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神佛,鬼灵,你是跑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一个光头和尚穿着一件白色的袈裟,脸上有一道交叉的疤痕,看上去有些岁月了,他浓眉小眼,双手合并嘴里念着咒语。
明珑在符网内一点儿挣扎的力量都没有,被完全压制住,不仅是她,还有那个倒霉的怨鬼也一同被制服。
明珑怒道:“老和尚,我和你无冤无仇,抓我做什么?!”
“抓你就是让你和阿唯那死丫头一样灰飞烟灭!”
在老和尚身后走出一个妇人,对方看向明珑的目光充满了憎恨,没有了绫罗绸缎的装饰,现在的她纯粹是一个报仇的毒妇。
此人正是被楚相赶出府邸说好被发配的宁氏,这个和尚不用说也知道,定然是和她狼狈为奸的那个妖僧。
宁氏狞笑道:“没想到我还能站在这里吧?你也不用感到奇怪,高僧出手,岂是那几个废物可以拦得住的,多管闲事的鬼东西!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明珑心中顿时生出了一抹恐惧感,她盯着和尚问答:“就是你用定魂符让阿唯灰飞烟灭的?”
和尚睁眼看了她一眼,随即又闭上眼继续念咒语,宁氏咬牙切齿:“没错,算你运气好,高僧只有一张定魂符,不过没关系,你的结果不比那死丫头好到哪儿去。”
“收!”
和尚喝道,明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内,周围四面八方都是黄色的符篆定住她和那个怨鬼。
宁氏兴奋道:“高僧厉害,收了她打算如何处置?什么时候将她魂飞魄散?”
和尚双手合并:“无量神佛,这两个鬼对贫僧尚且还有作用,且留着。”
“怎么可以留着?这鬼灵害得我没了相爷没了荣华富贵,我要看着她死透彻了才能放心!高僧,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交易在。”
和尚面无波澜地用一双小眼睛看着她,下一秒,和尚一掌拍在宁氏的脑门上,只看见宁氏面目因痛苦而扭曲变形,身体无法动弹,一刻钟的时间过后,地上多了一具干尸。
和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满足地上扬,他一句话未说,大步流星离开了原地,只留下一具干尸第二天引起了村里的恐慌。
黑衣怨鬼是个男的,他对明珑怒目圆睁,和面粉一样白的脸配上一双红眼圈的眼睛,这是怨鬼标配的模样,他对明珑讥笑道:“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我们就等着一起死吧!”
明珑不慌不忙盘坐下来,她单手撑着腮帮子,竟然有功夫和怨鬼闲聊起来:“我是好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是怎么惹到你了?这么恶毒想要弄死人家?”
怨鬼嗤笑:“手无缚鸡之力?你这是怎么成为鬼灵修炼到画皮期的?陈氏和村庄年纪大了没有孩子,便想出了恶招,陷害我姐姐外面有了人,说孩子是个野种,然后姐姐村里的人就把我姐姐浸猪笼淹死了,不仅如此,他们两口子还花了很多银子勾结了山匪,把在外做生意的姐夫一家全杀了,当时我也和姐夫在一起,所以也一起被杀了。
他们看上去忠厚朴实与人友好,但是为了一个孩子什么狠心事都做的出来!我不甘心,所以才化成怨鬼来锁他们的命!我有错吗?我只不过是想要报仇而已!”
怨鬼怨气太甚,从他身上散发出缕缕黑色的怨气,感受到这股强烈的怨气,符篆发出金黄色的光芒照耀在他身上,他看着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不甘心地仰头大叫:“为什么恶人还能逍遥法外,我们这些无辜者不仅身死,还要灰飞烟灭!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的声音伴随着鬼身一同消失,飘飘散散的黑烟最后也消失殆尽。
明珑心中暗暗一惊,这个和尚修为不浅,竟然一个符阵就可以把一个怨鬼给魂飞魄散掉,亏得自己没什么怨恨,否则下场和他一样。
和尚看了眼挂在腰上闪烁着光芒的竹灯盏,摇摇头,继续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明珑觉得自己视线一亮,周围白茫茫的景象褪去后竟然可以看到周围的事物。
她身在一个透明的灯盏里面,缩小的她就像小拇指一样大,在灯内悬浮着同样缩小版的符篆,灯盏发着光熠熠生辉。
和尚双手合并走在青色石板的街道上,左右是高耸的房屋建筑,房屋重重叠叠往上延伸,看不到尽头,房屋雕刻的屋檐角上挂着红色的灯笼。
天空也是红色的云,对,全是暗红色的,而且热闹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并不全是人,还有一些其他的生物,比如全身套着铁索的森白骷髅在街边喝茶,还有鸟头女身的生物在街边挑选胭脂水粉,三三两两头上身上插着刀箭的人说说笑笑,也有身穿玄服的道士以及某个不知名宗派的弟子警惕地看向周围。
街道上卖的东西更是奇葩,除了少量正常的吃食以外,卖人手脚的有,挑选者皆是缺胳膊断腿的人;还有卖血的,女人男人孩子的血都有不同的价位;还有卖低阶修炼魔兽的,不过能买得起这个玩意儿的都是大人物。
明珑看着周围的事物彻底惊呆了,这里鱼龙混杂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和尚把自己带这里来做什么?
后来她看到了更震惊的一幕,和尚找了个角落就这么盘坐下来,他把装着自己的灯盏放在地上,与她并排放地上的还有其它竹灯盏,这些灯盏里面装的都是鬼灵。
小小的她们面面相觑,也就只能看着,并不能交流说话。
明珑揣测着这老和尚该不会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吧?自己是货?
思及此,明珑顿时有点儿哭笑不得,这果然是个匪夷所思的地方,竟然还有卖鬼这一说。
不说,这买家来得还挺快。
一对夫妻头上顶着一对犄角停在摊位面前,同和尚交流起来。
“和尚,你这鬼灵怎么卖的?”
老和尚的脸自始自终都非常淡漠,他指了指明珑的灯盏,比了个三,又指了指旁边的灯盏,比了个五。
怎么,自己值三两银子?旁边那个值五两银子?凭什么自己廉价些?
在明珑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看见这对犄角夫妻提起了旁边值“五两银子”的灯盏,随后五道光芒从他们袖中飞出落在和尚手上。
不是银子交易?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