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艳的晚霞似大红牡丹一般妖艳多姿,缭绕的云雾像红色丝绸锦缎柔滑轻盈,高耸的岩石山壁矗立在两侧,一片空地点缀着几丛野花野草,幽深的森林环绕在后方四周的山坡上。
一红一蓝两个身影对立直站着,手中分别执一宝剑,剑身周围各自萦绕着深厚的真气。武林中人必定惊叹二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却无人知晓,这背后是多少日夜的汗水,多少次与亲人的分离。
“冰魄剑!”
“长虹剑!”
应着两声中气十足的呼应,微提手挽,一袭黄裙的裙摆随风飘舞,碧绿色的丝带在风中舞动出婀娜身姿的舞蹈。绣花鞋尖儿一点地,一朵鲜花在湛蓝的天空绽放。冰寒剑气似灵动的精灵环绕于宫主四周,隐隐蓝光衬着飞扬起的片片绿叶,仅是一个翻身的动作便令人如痴如醉。
一衫白衣也飘起衣角,深紫色银边刺绣鞋履在青蓝色土地上轻轻扶起几粒沙尘。一抹红色身影跃入空中,和蓝色身影相互交映,默契十足地变换着方位。银光划过的剑刃将空气撕裂,发出铮铮响声,幽静的山谷微拂过的凉风为舞剑的身影吹奏起一曲伴奏。
长虹、冰魄一个回身,剑刃铛的一声碰撞在一起。如流水潺潺的红蓝两色真气逐渐交融,顺着剑身缠绕上对方的白刃。挥剑余留之处,仍有一抹淡淡的真气残留。
互相反手向外划,冰魄长虹又重叠于一个方向,皆剑指苍穹,向下微挑,回腰转身,剑刃左指。
所有剑招皆行云流水,二人虽于之前素未谋面,但这第一次练剑便达到了如此默契的地步,不知可否叹那二人心灵相通,也许只是背后无数次的练习,方才有所成就。
“双剑合璧!”
蓝兔喊出了那代表即将成功的关键之语,提剑一跃,在空中无比期待着一个红色身影的接应。
可是,正要提剑之时,虹猫的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虹猫额头骤然间冒出的汗珠暴露了伤口再次裂开的疼痛。虽然仍旧一言不发,惨白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脸色,白齿微微咬着下唇,紧紧皱起的眉头,都将瞬间的剧痛暴露无遗。
哐铛一声,长虹剑再也无法被那布满茧子的手稳稳拿住,落在地上。四周萦绕的长虹真气瞬间烟消云散,化作一缕缕温暖的清风四散开去。
随之倒下的还有那疲惫不堪的虹猫。连续几日不吃不喝,不睡不休的奔走逃离已经耗费了虹猫大量的体力。虽有玉蟾宫的灵丹妙药为之调息,但怎能具有令人瞬间恢复多日的疲惫之奇效。
可空中的蓝兔却未曾料到这一场景。冰魄剑锋已出,从空中汹汹而来的极寒之气扑面而来。蓝兔手执蓝色宝剑,尖刃直刺向倒下的虹猫。
所幸还未真的刺到虹猫,蓝兔急忙向上偏转剑锋,可极寒的冰魄真气夹杂着一股风,横扫过倒下的虹猫身上。
刹那间,那周身散发着炽热的真气的长虹剑主,只被一偏剑锋轻轻擦过,顺着剑锋擦过的方向,瞬间结起了厚厚的冻冰。
周边的花草被冰封在晶莹剔透的寒冰之中,留下生命最后一刻美好的姿态,永久地被封存于寒冰之中。
“虹猫!不好!”
蓝兔惊呼,为自己一时没收住真气而误伤虹猫感到自责。
“虹猫,虹猫······”
急忙停下冲过头的脚步,收起冰魄剑,放至背后。小心扶起虹猫,盘腿坐于其身后,双手一抬一落,运起真气,一掌拍向虹猫后背。
手掌中先是一番炙热,瞬间,残留的红色真气被蓝色真气冲散,那火热的皮肤也变得逐渐冷淡,体内胡乱奔窜的真气逐渐得到平稳的调解。
良久,蓝兔双手中萦绕的冰魄真气逐渐淡去颜色,慢慢收功,轻叹一口气。
只见逐渐恢复脸色的虹猫缓缓转过头来,微笑着致歉到:“刚才左肋疼的厉害,我无法使用内力。”
“都怪我太粗心了,不该答应你来练剑。”蓝兔应答着,樱桃般水嫩滋润的嘴唇微微上扬,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似紫水晶般晶莹明亮的双眼泛着淡淡的笑意。这份笑容在一缕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灿烂动人。
“来,我还是扶你回去休息吧。”
一手托着虹猫,小心翼翼地将其扶起,一边替虹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长虹剑:“现在看来,你的伤,还需要整整七天的时间才能恢复。”
“宫主!宫主!”
