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活着,为什么到现在才现身出来?”
夜幕里,漂在海面的一艘渔船里,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不满的责备道。
“因为我有义务把儿子抚养到十八周岁啊!”乔楠感慨道。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老人问道。
“如果我要追责,您老会怎么做?”乔楠看着老人的眼睛问道。
“这得从两个方面讲。”老人看着乔楠,“以情,我会支持你去追责,以理,我却不能支持你。”
“您老能说说您所说的‘理’是何‘理’么?”乔楠认真的问道。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老人道。
“从军十一年,轻伤不说,重伤五次,垂危两……不,应该是三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七十多处,我的牺牲还不够大么?”乔楠眼睛灼灼的看着老人道。
“苏楠!”老人加重语气道,“没有人会否决你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和牺牲,但你该明白,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团结!!”
“团结?嗤——”乔楠冷笑出声,“一个靠出卖国家功臣和战友来换取个人私利的小人也配谈团结?”
“苏楠!你非得闹个鱼死网破吗?”老人愠怒的喝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乔楠丢下铿锵有声的一句话,起身而去。
“你……唉——”老人看着出舱而去的背影,一声无奈长叹。
“叶阁老!”贴身侍卫长范遥从舱外进来。
“放条快艇,送苏回岸吧。”叶阁老吩咐道。
十八年前,苏楠的“轮回小队”完成任务回撤时乘坐的直升机在域外沙漠上空被导弹击落,七名队员全部失踪,一年后,七人被上面认定为牺牲,并在烈士陵园为七个人立了衣冠冢,她们七个人的军衔在原来的基础上晋升一级,苏楠被追授,
“报告!”门口一声喊。
“进来!”叶阁老宏声道。
“报告叶阁老,她跳海了。”一名侍卫进来报告道。
“什么?”叶阁老惊的从椅子里跳起来,急忙跑向甲板。
“看!凌波微步!”
“不对,应该是铁掌水上飘!”
“我看是登萍渡水才对。”
甲板上,几个正在休息的侍卫叽叽喳喳的看着远处指指点点。
“叶阁老!那不是苏吗?没想到苏的轻功这么好,竟然能够踏水如履平地。”侍卫长范遥震惊的嘴都合不拢。
“……竟然到了这一层了吗?”叶阁老死死的盯着踏着粼粼波浪缓步而行,逐渐模糊出视线的那道婀娜身影,心里苦涩无比,“一入宗师如云龙!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压得住她!”
“难道四王也不行吗?”范遥道。
“四王之中,最年轻的北王慕容无踪也六十一了。”叶阁老看着船下翻滚的浪花,“苏今年才四十有六。”
范遥没有再说话,盯着海面,脑子里却在回忆着乔楠那匪夷所思的步伐。
“妈!是不是麻烦来了?”丁简将一杯水放在刚刚坐下的母亲面前。
“上京来人了。”乔楠端起水喝了一口道,“这些天,小心些。”
“妈!您也是。”丁简道。
“除非四王出手,否则他们为难不了我。”乔楠信心十足的道,“所以我担心他们会从我身边人下手,迫我就范。”
“放心吧,妈!您儿子也不是好惹的主。”丁简道。
“你隐脉开了几条?”乔楠淡淡瞥一眼儿子,“隐脉不开,先天也菜!”
“八脉全开。”丁简脸上写满骄傲。
“还不够。”乔楠往儿子身上泼冷水,“隐脉十二相,断脉为仙王,十三得始终,不入轮回乡!你还要加紧努力,千万不能松懈。”
“母亲教训的是。”丁简肃容道。
“大家都知道我们华夏有四大武王,又有谁知道四王之上还有一位只手遮天的大圣。”乔楠神情严肃的道,“宗师眼里,什么先天暗劲武者皆是狗刨猫爬之辈,然,大圣屠王如屠狗!”
