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渐渐消散,因为她这才想起,路费大半部分已经让那畸形男挥霍。剩下的银子根本支撑不到镇戍军。这可怎么办?边界是肯定要去的,明天部队就要启程,不跟着队伍走,两个弱女子在路上未必会安全。所以,边界要去,还必须得跟着大队伍前进。那么盘缠不够该怎么解决?
洗漱之后,梅香退了下去。屋内,花凝还在思考,盘餐的问题怎么解决,部队明天起程,要马上挣到钱根本不可能,那么……她眉头渐渐舒展,不如先把项谦打赌的俸银借来,反正那赌局她是赢定了的。也不差提前借来些钱。
打定了主意,她草草的整了下珠花,就下了楼。
新兵是住在一楼的,好几个人同住一间屋子。一楼最中间的那个屋子,是项谦住的地方。
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无人回应,现在已是亥时,屋内本不应该没人才对。又轻轻叩了几下,或许是力道大了些,门开了道缝。
咦?门没有上锁?推开门,屋内空无伊人,墙角放着一个黑色木柜,柜子旁边有一张黑色木床,穿上的纯白单子和绣花被褥,弄的七零八落。就好像在这床上发生过一场战斗。
“这家伙还真是邋遢。”她向来对邋遢的人没有好感,今天一见这床榻,她又多出了一条厌恶项谦的理由。
她四下打量着这屋子,既然没人,那干脆先找找有没有银子。
打开黑木柜子,里面都是些衣服,鞋帽。
奇怪,正常来说银子应该在柜子里才对,可是怎么找不到呢?翻遍了整个柜子,她连一点碎银子都没翻到。
“这项谦还真够狡猾的,怪不得连门都不用锁,就算小偷进来了,也找不到分文”花凝邪恶一笑:“他本来就是算正常人,用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是找不到他藏银子的地方。那么,能在哪里呢?”思索着,她视线锁定在那张床上。
弄这么凌乱,说不定银子就藏在那里。
走到床边,她挪开枕头,掀开褥子,赫然然的两锭金子躺在那里。
这个项谦还是真是有钱,本想借几锭银子,却意外看到两锭金子。
她捧出一锭金子窃笑:“只有金子,那我也只好那金子喽,对不住喽姓项的。大不了回头在还你。”
把金子塞到袖子中,她做贼心虚般,看了看周围,确定确实没人,她放了心,正准备出去,忽听门口一男一女的嬉笑声,由远及进。
声音越来越近,眼见就要推开了房门,“不好!”花凝大呼,慌乱之下,钻到了床底。
应该是姓项的回来了。在没拿走金子之前被抓到,恐怕他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拿走东西。
她身体刚刚钻到床下,房门就被推了开,
花凝屏住呼吸,唯恐气息泄露了她所隐藏的位置。朵在床下,抬头看向门口。
门口那男子穿的不是汉服,头戴锦绣浑脱帽,身穿翻领窄袖袍,条纹小口裤和透空软锦鞋,这样的装束,像极了胡服,然而衣服的细节上又和胡服不完全吻合。这男子皮肤不算白,但干干净净,有一种野性但不失沉稳的感觉最让人为之惊艳的是帽沿边露出的那一头淡棕色的秀发,和一双双纯金色的重瞳。
男子的旁边,是一个穿着汉服的女子,这女子似乎喝了很多酒,双颊绯红,目光虽然有些游离,但是那标准的丹凤眼依然勾魂摄魄。身着低胸之裙,外披一件黑色纱衣,女子左手轻勾男子的脖颈,朱唇贴在男子耳机,说着什么,随后金发男子用手指轻敲了下女子的额头,笑骂道:“你从来不知道要安分些。”说完那女子视乎毫不忌惮是女子身份,如男人般开怀大笑。男子也随着大笑起来。
花凝躲在床下,看着那男子,棕发金瞳,那不正是今早她在客栈门口撞见的正太么?记得早上的时候他旁边还有个姑娘看见她那彪悍相,差点没被吓哭。
可是,这正太怎么跑到项谦的屋子来了?莫不是走错了房间?还是,她走错了房间?这间屋子本来就是正太的?如果是,那她可真成了偷金子的了。若是这样,她如果被发现了,还不直接给送到官府?偷了金子,少说也得挨个几板子吧。想到又厚又硬的木头板子拍下来。她下意识的摸摸屁股。
没想到拿这金子的左手一滑,金子从手中滑了下来,“铛”的一声砸在地上,发出特有的浑厚声。
“谁?”随着金子落下,屋内的女子一惊,随后蹙眉,向床边走来。
她苦着脸,这下可惨了,等着从床底被揪出来,还不如自己出去呢,花凝心一横,没等那人走到床边,就从床底爬了出来。
丹凤眼美女,俯身看着这个从床底爬出来的女子,食指点着红唇,眨了眨眼,忽的放声大笑:“啊哈哈,原来你还金屋藏娇呢啊?”
正太男子,眉头紧蹙,正欲开口。
丹凤眼美女仿佛会意了一般,芊芊玉指拍了拍正太男的肩膀,冲他挤了挤眼:“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出去喽。”说完,她大步走出了屋子。
花凝看着丹凤眼美女的背影,俏肩细腰,丰腴有致,言语、动作露着十足的女人味,只是这走路的风格,却如男人般大步流星、风风火火。
正看着,这边的正太男子开了口:“你半夜进我的屋子?就是为了偷一锭金子?”
花凝这才回过神,只见掉在地上的金子已经到了正太男子的手中,他看着她,金色的眸子散着厌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