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那名高个儿军卒,举着火把,替他们照亮。
蔡陶急往后退。
同时,蔡陶把出在刚才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抓着一个东西朝左边扑得最近的那名军卒面门砸去,那名军士止步挥剑格挡,只听当地一声,把东西挡开。
他仔细一看,却是一块青砖。
只是那青砖就像活的一般,不待落地,突然又飞了回去。
原来,青砖上被结了一根长长的绳子,绳子的那一头就扯在蔡陶的手里。
蔡陶扔砖暂缓了左面军卒的攻击,可右面那军卒却紧跟着蔡陶,剑尖逼着蔡陶紧追不舍地跟进。
“杀——”
此军卒大喝一声,紧赶两大步,发狠要把此人一刀砍为两半。
他赶了两步,突然觉得脚下有无数圆滚滚小颗粒垫在鞋底上,他的脚吃不住地,两脚打滑,一跤跌倒在地。
蔡陶不待青砖落地,右手扯了绳索一收,将青砖收回,左手抓绳子中段,一拽一抡,再将青砖抡起,系着绳子的青砖在空中抡起了个小半圆,就近照着那个倒地军卒的脑袋上重重地拍砸了下来。
那名军卒挣扎着还要爬起,刚爬个半起,就被青砖重重地拍在了脑袋上。
青砖“嘭”地一声在他头上碎裂,他的人也像个面布袋一样软软地倒下,昏厥了过去。
蔡陶收回了绳索,因青砖碎了,碎砖落下,这头只有一个空空的绳圈套。
蔡陶把这头绳套一抖即开,他弯腰从脚下又拿出一块青砖来,双手极其熟练地用绳子在青砖上十字交叉,系成个井字结。
第二块青砖武器又提在了他的手里。
只一合,蔡陶就击昏了对方的一名握剑军卒。
“好贼子,你耍的什么诡计?”
高个儿军卒举着火把,往前走了数步,他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刚才看到自己的同伴明明要把剑刺到那人的身上,怎么会突然一下子滑了脚呢?
他有点不明白,待走前两步,借着火光,他看到前面路面上,撒满了一颗颗圆滚滚的豆子。
而在这黄豆路面上,有数块青砖,呈梅花桩形,散布其中,那蔡陶的脚,就踩在这梅花分布的青砖上。
那军卒抬起头,死盯着蔡陶。
“看你这样,刚才离去实际上是布置这些埋伏去了?”
蔡陶微微一笑:“算不上是什么埋伏,只是很简单的小伎俩。”
蔡陶在看出他们的可疑之处后,装着往回走,他解开那装黄豆的口袋,一边走,一边把黄豆倾倒在路面上。
然后,蔡陶到旁边一户人家的围墙上,掀了六七块青砖,取一块系在绳子做为流星锤,其它的散布在黄豆地面上,他记着这些砖的位置,在退回时以确保他准确无误地踏脚在这垫脚青砖上。
高个儿军卒冷笑一声,他拔出了腰间的一柄短剑,厉声喝道:“你这奸险诡诈之人,来,大爷和你再斗一回。”
左边那个军卒把刀戒备着蔡陶,对中间那人说:“大哥,这小子鬼道道多,你要小心。”
“我们吃亏在不防备,现在既知他的诡计,他那点鬼把戏,又岂能耐何得了我。你看着人,看我收拾他。”
他先用脚在地上扫了几扫,把豆子扫向两旁。
再行步之时,注意用脚紧贴着土面,趋步而行。
“没事。”他采用稳扎稳打的战法,逼近了蔡陶。
他右手紧握着剑,防备着蔡陶手里的那流星青砖,然后,挥手将左手里的火把扔过给左边那个同伴:“接着火把,替我照亮。”
那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左边那个军卒飞去,那军卒伸手准备去接,就在这时,蔡陶又出了手。
蔡陶挥出了手里的绳子,那绳子并不是捆着青砖的那一头,而是另外一头,蔡陶把那头绳子甩出去当鞭子使。
绳子在空中灵活得像一条蛇,在左边那个军卒接到之前卷住了火把,蔡陶一收一甩,那火把被甩了出去,不偏不斜正掉进果子巷路旁的那条水渠里。
火把掉进水里,火光灭了。
就在这火光灭的一瞬间,三个人眼前都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高个儿军卒舞起短剑,护住全身,并不忘通知同伴:“快舞刀护身,小心,这小子又要使诡计。”
等稍过了小片刻,他的眼睛适应了眼前没有火光的黑暗环境,再往四周看,除了同伴那个人的身影,这周围再也没有别人,那个诡诈的小笔录,他,消失在眼前不见了。
由光亮到突然黑暗,人的眼睛是需要一小点儿时间来进行暗适应的。
当两名军卒的眼睛适应了眼前没有火把的黑暗,再看蔡陶,已不见踪迹。
“小子,你在哪儿?”高个儿军卒握剑环顾四周,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小子,你不用躲了,我已经瞧见你了。”
左边那个军卒也在找蔡陶,听他这么说,道:“大哥,你瞧见他了,他在哪儿?我去抓他。”
高个子军卒听他这么说,翻了两下白眼,几乎没被气晕,心说,妈的,你怎么这么实诚,难道听不出来,我这是在诈他么?
他没有接同伴的话,仍然继续自话自说:“你躲不了的,小子,你藏在那里,我一抓就抓个正着。
我看你最好还出来,和我明刀明枪地对杀一阵,只要你赢了我,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左边那军卒也听明白了高个儿的意思,他也接嘴说:“对,你小子躲在那里缩头乌龟一样,不是好汉行径。你不出来,等我们兄弟找到你,妈妈的,把你大卸八块。”
两个人又唬又诈地,还是不见动静。
左边那军卒沉不住气了,问高个儿:“大哥,那小子,是不是已经逃了。”
高个儿军卒也有些疑惑,他问同伴:“你刚才听到他逃走的脚步声了吗?”
左边那军卒摇摇头:“没有。”
“那他一定就在这左右附近。”高个儿肯定地说。
左边那军卒往后面退了数步,看了看那胡同:“会不会逃进了这小巷子里?”
“那儿有咱们的人,他不会往那里,倒是前面的小巷子。”高个儿军卒看了看前面。
前边的那条小巷离他们还有段距离。
高个军卒慢慢地回想着刚才的情景,他边回想边说:“他没有跑,甚至都没有大步地走路,因为他若那样,我应该能听到他动作的声音。
但刚才那一刻,我眼前虽然猛一黑,看不见物,耳朵却仔细地听着,怕他趁机来偷袭我,我没听到稍微大的动静,没有他的脚步声。
他脚下若不想出声音,必需是要一步步地轻走轻放才行,那么,他肯定走不多远,一定就在这儿不远处。”
看来这个人是个比较会动脑子的人,不像一些当兵的,通常都是些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可是,”左边军卒听他分析得很有道理,他左右前面地看了又看,说:“大哥,这周围就这么大点地方,我怎么瞧不见他,奶奶的,难道他像老鼠一样,会打洞钻到土里去不成?”
“土里他是钻不进的,除了土里,他还是有地方可钻的。”高个儿军卒面上浮现出笑容,就像是猫儿闻到了老鼠的气息。
“哪里?”那名军卒急忙问。
高个儿军卒把目光投向果子巷子路旁的那道支渠,淡淡星光下,那渠水缓缓地流动着,然后涌入青石板下的水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