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政!”
聂政是中国古代战国时期一个很有名的侠客。
聂政本是屠夫,从小弄拳耍剑,隐隐有豪侠之风,长大后便名满江湖,人众皆知。
韩国贵族严仲子带着黄金和诚意跑来找他,要他除掉韩国宰相侠累。
聂政婉言辞谢。
严仲子不悦:“汝耍大牌乎?”
政曰:“非也,只因高堂在世,姐姐未嫁,我不能死也。”
不久,聂政母亲去世,严仲子前来吊孝,执亲子之礼。
聂政深受感动。
在厚葬完母亲之后,聂政火速将姐姐出嫁,跟随仲子刺杀侠累。
英雄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这聂政竟然堂堂正正地大白天登门杀人,他从宰相府门外一路砍杀,无人能挡。
他直杀进大厅,正遇着侠累,侠累被他一剑刺了个透心凉。
一个国家的宰相,怎么说府中也得甲兵过百,护卫如云。
但等这些护卫们全被警动,围攻上来,侠累已经被杀掉了。
众护卫们围了上来。
聂政眼看无法脱逃,决定举剑自杀。
在咽气之前,他用长剑将自己的眼珠挖出,把自己的脸划成一堆肉泥。
英雄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让人们认出他,以免连累他的姐姐!
蒋回:“你说这个脸面尽毁之人会是个刺客,辽人把他送过来要刺杀谁,悬瓠城的县令吗?”
蒋回疑惑地说。
蔡陶:“那是胡扯!”
蔡陶断然打断了蒋回这种说法。
蔡陶:“聂政毁面,是在刺杀成功之后,为防止别人认出他,从而连累了姐姐,他才自毁面容。
哪有还未刺杀,就先自毁面容的刺客,这样的人无论在哪儿一露面出现,人皆注目,如何完成刺杀任务?更荒谬的是——”
蒋回:“是什么?”
蔡陶:“一个小城的县令,值得辽兵这样兴师动众?”
蒋回想了一想,笑了起来。
蒋回:“说的好像很在理啊。”
蔡陶:“什么叫在理,本来就在理。”
蒋回:“那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蒋回妄猜了一番,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蔡陶说:“瞎猜也是无用,不想这没用的事儿,你且往下面讲。”
蒋回接着往下讲——
“我冒着生命危险又绕了回来,我潜到水里,偷偷接近我的船,听那个‘人头蜂’说话。”
“人头蜂?”蔡陶听到蒋回叫他“人头蜂”。
蒋回说:“嗨,咱江湖的人,最叫不惯那文绉绉的字号,还是取个绰号叫起来最为爽快。老子瞧他带着人头,又像蜂一样凶毒,就把他叫做‘人头蜂’了。”
“哦,”蔡陶明白了,笑着说,“请继续——”
蒋回说:“他们肯定以为我已经逃走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我竟然没有走,竟然还敢回来。
嘿嘿,老子虽然是个贼,但也是个大宋的贼,这些辽人,竟偷偷地潜入到宋来,肯定是不干什么好事儿。我不将此事弄个清楚,是不罢休的。”
“你瞧,做为一个盗贼,我的好奇心是不是很重?”说到这里,蒋回嘲笑自己说。
蔡陶很尊敬地看着蒋回这个盗贼,蒋回获得了他的尊敬。
蔡陶微微一笑说:“你的行为值得很多宋人尊敬,因为你是一个真正的宋人,并且,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大宋战士。”
蒋回没想到蔡陶会这样说,懂得蒋回的心思。
蒋回点点头:“是啊,一日为兵,终身为兵。”
蒋回继续说:“这个‘人头蜂’竟然是个狼蜂骑的百夫长,他奉命潜入大宋悬瓠城,是执行一项极其重要的秘密任务。”
蔡陶脸色变得凝重异常,低低地重复了一句:“他们竟然是‘狼蜂骑’?”
蒋回颇有点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狼蜂骑’?”
“当然知道,那辽军中一只极其特殊的部队,那些人都是不怕死的敢死之人。”
有谁比蔡陶更知道呢?
“狼蜂骑”是辽军独有的、极其特殊的一类战士,他们手持白刃格斗的刺杀类兵器,却完全不穿铠甲,是典型的轻装之士。
他们以小组为单位来行事。
这些战士不但有一身高超的格斗技术,更有着非凡的绝死勇气。
他们往往执行的是最危险的任务,基本上是有去无回。
他们主动地渗透进敌方的后方,把自己陷于数倍于己的包围之中,像野兽那样嚎叫、搏杀,用自己坚强的战斗意志去摧毁敌人的信心,用血淋淋的血肉去染红自己,让敌人胆寒、战栗、害怕,毫无战意,为辽军的绝胜冲击打下基础。
辽人竟然派出了一队“狼蜂骑”潜入到了大宋国腹地,这可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们执行的必然是一项对于辽国来说非常重要的任务,对于宋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阴谋。
那到底会是什么呢?