“谁是那位大圣?”丁简问道。
“神农隐叟文一山!”乔楠道。
“武圣?他有徒弟吗?”丁简问道。
“尚无传人入世……”乔楠顿了顿,接着道,“谁也不清楚这位圣人是否有徒子徒孙,据传,文老前辈以通臂拳扬名,迅雷剑封圣,踏雪无痕已臻化境,你日后行走江湖不妨留意一下。”
“这位文圣人的名声如何?”丁简问道。
“江湖声望尚可。”乔楠道。
“母亲的意思是要孩儿想办法跟那位文圣人搭上关系?”丁简道。
“世人皆知道神农架有四大神药——一支笔、一碗水、一颗珠、一枝花,却无人知道,神农架深处藏着多少灵药仙草,比如延龄草,长生叶,通脉根,玉髓果,要想得到这些天材地宝,首先要过得了文一山这一圣人关。”
“武圣的武功究竟厉害到何种程度?有没有谁见识过?”丁简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他的巅峰之战,是一百年前的域外争霸,他一人一剑独斗三位武王四位金杖法师,此战只有梵国的那位金杖法师在十二位圣骑士的掩护下重伤脱逃,文一山以失去一指的代价一战封圣,一年后,正值壮年的文一山突然宣布退隐,有人猜测他之所以会巅峰之年选择退隐,是因为封圣之战受了无法短时间痊愈的严重内伤,不过这也仅仅是传闻。”乔楠简单的向儿子讲了这么一段武林秘辛。
“快十一点了,你还不去陪瑾如。”乔楠白一眼儿子,便起身回房了。
“妈!晚安!”丁简告别一声,出门开着车离开。
半路,丁简的车被一辆兰博和一辆玛莎前追后堵的别停了。
“等你半夜,终于出来了。”兰博后座车窗探出一颗年轻的脑袋,对降下车窗没说话的丁简道。
“说事!”丁简瞥一眼那颗挂着笑的脑袋道。
“哦!忘了介绍一下。”那颗脑袋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道,“鄙人来自上京,姓王,名浩凯,是卫飒煌的表兄。”
“然后呢?”丁简道。
“明天上午威龙武馆打一场。”王浩凯道。
“这么说来,你是来帮卫飒煌找场子的咯?”丁简道。
“明白就好。”王浩凯道。
“输赢如何?”丁简问道。
“你若输了,就到上京卫家跪着道歉,你若赢了,我们可以做朋友。”王浩凯道。
“好!明天不见不散。”丁简干净利落的答应了。
“那就不耽误你去陪你的未婚妻了。”王浩凯逗了一句。
“你调查我?”丁简脸一沉。
“祸不及家人。”王浩凯笑着缩回脑袋,他的司机立刻打方向为丁简的车让道。
回到贺家,坐在客厅沙发里等的贺瑾如立刻迎到门口,为丁简拿出拖鞋换,又吩咐王妈将夜宵端上桌。
“子真!你是不是被人盯上了,今天有好几拨人在大门口盯梢。”福伯走进餐厅,对丁简说道。
“应该是上京来人了,刚才路上,我就被上京王家的一位少爷堵住了。”丁简道。
“王家?你怎么跟这一家惹上了?”福伯震惊道。
“因为卫家,上个月我把卫家的卫飒煌打了个半死。”丁简道。
“所以,王家找场子来了?”福伯道。
“嗯!明天威龙武馆。”丁简道。
“王家少爷亲自出手?”福伯问道。
“这个我没问。”丁简道。
“你这也答应的太草率了。”福伯大摇其头,“对方若是找个宗师出场,你怎么办?”
“怎么办?把他打个半死,他自然就老实了。”丁简道。
“宗师面前,暗劲如狗,你怎么打?”福伯有点生气了,心说,你若是出点事,我家大小姐怎么办?还不伤心死了!
“那……怎么办?”丁简一脸苦恼的样子。
“宗师……”福伯急得围着餐台转着圈,“可这魔都也没宗师啊,难呐,我可不能为你找个宗师出来,你还是这样子比较稳妥,如果明天对方派宗师上,你就认输。”
“输了要上上京卫家跪着道歉。”丁简摇头,“这个不行。”
“要不推迟比武期限。”福伯道。
“君子一诺千金,这个也不行。”丁简道。
“这不行那不行?那该如何?”福伯急道。
“这可怎么办?”贺瑾如也急了。
“你们放心吧。”丁简笑嘻嘻的,“明天就算他们派宗师出手,我也能保持不败。”
“看样子,老朽是白担心了。”福伯瞪一眼丁简,转身出了客厅,回他房间去了。
“子真!你真的有把握么?”贺瑾如担心的看着丁简道,“你可千万不要逞强,你可得为阿姨姐姐还有我想想。”
“放心吧!瑾如!”丁简安慰道,“若是真的有生命危险,我逃跑就是。”
“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贺瑾如笑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