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声惊呼传入一个车夫耳中,其实周围屋子里听到的人不少,只是没人愿意出头管闲事。
只有这孤勇的车夫,不顾同行朋友的劝阻,寻声跑进巷子里,见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向他跑来,借着投在巷子里的月光,隐约可以看见后面有个身影在追着女人,偶有寒芒从黑影手中闪过。
车夫冲上去,交手不过两三招,就将歹徒缴械制服在地了。
车夫救助的女人正是苏颖知,苏颖知抚过惊魂未定的胸口,满是感激地看向车夫。
“多谢这位大哥。”
“一个女人,大晚上的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走,可危险的很。”
“我是个图书管理员,下午还书的学生多,就整理的晚了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并将歹徒送交到了警察厅。车夫叫穆淮,说是刚从乡下来越城没多久,白天都在码头当搬货工人,晚上就去闹市区拉车,今天也是巧了,出门不远就听见了声音。
“您是码头的工人?看您的身手可不像一般干体力活的。”
“哈,以前在老家镇上的武馆打过杂,偷学了点。”车夫憨厚地笑了两声。
“我倒是也想学些拳脚呢,好防身用。”苏颖知半开玩笑地说。
“女人学这个倒是不多的,看您的气质打扮,倒像个大户人家的太太。”
苏颖知呵呵笑出了声,见走到一处路口,有一位车夫正看着两辆车,明白应该是等着穆淮的,“行了,您就送我到这吧,不好耽误了您的生意。”
“我送您到家吧。”
“那您收我钱吗?”
穆淮以为苏颖知怕车费贵,忙说:“不收不收。”
“那我可不坐,您好歹救了我的命,我还没好好谢谢您呢。”
“这,我只是不愿袖手旁观,并不是想图什么回报。”
“我懂的,但也不愿一直欠着您人情啊。”
听苏颖知这么说,穆淮也不好在推辞,答应收钱送她回家。
“到了,穆师傅,以后我要是回家晚了,就去酒店门口找你坐车回家。”
苏颖知大概了解,晚上拉车的师傅都是拉的歌舞厅的小姐或是一些晚宴上的人。反正从学校出来也要经过闹市区,顺路。
时节由秋入冬,日子似乎就这样安定下来,李秀齐如说好般没有再来找过苏颖知,苏颖知平时一边推着她的《浅杨记事》,一边准备着她的新书。
这天傍晚刚从图书馆回来,却有人上门来找她,苏颖知应声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位十七八的姑娘,从妆发和穿着,一眼就能看出是歌舞厅的小姐。美则美矣,但过于张扬。
“我是蓝蝶,你不让我进去说话吗?”
蓝蝶的名字,苏颖知倒是听说过,歌舞厅最近力捧的新人,放未来就是个明星。
“我与蓝小姐似乎并不相识。”
蓝蝶不悦地皱了皱眉,“我来是想找你为我的新歌写词。”
有生意做?苏颖知的微笑中瞬间多了几分真诚,让开门请人进来。
“一首歌,这个价钱,可以吧?”蓝蝶的纤纤玉指从钱包中捏出一张新币,递到苏颖知面前。
苏颖知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将钱夹进桌上的书页,托腮看着蓝蝶,“价钱都好说,是什么样的歌呢?”
蓝蝶见这准备听歌的架势,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歌声清丽优美,毫无疑问蓝蝶是有这方面天赋的。
“怎么样?可惜这歌太普通了。老板说过几日会有大人物来,这样的歌,可拿不出手。”
从蓝蝶的语气听来,如果可以她不仅要换词,连曲都想换换。
苏颖知也懒得揣摩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只让她多唱几遍,自己好记住旋律,并拿出纸笔打起初稿。
蓝蝶倒是不厌其烦地唱着,渴了还会自己倒水喝。
“我得走了。”蓝蝶看看窗外渐暗的天色道。
苏颖知闻言起身,点上煤油灯将蓝蝶送出门。
“我明日再来。”
“行,明日傍晚,我若回家的早,应该就能把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