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轮到玉儿去守夜，墨玉再次按照凌素鸢的吩咐，一直在树旁蹲着。
熬到半夜的时候，墨玉几乎快要顶不住了，眼皮子耷拉着直打架，突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猛然瞪大眼朝那声音的来源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立刻回头看向门口，玉儿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昨天夜里我就走了一会儿神，就看丢了……”墨玉有些懊恼地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无碍。”凌素鸢摆摆手，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头疑云更重。
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家家还能跑去哪儿？
而且这外头有根本没有别的人家，那一两户到了夜里也是要紧闭门户的。
这么说来，她只能在院子里头晃悠。可大半夜的，院子里头又有啥好看的？
而且凌素鸢觉得奇怪的，不仅仅是昨天晚上玉儿之间没有过来守夜，更多的是奇怪于今天早上玉儿一样没有在门外等候伺候他们，确实在他们用早膳的时候，竟然出现在了前厅。
他们正吃着早饭，吃到一半，突然踏进门来说自己给他们加了菜，在后厨做了几碗自己拿手的糖水。
白亦轩自然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凌素鸢却直觉有些不对头，但是至于是哪里不太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一旁的墨玉却没有忍住，开口想要说什么东西的时候，凌素鸢咳了两声，“这糖水来得正好，我昨晚有些不太舒服，正好现在有糖水可以润润喉。”
玉儿点点头浅笑，“我就是因为知道夫人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才去后厨做了几碗糖水，想着可以养养肺。”
凌素鸢嘴角噙着一抹笑，伸手接过那碗糖水，笑眯眯的尝了一口，连连夸赞，“糖水的味道属实不错，可是你娘教你的？”
“玉儿不才，只学会了那么一门手艺，别的没有学到就会做糖水了。”她有些羞赧的低下头不太好意思。
凌素鸢点点头，“这味道我很喜欢，晚些你可以送一碗到我房里来。”
不多时，凌素鸢就看见自己的房门被推开了，玉儿端着一两碗糖水走进来，甜甜道，“我给墨玉姐姐也盛了一碗，你们快尝尝。”
“一会儿我们会叫人把这碗送到后厨，你就不用过来了，另外再拿一碗去给亦轩吧。”凌素鸢接过碗，柔声道。
玉儿的眸子里忽地晃过一抹笑，但迅速敛了下来，乖巧的应了一句。
不过刚才的那一点点小情绪，却没有躲过凌素鸢的眼睛。
她笑容突然有些意味深长，看着玉儿离去的背影，启唇，“墨玉，跟上去。”
墨玉默默的站在了房门外头，安安静静的听着屋子里头的异动。
她一路尾随玉儿，跟到了白亦轩的房门口。但是因为她身上没有内力，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听墙角。
“这是夫人让我端过来的糖水。”
玉儿将手上的碗放到书台上之后，慢慢的弯下身子，将地上散落的纸张捡起来。
但是她弯腰的角度恰到好处，这庄子外头本来就没有少女的衣服，她只能借着墨玉的衣服先穿着。
因为领口有些大，即便是腰带紧了又紧呀，还是难以勒住，少女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
玉儿正是美好的年华，此刻又显露出让人浮想联翩的姿势，只要是个人稍微偏向她一眼就会心猿意马。
然而让她有些失望的是，白亦轩头也不抬的练着书法，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她抿紧唇，有些不甘心，上前去给他研墨，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柔荑，皓腕雪白，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有规律的律动着。
白亦轩手却很稳，安安静静的练着书法，呼吸也依旧匀称，半晌，开口却是，“没事就出去。”
玉儿面色一僵，浅笑，“是玉儿僭越了，打扰到少爷了。”
她慢慢地扭过身子去，将盘子端起来，款款走向门口。
墨玉连忙闪到一旁，状似无意经过一样，瞟了她一眼后，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脚步却一转，往凌素鸢的房间走去。
“夫人奴婢方才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墨玉斟酌了一下，连忙改口，“还戳破了窗户纸看到了……”
她将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叙述出来后，凌素鸢的脸色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她年纪还小，这样做属实不太好。”凌素鸢顿了顿，“现在她在哪？我过去同她说一声。”
谁知道走到后厨的时候，凌素鸢却听到了一阵嬉笑打闹的声音。
“讨厌，人家就是想要哥哥手上那一块嘛。”
凌素鸢微微蹙起眉，这女声似乎是玉儿的声音，不过寻常在她面前的玉儿很是乖巧，怎么会说出这样子媚俗的话出来？
她跟墨玉对视了一眼，放轻的脚步走进去。
一进门却看见两三个下人围在一团，看着一男一女在调笑，而那女子赫然是玉儿。
她正娇笑着从男人的手里抢下一个杯子，抬眼却有些媚态，低头喝了口杯子的水。
周遭一群人立刻起哄起来，让玉儿咯咯笑个不停。
凌素鸢心下莫名地有些不太舒服，她当初答应了陈婶带着孩子出来的时候，是想要好好教导这孩子的。
但是眼下看起来似乎有些玩的太过分了，男女有别这个道理可能是她没有教，也有可能是玉儿对男女这一方面的概念不太清楚。
凌素鸢抿了抿唇，她往里头走了两步，原本以为里面的人会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
却没有想到，可能他们玩得投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边的动静。
凌素鸢没有办法，只能轻轻咳嗽两声，谁知他们竟然还是听不见，这才只好开的口，“别闹了！”
她这声音一出，这一边的嬉笑声迅速安静了下来，人群里头笑的真开心的玉儿回过头来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谁知道竟然看到了凌素鸢的脸。
她张了张口正想要请安，却看到凌素鸢面色有些凝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