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衣在飞机上说她会六国语言，洛羊怎么也想不通凭这妹子的脑袋瓜子是怎么做到。
平时就显得够蠢的。
再用绅士眼看看那一马平川的胸脯。
上帝赐予她某种天赋，自然就收回其中一些天然条件。
“老板，你在看什么？”
白衣衣打断了洛羊思考。
“咳咳，”洛羊通过战术性咳嗽自然地收回绅士视线，说回正事，“帮我转告他，我们没有钱，正因为没有钱才会在这里落魄吃泡面。”
两人又叽里呱啦沟通了一番。
“画家说不用钱，这是艺术。”
“No money。”画家做了一个零的手势，又重复一次，“No money。”
洛羊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画画不用钱，不会是让我们花钱买你的画框吧？”
这位阿拉伯画家连说“NO，NO。”然后抓着脑袋，想着怎么证明自己，然后双手在全身上下摸索，终于找到点什么值钱的东西。
双手递过去，那是一个硬邦邦的古硬币，也许是看上去太过穷酸了，画家有点羞涩。
洛羊真的想直接拿了这一块硬币就走了。
只是万一中的万一，这位阿拉伯街头画家不是骗子，那就太让人寒心了，说出去还会影响到国家地位。
别管你愿不愿意，走出自己的国家，你的言谈举止就会关乎到外在人根据你的表现对你的国家开展评价。
洛羊也注意到画家双手指甲被墨彩给染变色，在指间位置有许多的老茧，那是长年累月画画才能早就到双手。
鉴于对方没有当“街头杀手”，双开双臂露出灿烂笑容，说上两句“这位帅气的先生”“这位美丽动人的小姐”的恭敬漂亮话。
这位画家从头到尾都是落魄相。
难得地来到一次罗马旅游，就当是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街头文化，而两人距离晚上为止也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折腾。
既然画家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再怀疑下去都显得自己像曹操一样性格多疑。
“好吧。”洛羊说，“人与人之间是要彼此多一些信任。帮我翻译一下，我们要保持一个动作不动，还是可以自由活动。”
白衣衣这台行走式翻译机很快就沟通完成，“老板，画家让我们随意。”
那就继续吃面。
吃一个泡面的时间只需几分钟，洛羊还想着这位画家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画完，结果对面已经站起来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于是两人走过去好奇地看这幅画，画工谈不上精细，就是描好了凌乱的线条，比较像那种抽象狂乱派，勉强能看出画中是两个人坐着一起吃泡面。
画画的艺术就是这样么，让普通人看不懂，感觉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画师在死后作品变得值钱很多时候是背后有资本在推波助澜，利用他们的名声来进行判断，然后把一幅画提高到近乎变态的价格。
有些时候甚至为了所谓的独一无二，还会进行摧毁作品，从而提高这独一无二的价钱。
资本、艺术，有些时候就是如此可笑的关系。
这位画家又对着白衣衣叽里呱啦说了什么，然后将画拿到洛羊面前。
“他说什么？”洛羊问翻译。
“他说今天有缘，找到了这个灵感，这幅画免费送给我们。”
“No money。”画家露出一口灿烂的大白牙。
“谢谢。”洛羊接过这幅画。
“老板，可以给这位画家钱吧。”白衣衣问。
“呃……”洛羊犹豫了一下，对方从头到尾都显得很真诚，想到街头画家大多是落魄的，还是答应了。
白衣衣拿出提前兑换好的美元给那位画家，这位画家推托说不要。
街头画家是一个很难混得开的职业，多数人贫穷，最后还是收下了五美元，说这美元是这里画画的价钱。
然后又对这位外国游客说谢谢，祝你们旅途愉快。
洛羊手上捧着一幅刚刚得到的画，白衣衣负责拿两桶面倒去垃圾桶。
然后，闲着也是闲着，就随意看望周围，由于洛羊的视力可以看到很远。
他注意到刚刚那个画家又在跟两个游客谈话，居然还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个古老的硬币，方法如出一辙。
被套路了。
他拿着这幅不值钱的破画，大步流星奔过去质问对方，“嘿，画家，还记得我吗？”
那位画家居然没慌，很淡定地问:“先生，你要干什么？”
他已经用眼神警告这个外乡人不要多管闲事。
这次画家说的是英语，这么简单的句子洛羊还是能听懂。
敢情当时装不会英语也是演戏啊。
“没想干什么。”洛羊说，然后用中文跟同乡人说，这是一个街头杀手画家，不要被骗了。
如果是别人，洛羊可能还不会去破坏他的生意，只是碰到同国的人，那就没法子不管了。
于是，刚来到这儿的中国游客连忙说了两句谢谢后，似是不想染上麻烦就匆匆离开。
这位街头画家见自己的一单生意呗被破坏掉，自然是很生气，用威胁性口吻:“嘿，小子，知不知道你破坏了这里的规矩。”
洛羊耸耸肩，“所谓规则，不过是为了那些不遵守法则就无法生存的人而准备。”
这句逼格满满的台词是用中文说出来，洛羊还不会用英语表达这种复杂语句。
“我记住你的脸孔了，亚洲人。还会回来的。”画家注意到有两个警卫挤开人群，正向这边靠过来，搁下一句狠话，抱起画板光着腿一溜烟跑了。
“老板，怎么了？”丢完垃圾后白衣衣跑回来了，注意到这里发生了小骚动。
洛羊就把受骗经历给白衣衣分析分析。
“这画家太过分了，居然敢骗我们。”白衣衣气得哼哼的，
“吃一堑长一智吧，这种街头画家是很难凭借这个艺术为生，不耍点手段很难活下去。这位画家利用了别人的同情心理，不得不说他很聪明，演技也很好。”洛羊说。
这种街头画的价格确实在五美元左右，洛羊手中这幅只用了几分钟就画好了的抽象画拿出去恐怕连一美元也不值。
“老板，我怎么感觉你在为这个骗子说话？”白衣衣虚眼看他。
“你不也骗了我两个月了么，不过与这位街头骗子不同，你是本色出演。”洛羊说，“好了，我们到处转转吧。”
“还到处转转，我怎么感觉这里怎么这么多骗子？”白衣衣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同了。
“当然是要去找回场子了。”洛羊露出一惯的恶作剧笑容，“就用‘合理’的方式赚回五美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