?”
刘修之心想:这人果然是来触我霉头的。不等他说话,宋雨田立刻就接着说:“我听人说,您的公子是个死婴。今日这天降异象不会就是为了收你这儿子的性命吧!”
“不知你是在哪听了些风言风语,就来我这刘府胡说八道!我儿身体康健,待喝满月酒时请你来便是!现在如果再在这里信口雌黄,莫要怪我不客气!”说完,刘修之身上气势大盛,他虽然大半魔力已经被刘夏吸收了,但所剩的魔力也不是这低一阶的魔法师可以抗衡的。
宋雨田知道自己打不过刘修之,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就冲着房门大喊道:“这孩子若不是死婴,怎会一声不出?不是死婴,那便是哑孩!”
这句话刚好戳到了刘修之的痛处,他准备使出的魔法已经停在了中途。宋雨田知道自己猜对了,立刻大叫道:“叫不出声就是哑孩!长大了也是个哑巴!”
刘夏在屋内将这两人的对话听了个真切,他心想:不就是哭嘛,谁不会啊。这样想着,他立即张大嘴巴,大声叫喊出来:“呜哇~呜哇~~”
屋外的宋雨田被这声如牛吼般的哭声吓了一跳,心想:此子怎么不哭则以,哭就惊天动地呢!
刘修之听了也是心中大喜,再无收手的意思,他大声说着:“你还不走?要我请你不是?”
屋里的刘夏觉得干吼太无聊了,他想:我不仅会哭,还会说话呢!只听刘夏哭声之后又含含糊糊地加了句:“滚!”
在刘修之的气势和这声“滚”的胁迫下,宋雨田连滚带爬的出了刘府。他想不明白,怎么平时那么儒雅随和的刘修之会说出这么粗鄙的词语呢?他心里暗暗下决心:等我回去,一定倾我家族之力把我推到三星之位,到时与你平起平坐,看你如何嚣张!
偏阁内。
苏沫已经转悲为喜,她对刘修之说:“太好了!我们的孩子不是哑巴!”
刘修之却依然紧锁着眉头,他看着孩子的脸说:“这孩子刚刚大哭却是无泪,现在立刻停止哭泣,就像他能听明白我们说话一样。”
废话,我又没喝孟婆烫,我当然能听明白你说话。刘夏心中想。
苏沫倒是不以为然,她宽慰地说道:“我们本以为自己的孩子没有了,现在又在老爷的陪护下得以保全,他若能知道你我心意,也说明这孩子聪慧非常啊。”
就是,就是,我妈这说的才像人话,哪有老爹打从孩子一出生就开始疑神疑鬼的啊。刘夏现在只敢心中想想,他怕自己一出生就说话会被这些人认作妖怪,要是一刀砍了可就悲催了。
刘修之自然听出了刘夏喊出的那句“滚”,他觉得自己确实不该怀疑自己的儿子,再一寻摸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听错了。
苏沫不知道这爷俩心里在盘算些什么,她温柔地抚摸着刘夏额头的胎毛,柔声说道:“你也该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刘修之盘算了一会儿,说:“这孩子出生时天上出了日食之相,不如就叫他刘霄如何?”
“老爷若是喜欢就这样叫吧。”她看向孩子,又苦笑道:“孩子好像不喜欢这个名字啊!”
刘夏听了这名儿,两个肉嘟嘟的小拳头攒在嘴边,一副要哭的模样,他使劲地摇摇自己的身子,示意自己不要这个破名儿。
没想到这孩子还真能明白我们的意思,刘修之只好又说:“你出生在夏至这天,又是难得才将你留下生命,刚刚你又哭声如钟,吓跑了宋雨田那厮,不如你就叫刘夏吧,夏天的夏,怎么样?”
这才对嘛,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即便是重生到了异界,我也还应该用我自己的本名啊。
从出生的这一刻起,刘夏就露出了异于常人的一面。
在这个世界,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后来他才知道:
这是由龙族掌控的世界,是一个充满魔法和异兽的世界,也是稍不留心就会丢掉性命的世界!
就在这个世界,刘夏要逐渐成长,续写自己“军魔”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