话音刚落,从一旁幽深的山道小径传来一声呼唤。虹猫蓝兔双双回头。
“启禀宫主······”
“家务事儿,一边说,来!”
只见蓝兔不等那匆匆赶来的人开口,便一把拉过忙于双手行礼,脸色微白,密布细小汗珠的紫兔,来到一块巨石旁,余角轻瞟了一眼疑惑不解的虹猫。
“出什么事儿了?快说。”蓝兔压低声音,问道。
“启禀宫主,山下已经被魔教包围,为首的头目猪无戒要面见宫主!”
蓝兔微微皱眉。虽说她心里早已做好了迎接魔教进攻的准备,可这个时候确实是一个不太有利的时机。
回头一望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的虹猫,蓝兔嘱咐着:“你赶快带虹猫少侠回楼阁疗伤,记住,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是。”
“快去吧。”
蓝兔脚步略快,走到虹猫身边,微笑着说:“虹猫少侠,你先回去疗伤,我有点儿家务事儿需要去处理。”
“是不是魔教的人追过来了?”虹猫怎会不起疑心。
“没有没有,宫里的一点儿小事儿而已。我去了!”
看着那抹蓝色身影逐渐模糊,消失在缭绕的云雾之中,好似还在疑惑蓝兔说的话,呆呆地望着模糊的远方。
“虹猫少侠,请吧。”
直到紫兔的一声呼唤,打断了虹猫的思绪。他也自知,也许自己这个初涉江湖的少年现下还真不如这位玉蟾宫宫主善于处理江湖上的事务。
不再多想,虹猫回应道:“那就,有劳紫兔姑娘带路。”
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倒影在不远处凉亭的一个黑衣着装之人眼中。其嘴角似乎流露出一丝微笑,缓缓上扬。
一眨眼,方才还在凉亭顶端的身影一下子踪迹全无,似乎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脚踏轻功,踏向划破夜空的一抹曙光······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一阵鞭炮的响声从宫门口传来,一路的山道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红纸碎屑。几点零星的粉白桃花点缀在翡翠般碧绿的山坡,空气中弥漫着一抹淡淡的火药味儿。
只见那一行蒙面黑衣队伍列成两行,中间四人还抬着一个大红婚庆轿子。队伍中人吹着大金色喇叭,轰隆隆地瞧着花边皮鼓,挥舞着大红色绸带,一片欢乐祥和,大喜大吉的气氛。一个又矮又小的小胖墩子领着这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着来。
看那领头之人竟是魔教四堂主猪无戒。话却道,与平日的半漏肩麻衣和布鞋的轻便着装不同,今日老猪的穿着打扮着实可令人略微吃惊和扑哧一笑。
朱红的绒毛丝绸大官帽子歪斜着挂在头顶的一斜边儿,中间还镶嵌着一颗橙黄色的玲珑剔透的宝石。上身外披暗红带黄褐色的毛皮马甲,内衬大红色柔滑锦缎里衣。下身衬以深色的蔚蓝长褂,脚上一双大红色精致绣花鞋子······这老猪分明一身新郎官儿的喜庆模样······
“娶亲了,娶亲了!蓝兔,我的美人儿,娘子!”
前后摇摆着肥胖的双手,两脚交替,大摇大晃地走在山路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武林第一美人蓝兔,双眼色眯眯笑成一条缝线,黏糊的口水已经顺着圆润的脸庞缓缓流到大红喜服上,却不曾用袖口稍稍擦拭。
“美人儿,你的夫君来了!”
行至宏伟壮观的玉蟾宫门口,猪无戒也不禁感叹这天下第一宫的名不虚传,果真是红砖玉瓦,金碧辉煌。
但此时的猪无戒压根儿没得心思去欣赏这番美景,在他眼中,更值得期待和关注的倒是那位名誉天下的绝色倾城的玉蟾宫宫主。
魔教众人“来势汹汹”,一下子便将山头的宫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而那早已色欲熏心的猪无戒,似乎已经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连牛旋风也不让带着上山,仗着自己主帅的身份,只留得老牛一人于山下,静候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