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难道不危险吗？”边凡走进山洞，寻了个位置坐下，随后开口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附近的妖兽猛兽好像都消失不见了，我这几天外出找食物，一只猛兽都没碰见。”安羽将手中野菜放在地上，嘴里回道。
“大概是因为玄晴的血气扩散开来了吧。”边凡淡淡道，对面的安羽显然一愣：“玄晴？”
“当初追杀我们的那只妖兽。”边凡淡声道。
安羽恍悟过来，她是听说过有些强大的妖兽死后留存的气息也会令弱小的妖兽不敢靠近。
“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吧？”已经临近中午，见边凡有些憔悴的模样，安羽故而询问道。
“做饭？你这里有调料吗？”边凡疑惑道，安羽轻笑一声道：“我有个奇怪的习惯，不管到哪都会带些味料。”
边凡看了一眼有些简陋的灶台，随后道：“还是我来吧。”
言罢，边凡便走到炤台旁，竹篮里放得野菜已经洗好了，都是些野萝卜、青笋之类的寻常野味。
边凡熟练地拿起刀具，开始切起菜来。
一旁的安羽蹲在地上看着边凡提刀切菜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像是看到了了不得的事物。
“别看了，生火。”边凡把轻生的想法暂时抛在脑后，对安羽吩咐一声。
后者立即反应过来，走到炤台点起火来。
“呲——！”带着水滴的野菜碰了热油，骤然的响声把蹲在一旁烧火的安羽吓了一跳。
“好了，离远一点。”边凡开始起锅翻炒起来，按着以往的经验，开始添加起酱醋味盐来。
不到一小会儿，安羽篮子里的野菜全都出了锅，香喷喷的气味让守在一旁的安羽一双眼睛睁得极大。
“呼，呼……嗯！太好吃了！”见菜出锅，安羽也不客气，拿着简制的竹筷夹了一口青笋，感受着嘴里的鲜味，忍不住感叹道。
“你做菜真好吃啊，边凡。”安羽一边夹菜往嘴里塞，一边对边凡夸赞道。
“我做过几年厨房的帮厨。”边凡的动作明显斯文得多，吃饭也是慢悠悠的。
“你觉得不好吃吗？”见边凡并不怎么夹菜吃，安羽有些疑惑道。
“不是，我吃不出什么味道。”边凡如实答道。
看着安羽依旧疑惑的脸庞，边凡所幸直言道：“我没有味觉。”
“没有味觉！”安羽手中夹菜的动作被惊讶到僵住，尤其是刚刚听说边凡还做了几年帮厨，那不就是半个厨子吗？
没有味觉的厨师，那不和没有翅膀的鸟一样吗？
“那你做饭还这么好吃。”见边凡淡然模样不似说谎，安羽默默吐槽一句，随后扒拉起菜来。
“安羽。”“嗯？”见边凡叫自己名字，少女转头看向边凡。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边凡对上安羽的眼眸，不料后者目光与其接触片刻后，便垂下头去。
安羽夹菜的动作明显一顿，一道轻微的声音从那垂低的脑袋下传出：“你听说过半妖吗？”
“半妖？”边凡眉头微微收拢，虽然这个词对边凡来说陌生，但听起来也能猜出半分意思。
“对，半妖，人和妖结合产生的生命。”安羽点点头，边凡的目光随即落在安羽头上。
如同听见边凡的心声，安羽把头上的帽子缓缓摘下，露出那两只毛茸茸的兔耳。
“因为继承了妖的血脉，所以半妖会带有一些妖的特征。”安羽指了指头顶的兔耳，和边凡解释道。
“你的父母……”边凡不知如何问出口，好在安羽没有介意，继续说道：“我父亲是一只兔妖，母亲是正常人。”
“边凡，你知道吗？其实我五岁之前生活得和正常人没区别，父亲、母亲和我三人生活在一个小村镇里一起开开心心。”
忆起以往，安羽脸上浮现起一抹极轻的笑容。
“可是所有安宁都在五岁那年打破了，因为一场高烧，我头上开始长出这双耳朵，那时，所有人都疯了。”安羽笑容很快消失，脸色再度变得平淡起来。
“母亲、大夫再到街坊，所有人看到这双耳朵时，都是惊恐、慌乱，他们的喊叫声我到现在都记得。”
“还好当时父亲刚好赶回家，将我抱走藏匿起来，这才没让周围的人和赶来的军士抓住，但那天之后，我便再没见过母亲。”
“后来父亲告诉我了他是一只妖，一只兔妖，但我没有妖力，也没有修为，无法像父亲那样隐藏自己特征，这些年我跟着父亲一直东躲西藏，换过无数的地方，但总是过不了多久便会被发现身份。”
“这么说，你从未进过临安城。”边凡忽然想起安羽之前死活不肯进城的姿态，故而言道。
安羽点点头，进出临安城需要接受严格的盘审，而她连身份铭牌都没有，自然不可能进城。
“难道这些年没有一个人接纳你们吗？”边凡出声问道。
安羽摇着头道：“他们发现我的耳朵时，从来都是害怕和恐惧，我知道的，他们以为我是妖，每个人都想杀死我。”
“你是除阿父外第一个见到这双耳朵不害怕我的人。”安羽看向边凡，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听完安羽所言，边凡回想起初遇这个少女时的情形，一开始的冷漠，之后暴露兽耳后的敌视以及他表明态度后一遍遍的询问。
“不说我了，你怎么想着回来找我了？那时我以为你没在听我说话呐。”安羽好奇地看向边凡，对边凡重回此处很是惊讶。
“其实我并不是来找你的。”边凡当时脑子一片混沌，确实没有在意安羽说的话。
“啊？”安羽脸上明显有着失望的脸色，随后出声道：“那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想遇见妖兽。”边凡平淡答道，听完边凡回答，安羽脸上带着奇异的表情看了边凡好一会儿，才缓缓出声道：“然后葬身妖腹？”
边凡略带惊讶地看向安羽，不知道这个女孩是如何猜中他的心思的。
看着边凡呆呆的样子，安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嘴里含糊道：“外边的人都是见着妖兽躲都躲不及，只有咱们两个傻瓜主动跑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给妖兽填肚子，这传出去非得把人笑死，亏我之前以为只有自己会做这样的蠢事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