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上门,抬头就撞见一华服公子,小二一惊,随即恭敬行礼。
……
海黎安安静静、慢条斯理地用着面前的午膳,优雅至极。
她有多久没有一个人吃过饭了?
有多久没有自己一个人散步了?
玙阁的饭菜甚是可口,有几道她很喜欢。
有好几次,她忍不住夹起菜来,习惯性地往面前伸过去,然而抬头才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缓缓拿回来,自己吃,思绪飘渺,细嚼慢咽。
心里泛起丝丝的黯淡之余,还有疑惑。
那个人……
到现在,她想起那个人,也只有心疼、担忧,甚至没有恨。
为何?
对他,她似乎就是恨不起来,这个人,只让人觉得心疼、担忧,让人忍不住去安抚他脆弱的心灵。
不过现在……他再也没资格让她去担忧了。
就凭他无助的眼神,就凭他撒娇,或是他的依赖?
可是既然依赖,为什么还要……
难道一切依赖、一切关心,都是他装的?
不会的。
不是海黎自欺欺人,她自认为可以看得出来,那些绝不是装就能装得出来的。
他的无助,痛苦,也不会是装的……
至于他为什么痛苦,至今她还不能完全确定。
是因为杀她?
杀她,他是不是身不由己?
所以他痛苦?
在地球的他,现在……会不会正在自责?
他不会跟着……
突然,海黎微愣了一下,随即自嘲起来。
什么时候了,都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了,他们的人生也不会再交轨了,她还担心什么担心?
管他自生自灭。
有什么事情身不由己,都不可以与她说、不能一起解决、一定要瞒着她?
自责?
那就自责好了。
闭了闭眼,把他从脑海中排除出去。
这时,门敲响了。
“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粉瓷瓶轻轻搁在了桌上,还有两个粉酒盏。
半天,面前的人却迟迟不走。
“哒”,刚刚明明被小二收走了的银锭被来人放到了桌上。
“小姐这顿,在下请了。”
海黎微微抬眸,看到了墨袍的袍角,大红菡萏怒焰,与大片绿叶相称,大气非凡。
海黎仰起头,温和淡笑,“不相识不受禄,公子有何贵干?”
只见一约莫十七八岁的翩翩公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在她抬头的一瞬间,他的面容猝然划过一抹惊艳。
好美的女子。
下一秒,他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立马如沐春风地笑了起来,语言温和谦逊:“方才听闻姑娘一掷千金的大手笔,在下便想来结识一番。”
似乎没打算再纠结这顿饭到底算谁的,海黎端起琼花酿,为自己斟了一盏淡酒:“这玙阁是公子名下的?”
那公子悦耳的笑声传来,他径自在海黎面前的软垫上坐下,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琼花酿:“姑娘慧眼。”
海黎径自用膳,喝酒,并没有回他。
店家既然做人有品,那也就不应该会随便放陌生人进别的客人的雅间里,能进来的,只怕不是老板就是老板信任的人。
连她拿金子的事情这么快就能知道,肯定是小二报备的。可小二会跟谁报备呢?
只跟老板有这个必要吧。
须臾,只听对面的男子道:“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得知姑娘名讳?”
海黎放下筷子,小酌一口甜酒,笑道:“难道在问人姑娘名讳之前,公子不该自报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