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鸢捏紧眉心,靠在床沿觉着有些疲乏。方才只喝了一口汤,便因着那出闹剧什么都没吃,眼下才觉得有些头昏。
一旁的墨玉见状,连忙差人去下厨拿了些清粥过来,一边心疼地给她揉着太阳穴。
“夫人身子本就没多好,今早还兴师动众的,就是为了污蔑夫人,也不知是谁,这般蛇蝎心肠!”
她啐了一声,不满地嘀咕起来。
凌素鸢却摇了摇头,不甚在意。
这个节骨眼上白亦轩不在,对想要对她下手的人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这时候不动手,她才会觉得对方是脑子有毛病。
她眯了眯眼睛,思绪却清晰得很。她最怀疑的那个人,便是杨语嫣。
没有人会比她更关注白亦轩的行踪,之前自己中毒的这件事,凌素鸢就已经觉得是她下的手,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事情还接二连三地来了。
凌素鸢稍稍思索了一下,低声道,“墨玉,这几日去那杨语嫣的院子里一趟。找一下下人房的旧衣物,最好是被丢掉的。”
“这……要来有何用?”
见丫鬟不解,凌素鸢笑着戳了戳她额头,“你去办便是了,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没有用过?”
看到凌素鸢这么有把握,墨玉点了点头,下午便偷偷绕去了杨语嫣的院子。
依着凌素鸢的吩咐,她特意挑了几件女子的衣物,尤其是捎上了一件里衣。
做完这些,墨玉连忙退了出来,左顾右盼见没人发现,快步回了房。
不一会儿,她顺道从管家那接过了今早那个荷包,带回了房。
凌素鸢正看着本古籍,听到声响后抬头,面上一喜,“如何,可有找到?”
“找到了好几件,管家还说要把这个荷包给你。夫人,这不是今早那陈二污蔑你的那个荷包吗?”墨玉不解,但一想到今早夫人被人污蔑,她就觉得心里气愤。
凌素鸢点点头,“是我同管家说的,要的就是它。”
“可是夫人,这有什么用?”
她含笑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东西,抄起来一件一件地比对,半个时辰后,面有喜色。
“墨玉,你快来看这个手帕。”
一旁的丫鬟托着腮打瞌睡,一听她叫,忙迎了上去。她将手帕和荷包的针脚比对了一番后,恍然大悟。
“夫人这是想通过这针脚来找到是谁缝制的荷包?”
凌素鸢点点头,幸好她有先见之明,知道荷包这种东西定然出自女人之手,让墨玉找的都是女子的衣物,就连手帕都没放过。
这一对照,就知道这是谁缝制的荷包。找着了绣娘,那么绣娘的主子也就能一并清晰了。
她松了口气,眼下这一次虽然平安度过了,但是谁知道那人又会使出什么阴招出来陷害她?
若是昨晚她没起来,没去找管家照看院子,恐怕今儿早上她就是百口莫辩了。
这么狠的心,真是跟凌洳仙有的一拼。凌素鸢思绪飘忽不定,她敛了敛神,将帕子交了过去。
“你就查一下,这手帕上的图案是谁缝制的,别太刻意。”
墨玉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杨语嫣院子附近。
她状若偷闲一般喂着鱼,见有两三个下人正准备经过,趁机捡起了自己扔掉在地上的手帕,叫住了前两位。
“二位姐姐,这帕子可是你们的?”墨玉好心地递过去。
那俩丫鬟仔细打量了一下后摇了摇头,“看着像是杨嬷嬷的帕子,我们也不太确定。”
“许是走得急没留意便落下了。”墨玉表示自己能理解,“那一会我便顺道还给她吧,也省的跑来跑去。”
墨玉回了房后,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与凌素鸢听。
后者眯着眼点了点头,“将这花样子画下来,就说你想学这着刺一个一模一样的,去打探一下是不是那嬷嬷做的。”
这一日的事情处理完,凌素鸢也清楚了,这件事就是杨语嫣安排人做的,只不过……
眼下她除了这一手帕子,根本就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这是那人下的手,说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届时告她污蔑,也不知道老太太会怎么想。
不过,想想今早老太太的反应,她就知道自己定然是没有办法赢得老太太的信任。
更何况,老太太一直都偏心这杨语嫣,若是她兴致冲冲地跑去了,还指不定道理就能在自己这一方。
“夫人,我们可要告诉老夫人?”墨玉见她苦思冥想,不禁出声询问。
凌素鸢抿紧唇摇摇头,“不必。”
她轻叹一声,“今早她是个什么态度你也知道,你见她可有半分信我?”
“拿过去了,若是开口指认,等下少不得又出一些岔子。”
凌素鸢沉下脸,到时候杨语嫣直接一口咬死是她污蔑,老太太可能还会选择相信杨语嫣。
今儿个的事情,她已经觉得心寒了,哪怕自己将老太太当做母亲看待,对方可从没拿她当亲儿媳。
她自嘲一笑,果然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否则今早也不至于被拉着训话训了半时辰。
后来知晓自己是被陷害的,也没有开口道一句歉。这白府上下,当真是冷漠。
“而且你这般冒冒失失的,到时候被人咬死说这分明是我做的手脚,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见凌素鸢坚持,墨玉连忙摆手,“是我思量不周全,幸而夫人想周到了,否则又要生事端。”
她们细细商量了一番,便将事情给压了下来。
“这件事还是等少爷回来之后,我再同他说说看。”凌素鸢轻叹口气,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堵。
昨天夜里的不安还情有可原,可是到现在心头还觉得堵得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罢了,这件事等到白亦轩回来后再商量,眼下自己能信赖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可是心头的不安没有半分减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
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第二日清早,凌素鸢刚刚睁开眼,墨玉脸色煞白地创了进来,她嘴唇颤抖,“夫人,少爷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