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回看出了利害,若是有人不明就里,上来就动这个草人,那这两条腿踢出去,可是要了老命了。
“可是,这竹管腿,在这月光下,谁都知道是假的?”
蔡陶再白蒋回一眼:“我还没做完呢。脱裤子。”
得,蒋回上身光了,现在连下身也光了。
蔡陶用大把的芦草,一圈圈地缠绕在弯曲的竹管上,做腿的骨肉,他甚至相当精确地做出了小腿,大腿的形状,甚至还有膝盖。
这结草成形的本领,蒋回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然后他拿过蒋回的裤子,把两条腿套进裤管里。
蔡陶再用芦草编出两根短绳,牵着两根竹管的头,把这两根竹管压弯到地上,用竹钉固定在蒋回身子的屁股底下。
最后。
“脱鞋。”
鞋里也填塞了芦草,成形脚的样子。
最后他把这两只腿摆在了它改有的位置上。
用衣衫掩盖住腿和草人身子连接的位置,以及把裤管拉下,掩盖住脚面,只露出鞋子的前半部分。
这样,站在草棚外,借着朦胧的月光,你能看到一个人张两腿箕坐在地上,他的上半身被棚子的影子遮挡,除非你进到草棚里凑近细看,否则,真瞅不出这是一个假人。
蒋回不由得连声赞叹:“好手艺,真是好手艺。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巧夺天工。”
蔡陶根本没听蒋回的夸赞之词。
他又摇头:“不够,还不够。”
最后,蔡陶他又拖了数根竹子到芦苇丛中去了。
他在芦苇中呆了好半天,蒋回只听见又是劈又是砍又是砸又是埋的,不知道他都搞了些什么鬼明堂?
蒋回突然有种恍惚似鬼域的感觉。
在这水汽弥漫的小沙洲这中,突然来到这样一个荒芜的沙洲,半夜之中竟然有一点灯火,灯光下一个少年在烧茶独饮?
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更诡异的是,他知明道蒋回会给他带来莫大的危险,非但不怕不逃,反而信心满满地给蒋回阻挡追兵?
并且他真的弄出了一堆古里古怪看起来很凶险的东西?
是不是真的很凶险蒋回现在不好下定论,但看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些凶险。
最后,他从芦苇丛中走了出来,一头的汗。
他来到蒋回面前,对蒋回说:“现在,来,跟我来。”
“干嘛?”蒋回问他。
“我把你藏到芦苇丛里。”
“我自己藏不就行了。哎,不行。”
谁知道他在哪儿弄了些什么样的机关陷井?要是不小心误中了,那可不是玩儿的事儿。
于是蒋回乖乖地听他的安排。
他把蒋回藏在芦苇丛里一处地方,这里离水边并不太远,他告诉蒋回不要乱跑,很危险。
蒋回问他:“真要有危险了怎么半?我得有条逃的路啊。”
他向水边一指,对蒋回说:“向这个方向笔直地爬行,直到沙洲边,然后就可以潜入到水里。”
交待蒋回后,蔡陶又回到草棚之前。
最后,他拿起最后一根竹子,把它做成了一根竹枪,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长竹子削尖了一头做成的枪。
蔡陶手持一根竹篙枪守候在草棚之前,他在等待着。
他并没有等太长的时间,河面上响起了船浆打水的声音。
两艘小船驶进了沙洲湖。
在两艘小船上,一共有五个士兵,那是真正的武装军卒,手里都握着兵器,长枪,这些人是标标准准的战士。
“狼蜂骑”的作战任务常常是潜入宋境,所以,他们的人非但熟练会宋语,熟悉宋的风士人情,更要熟练地使用宋朝兵将常用的武器。
长枪和腰刀。
这其中并没有金锤将。
蔡陶笑了:“好,这是来打仗来了。”
蒋回也笑了。
蒋回表面上看着极定的镇定,没有一丝的不安和惊慌,心里却在敲着小鼓,蒋回感到从未有过的不安和没底儿,只怕今天有些凶多吉少,胜负之数难以预料。
看来今晚有一场极其凶险的恶阵要打。
小船靠了岸,五个手执武器之人下船上了岸。
他们迈着军人特有步伐,那步伐就敲着大地,像敲响的战鼓,充满了杀伐之气。
当中之人是这一小队人马的队长,这个人并不是与蒋回相遇的那个“人头蜂”。
蔡陶朝前迈了一步,手里挺着一枝竹枪,护在假人的蒋回身前。
小队长看了看,颇为奇怪:“怎么是个小孩儿?”
蔡陶白了他一眼:“我不是小孩儿。”
小队长:“那你是——”
蔡陶:“17岁,少年。”
小队长:“少年,刚才我们追的那个人呢,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蔡陶:“有我在,你们别想抓到他。”
“你?”
“就我,怎么了,拦不了你?”
小队长冷哼一声:“你以为凭你这一把破竹棍就能拦得住我们?”
蔡陶也笑了:“拦不拦得住,试试才知道。”
“只怕试过之后你就没命了。”
“也许吧,那也得试过了之后再说。”
那人不再说别的话,只吐出了几个字:“甲组,攻!”
小队长的话一出,第一组的两名士兵先发起了冲锋。
这两名士兵根本没把眼前这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年轻人看在眼里,那名队长更是认为用两个人对付蔡陶,足够了。
两个士兵,一只长枪和一把单刀,一长一短,相互配合,是为一组。两个人从正面直接扑向蔡陶。
蔡陶看到两个士兵直奔他冲来,他先发制人,掂起长长的竹枪直刺。
竹枪被使枪之人用长枪一横格挡开后,蔡陶竹枪改刺为扫,把竹枪当棍棒扫向那执枪士兵腰间。
那人根本不以意,他身强力壮,皮粗肉厚,对蔡陶的这竹竿的横扫并不以为意。
只要不是尖锐的枪尖,打在身子,只是痛了一下,又能怎地?
他直接受了这竹枪横杆这一击后,顺手抓住了这根竹枪。之后,竹枪被他的同伴,那使刀的士兵一刀给砍断。
蔡陶不待这根竹枪被砍,甩手就扔掉了它。
这根竹枪本来就是个幌子,真正的武器就放在他面前的地上,那可怕的矛头隐藏地上的芦苇之中,而枪把则搁在他的右脚面上。
他右脚往上一抬,那把改造过的竹杆把到手里,然后狠狠地抡了起来,喝道:“再来!”
蔡陶把竹杆抡圆了冲着执枪之士再次横扫而去。
两人现在一点儿都不在意,刚才被竹枪扫了一下,像打痒痒一般。
因此,他们不再管竹杆拦腰扫到,却直扑蔡陶。
却哪料,这次竹棍扫到身上时却不是那么简单。
狼牙般的竹钉穿透了衣服皮肉,狠狠地刺入了执枪之人的肚腑软肋,他惨叫一声,翻身仆到在地。
那挥刀的武士却是已杀到蔡陶跟前,蔡陶已开始往后疾退,执刀武士往前紧跟不放。
突然他一声惨叫,原来已跟进了蔡陶事前设好的竹筒刀阵之中。
挥刀士兵的一只脚被竹筒刀给刺穿,他身形不稳,整个人仆倒地在,即被数把锋利的竹筒刀穿得浑身是伤。
第一个回合一照面,蔡陶就伤了他们两名士兵。
小队长看到此情景却是大吃一惊,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眼前的那个年轻的蔡陶,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蔡陶冲着他翻了翻白眼儿,气人地说:“我是谁,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