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发现，进入千禧年以来，陈曙离变了。真如“新年新气象”一般。甚至连迟钝的沈立都感觉出来了。他们发现陈曙离突然变得很努力，很努力。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别人家的孩子”。上课认真，作业规范，在别的小朋友还在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字的时候，陈曙离便一有空便拿了本字帖，找出去年李戈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的钢笔开始练字。一手字且不说行云流水，笔走龙蛇。但也已经是小有气势。当沈念檀还如同睡神一般在课上与周公高谈阔论之时，陈曙离已经翻出新概念英语，那段时间他很爱说上一句“pardon me？”不久以后他又爱上了一句话叫做“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每每在李戈顾左右而言他打探他时说上一句。气得李戈牙直痒痒，骂不识好歹。沈立也经常经常被陈曙离问候这句话，但一直不明所以。倒是有天陈芷汀听见了笑道：“沈立，你现在开始学学英语还来得及。不然到时候儿子international（意味国际化的，这里指英语学得很好）以后你就不能和他愉快的communicate（交流）了。”
沈立张张嘴，准备说出那句经典的“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的时候，想起铁拐李以前打电话嗤笑他的情形，讪讪地转移了视线。
陈芷汀似乎有意要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便调笑道：“你知道儿子那句话什么意思吗？”
沈立想着儿子说那句话言笑晏晏的样子，便道：“大概是知道了，我懂了的意思吧。”
陈曙离反而是没忍住，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吹皱一江春水——干卿底事。”
“说人话！现代社会了，少整些虚头巴脑的。”沈立鼻孔朝天。
“关你屁事。”陈芷汀帮陈曙离补充道，“儿子学得不错，骂人不带脏字，很有一手。”
沈立现在的表情大概和盘子里中午吃剩下的腌黄瓜一个样吧，陈曙离这样想。
“爸，我想跳级。”陈曙离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对沈立说。
“什么？”沈立揉了揉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开会！”陈芷汀冲着书房叫道，“沈念檀，出来，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