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雪岭深一把将雪耳从浴缸里拎出,两人大打出手。
几招后,鼻青脸肿的雪耳任由雪岭深拖来拖去。雪耳好似一条咸鱼呆呆地躺在地板上,她目光麻木,她看着眼前这个弟弟,她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她的弟弟正在揍她呢!一拳一拳打在她的心口,他脸上的仇恨与厌恶如一把利刃刺痛着雪耳的眼球,他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感情,他仿佛离她十分地遥远,带给她的触感却是那般真实。
雪耳眼泪在这一刻突然决堤。泪珠一颗一颗不要钱似地划过她的脸庞,裹挟着绯红未干的血液落在地板上。
雪耳忽然缓缓抬手轻抚雪岭深的俊脸,雪岭深以为她要攻击他下意识挡了一下,雪耳的手被挡开,手无力地落在地板上。
雪耳看着身上的弟弟,毫无感情开口道“弟弟,你好可悲!”
雪岭深的动作一顿,眼里满是火光,仿佛下一刻就能原地爆炸。
雪岭深的耐心早已用尽,今天来只是想给她个狠狠的教训。
下一秒雪岭深将雪耳踢到墙角边,大掌微翻。那只刺过他小腿的匕首此刻正在他的动作下,一进一出。
雪耳原本就以麻木的眼眸变得更加空洞。
她曾以为温暖的亲情,此刻却残忍地千疮百孔。
雪耳嘴角鲜血直流,她下意识捂住被捅的小腹。她十分凄惨的笑着,后来她笑得癫狂。看得雪岭深都不由背脊一僵。
在雪岭深愣神的瞬间,雪耳沾满血的素手搭上雪岭深握着匕首的手缓声道“岭深,你走吧,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雪岭深没反应过来,只听见雪耳继续开口道“怎么,这么想让我死啊?可是这样让我死了会不会太便宜我,我们来日方长,我可以让你慢慢折磨,今天我累了,你走吧!”
雪岭深深深看了眼雪耳开口道“好啊!”随后他将匕首随手一扔,留下一个残酷至极的冷笑转身离开。
反正他觉得雪耳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不如留着慢慢折磨。
直到大门被死死关上,雪耳闭了闭眼。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雪耳见自己伤势严重,她缓缓在地上趴着,向门口掉落的手机爬去。
刚爬到门口,大门便被打开。雪耳家的门是密码锁。
雪耳看见一双黑色皮鞋,她吃力地抬头向上看去。
开门的正是顾冬枝,他吃完饭后就想来看见那辆疑似雪岭深的车开出小区大门,于是他鬼使神差想来看看雪耳怎么样,可是他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
凭着他的智商,掐指一算便打开了雪耳家门。
可机智如他,怎么也想不到进门看见的会是这番场景。
大风大浪他也见多了,可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么一个年轻的少女家里会是这样。
入目的是凌乱的房屋,无处落脚的地板,被血染红的白墙,破碎的人儿......
当顾冬枝低头看着地板上趴着的女孩时,他的瞳孔微缩。
一种不知名的感觉浮上心头,那感觉啃噬着他的心。
顾冬枝蹲下身想扶起雪耳。雪耳打断他的动作开口道“帮我打120,送我去医院!”
顾冬枝掏出手机利落地报了地址姓名。
雪耳无力地躺在地上捂着小腹。顾冬枝见状眼底一片寒冷,果然抬眼望去墙边有一把染血的匕首。
顾冬枝与雪耳四目相对,随即顾冬枝抬脚走进屋里翻箱倒柜找出医药箱。他蹲在雪耳身边帮雪耳小腹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
雪耳看着顾冬枝的动作,眼底一抹柔意划过,她又看见顾冬枝大致收拾了一下“案发现场”。
这时,楼下的救护车声音响起。
救护车里,两人相视无言。
经过抢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得亏雪耳也算惜命不甘就这么死了,不过差点让那恶魔给捅得连子宫都得没。
还好,还好。
两人无比默契,没有排练就提供了统一的说辞。
医生不疑有他,便不再深究。
深夜,病房里只点着一台昏黄的台灯。雪耳安静地睡着,顾冬枝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的薄唇吞云吐雾,这已经是第三根烟,可是心中的愁绪却不能像烟般轻易地消散在空气里。
半晌后,顾冬枝掐灭烟头,转身坐在雪耳病床前。
顾冬枝静静地看着雪耳的睡颜。
月光无比温柔,恰似她的温柔。
忽尔,顾冬枝俯身在雪耳的额头落下一吻。
顾冬枝的大掌摩挲着雪耳苍白的小手。就这样,他趴在雪耳病床前睡着了。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