很显然,和箱子里的那个死人有关。
蒋回潜在水里,听得半半截截,这项任务就是,护送一个重要的人物到悬瓠城里,交给一个什么人。
不成想,船快到悬瓠城时,竟遇上这一场大风,河里掀起惊涛骇浪,他们的船翻了。
蒋回看见那‘人头蜂’他做了一件非常奇怪之事。”
蔡陶问:“什么事儿?”
他在蒋回的船里找到一个皮囊,那是蒋回用来装食盐、火石等怕水之物的皮囊。
他拿出来,抖去里面杂物,然后到箱边,打开盖子,问一个手下要来刀子,把箱子中人的首级给割了下来,用皮囊装了,带在了腰间。
“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为了行走方便,携带木箱这样一件大物事实在不便,还因为有了让你偷看木箱的教训。
所以,他——,不,不,奇怪,还是很奇怪,因为那个重要的人已经死了,这次任务应该就此结束,他是不是就此回头了?”
“没有。”
“这——,确实很奇怪?带着一个死人头还能来干什么?”蔡陶也很纳闷。
“这个人身上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一个大秘密!”蔡陶判断说。
“是的,我想是的。”
天亮之后,他们起身,几个士兵扛起蒋回的小船,在“人头蜂”的率领下,沿着河岸向上游走。
蒋回弄一大团水草,顶在头上,掩住露出水面的头,也跟着他们向上游游去。
向上走不太远,几个人停下,“人头蜂”看着周围的景物,确定了,这儿就是他翻船落水的地方。
几个兵划着小船,向河中心划去。
蒋回原以他们是辽兵,草原人,天生骑马,不会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水,还会划船。
听到这儿,蔡陶接口道:“他们可是狼蜂骑,被训练的目的就是潜入大宋做战的,所以,宋人会的玩意儿他们都会。只是再会,水性这种本领,毕竟他们还是要差得多,不然也不会淹死几个人了。”
蒋回点头:“你说的是。”
蒋回继续讲——
他们笨手笨脚地划着船,船划到江中某个位置,停下,把竹篙深深地扎进河泥里,定住船。
蒋回的船里有一盘长长的粗绳,那个“人头蜂”,身上绑了这根粗绳,船上的士兵拉着另一头,那人头蜂便直直地跳进河里,向水下去。
过不一大会儿,他被船上的人拉出水面,换气后,再扎进河里,进扎河底。
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在这片水域找完后,他们把船稍向下游划划,再找。
蒋回不知道那“人头蜂”上上下下了多少回,终于,当他浮出水面时,蒋回看到,那绳子没有绑在他身上,而是直入水底。
很显然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了落入水里的某个东西上,难道是另一个死人?蒋回摇摇头,不对。死尸会被水冲走的,不会直沉河底。
蒋回看他们在船上拉绳子,想把那东西拉出水,结果却是差点把船给拽翻。
“人头蜂”发现这样不行,只好让人把船给划到岸边,几个士兵上了岸,合力去拉绳子。
亏得蒋回的这盘绳索够长,能够到河岸上。
那东西确实很沉,几个士兵哼哧哼哧地用尽力气拉,那绳子便缓缓地移动起来。
在船上歇息的“人头蜂”不耐烦起来,他上了岸,接过绳子,叫几个士兵滚开,他两手扯起绳子,背在肩上,迈开步子。
这“人头蜂”果然是大力,一个人竟然顶了几个人用。
绳子在他的拉扯下,快速地移动起来。
刚才“人头蜂”下水的时候,把腰间体系着的装人头的皮囊解下,放在船舱里。
现在这儿,“人头蜂”和那几个兵,都离船上了岸。
船上只有一个兵,他的眼睛还在聚精会神地看人头蜂拉绳子,岸上的士兵欢呼起来,那绳子拉到头了,东西出水了。
嘿嘿,这是老天给蒋回的机会,这时候不动手,什么时候动手。
蒋回潜到船边,扒着船帮,用力把船给掀翻,趁那落水士兵不稳,手挥一刀,扎入他后背。
蒋回看着那舱里的皮囊,不待它落入水里,一把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