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见亮，我困意袭来，打个呵欠，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手机铃声把我吵醒，是我妈。
“萍萍啊，最近怎么样呀？事务所还顺利吗？”
“妈，我好得很，你们好吗？”
“不用担心我们，你跟皓劼的事...”
我心一沉，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孩子不错，想劝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好的，我知道了。”正因为他不错，我才不忍心伤害他啊。
“哪天回家呀？你爸回来了。呵呵，说想闺女了。”
“今儿就回来！~”正愁没理由回家，这台阶就来了。
“我跟你爸说了你开事务所的事。”
“啊？？！他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呀，”我妈还乐呵呵的蒙在鼓里，“孩子，我跟你爸永远都支持你。”
“...”
他们越是爱我，我的心里就越是沉重。
这次回家万一我爸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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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还没来得及构思谎言，就听见门外的手机铃声响起。
王皓劼早就起床了，他在客厅接电话，出于礼貌，我没有出门。
“走吧，去你家。”他拎着手机来敲我的门。
这小子大早起的就赶我走吗？
“我晚一点再回去。”身在北京的我现在回家岂不是漏了陷？
“我能进来吗？”
“嗯。”
他推开一条门探进头来，说：“不是你，是咱们。陆叔叔吩咐我送你回家。”
“刚才的电话是他打的？”我恍然大悟。
“对啊，我跟他说你昨晚住在我家了。”
“喂！！”
这下好了，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我忽然好后悔，一面说着远离他，一面做着越陷越深的事，感觉自己周身散发着一股绿茶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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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见到我俩一起回家，乐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你们俩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我爸话里有话，“皓劼这孩子真是懂事，你不在家的时候，他经常...”
“叔叔，来，我敬你。”王皓劼打断他。
我妈也在一旁打哈哈，一个劲儿给我爸夹菜。
我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我没在家这段时间王皓劼一定给他俩做了不少功课。
这孩子套路可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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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是老式的二层小楼，独门独院。送他出门的时候经过前厢房，我拉住了他的衣袖。
“快说，你又在背后做了什么小动作？”
他笑嘻嘻的回头，说：“哪有小动作，我是见机行事。”
“见什么机行什么事，你乖乖消失就好了呀。”
“早就见过家长了，好端端的怎么能消失呢？更何况...”
“皓劼，”我脱口而出。
这个称呼已经在我心里演练过几百次，此时说出来仍旧让我心跳不已。
他也被我叫得愣住，收起笑意，认真的看着我。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也不要给我发信息。一切都结束了。”我说。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分钟，他弯下腰来看尽我的眼睛，说：“是你不喜欢我吗？”
我无法回答，编不出合理的谎话。
“芳萍，我喜欢你，你知道的。”他的表白突如其来，那么坦然淡定。
我看着他，视线迷离。
“看到你开心，我就很开心，我愿意为你做所有的事，替你分担你的不快乐，”他说，“我想了很久，这些话我一直都想说，可我害怕一旦说出来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所以哪怕是装傻我也想待在你身边。”
他的眼神那么真挚，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
“一开始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我，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你的一颦一笑我都看在眼里，我能感受到你传达给我的心意。我好开心，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共鸣，”他接着说，“芳萍，咱们都不要辜负了这份感情，好吗？”
他的话像是敲响了我心里的一口闷钟，沉寂多年的心扉争抢者要打开。
我真的动摇了。想起他还不知道的我的那些秘密，我的心里正在忍受着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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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劼，对不起，让我...”
他忽然吻住我，吞下了我没能说出的结论。
短短的一下，像过电一样，迅速封锁了我的思维，电光火石间，我似乎改了主意。
我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捧在胸前。柔软的触感，久别重逢的思念，沉甸甸，暖融融。
他顺势将我搂在怀里，就像小孩子找回了心爱的玩具。
我靠在他胸口，放肆地享受着他的温柔。
他再次吻我，吻得很认真，从头顶到脸颊，再到耳后、颈窝。
“芳萍，我们重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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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温暖的胸膛一起一伏，我四肢绵软。
我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却把他搂得更紧。
接着，微凉的唇瓣带着温柔的气息浮在我的嘴上。
很可口，是我的初吻。我25岁，迟到的初吻。
一切发于本能，我开始回应他，我们吻得很认真，很热烈，忘乎所以，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有的状态，我很享受。
管它时间穿梭，任尔天地开合，就在此刻，我终于读懂了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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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回到屋里，妈妈有点担心。
“妈，我想和他在一起。”我食言了，觉得很亏欠他
“傻孩子，别那么大压力。正是合适的年纪，想做就去做吧。”
“可是他还不知道...”
“这不是决定因素，如果他足够爱你，会接受你的一切的。”
“如果他知道了，应该会很失望吧。”
“那你打算现在跟他说吗？”妈妈问我。
“不想，”我迟疑，”可是我也不想骗他。”
“你没有骗他，婚姻里的很多事情都是不能预知的，有的人结完婚发现对方家里有严重的负债，有的人婚后出轨，还有不少家庭都在承受着各种意外，我自然希望你们都和和美美，但不如意的事是一定会发生的，这才是你们该学着成长的地方。”妈妈语重心长，“皓劼这孩子心理成熟得早，很多你以为的困难其实他都可以支持你一起化解的，他很懂事，一定能理解你帮助你的。”
正因为他很懂事，我才更加不忍心伤害他。
“他本可以找到更好的，我会拖累他。”
“这么多年了，如果他愿意，早就结婚生孩子了，可是他没有，他在等你。如果你再不做出决定，那才是真正的拖累他。”
妈妈说的对，我这才明白，是我一直在辜负他。
“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跟他结婚吗？”
“结婚？”我只是决定了接受他的感情，对下一步完全没有打算。
“他想要的结果自然是这个，你真的决定了吗？”
“现在考虑还太早吧...”
“如果你没有修成正果的觉悟，贸然决定跟他在一起就太孩子气了，最后一定会有人受伤害的。”
“嗯。”我才发现自己之前纠结的点是那么卑微，在现实和爱情面前都是一击即碎。
妈妈揉揉我的头发，说：“要是以后他不再支持你了，那你们就分开，也算认真的过了一回。”
离婚吗...？
我没有再问，他曾经经历的苦难犹在耳边，我绝不会让他重蹈覆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