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怎么会!
霍利!霍利先生!
怎么会是霍利先生!
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震惊。
让毒药直觉得两腿发软,浑身上下像被瞬间抽空了一样。
呼吸急促而粗狂,全身无法控制得不停颤抖。
心脏麻痹,大脑缺氧。感觉整个人,就快要崩溃得晕过去了。
“霍利?!恶魔就是霍利?!”
终于,毒药抑制不住心中的翻江倒海,狂放地高声怒吼,大声置问。
彷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彷佛是在问天问地。想要这个世界,给自己一个交待。
即便他的内心,已经知道了答案。
却还是不愿意面对,更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记得,部落长老曾经告诉过自己。
霍利先生,曾将所有关于人类的知识、文化、历史故事等,都撰写成书。
带到人鱼世界,四处演讲。想要为人类争取一丝生机,却屡屡遭到冷落和歧视。
在知道自己重疾难愈之时,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向往陆地,与人类生活在一起。
而他在临行之前,随身携带之物,除了紧急保命的药物,就是这本关于人类的心血之作。
想不到,他终于来到人类中间,竟被人当成了活生生的“恶魔”。
而他穷尽一生,为人类所著之书,竟然也成了指认自己罪行的“催命符”。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天理何在?
天理何在啊?!
…………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
在此刻,只能化作阵阵呜咽,声声咆哮。
看似疯,好似魔。
见毒药如此激动狂躁,长者和恶魔之子全都震惊了,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刀疤男,看完书上的署名后,竟然会像疯了一样抓狂。
更想不明白,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此人,情绪变化如此之大。竟然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等缓过神来,恶魔之子盖茨比首先发怒,大声喊道:
“你怎么敢直呼我老爹的大名?!我要杀了你!快把书还给我!”
说着,就要冲上前去,再次与毒药拼死相搏。想要抢回那本,被自己视若珍宝的,恶魔圣经。
没等毒药作出反应,长者抬手一伸,拦下了恶魔之子。
以长者老成持重的观察判断,毒药此时种种反常之举,一定有某种尚未可知的缘由,和他自己的道理。
一方面,他见毒药涕泪横流,眼中浓郁着无尽哀伤。感觉上,并没有恶意。
另一方面,他也怕毒药真的一时情绪失控,不分轻重,对盖茨比下了狠手。
所以,长者对着恶魔之子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两个人,只静静地看着毒药。
毒药此时已经平静了不少,但是仍然垂头闭眼,没有恢复生气。只见他一手怀抱那本恶魔圣经,一手拳头紧握,幽幽地说:
“这本书,为什么会被当作证据?”
说话间,他猛地将头抬起。眼神恐怖,愤怒异常。直直地看向长者,又进一步强调。
“为什么这本书,会被称为“恶魔圣经”?”
此刻的毒药,气势如虹。一般人即使是知道,这股怒火不是冲着自己,也难免不被他这种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傻。
而长者老城练达,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全都经历过了。对于毒药汹涌澎湃的怒气,早有心理准备。
并未多做迟疑,就尽量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本书之所以被称作“恶魔圣经”,还被当作指认恶魔的有力证据,确实不无道理。因为无论怎么看,这本书都绝非人类所著。”
接下来,长者结结实实地给出了原因。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有三点。
第一,这本书多达五百多页,可是从头到尾,墨水一致。
要知道,墨水可是要现调现配,才能书写使用的。
且不说,每一次调配比例都刚刚好,能够调出一模一样的墨水颜色。
就是刚刚调配好的墨水,在书写过程中,颜色也会逐渐发生变化。
绝不可能,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墨水颜色深浅完全一致。
看起来,就好像是在一瞬间,所有的字同时浮于纸上。
第二,这本书总共近百万字,可是每一个字的字迹,竟然完全一致。
如果是一人所写。且不说他要写多少年,才能完成。
一个正常人类,所写出来的字,一定是会受到姿势体态、年龄变化、甚至天气、心情的影响,而有所变化的。
绝不可能,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字迹完完全全一模一样。并且所有相同的字,保证可以重叠无差。
不仅如此,这种字迹还是此前从未见过的,是一种独创字体。似花似草,似云似水,极其优雅,又不失其意。
也就是说,此书明显为人执笔而书,绝非拓印所成的样子。
第三,这本书的内容深不可测,晦涩难懂。完全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即使是长者,活到了这把年岁,也依然读不懂其中之意。不知其所言,所述何物。
而能够读懂的一部分内容,还是关于人类历史的发展演化。
说人类起源于宇宙间,同一个星球。那个星球位于遥远的深空之中,名字叫做“地球”。
这对于整个西西星球上,人们认知而言,简直太过匪夷所思,骇人听闻。令所有人,望而生畏。
总之,种种迹象均表明,这本书绝对不可能,是人类所著。
以上几点,无论哪一点单拿出来,一般人都是万万做不到的。
因此,人们就认定,此书乃鬼魅妖言,迷惑世人的恶魔圣经。
还以此为据,指认著书之人——霍利,就是那个混迹于世,给人们带来痛苦的恶魔。
虽然,长者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但是对于这本书的几点疑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而关于这些,霍利本人,从来未置一词。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其实,别说是这个西西星球上的人们了。就连毒药,这等高度文明,听了这些,也没有想出个合理解释。
紧接着,长者叹了口气。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话:
“带头指认霍利为恶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韦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