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回到自己地房间,看着手中地信,深呼吸一下,然后缓缓打开,逐字逐句地看下去:
阿沐,你父皇变化过于巨大,我担心其中地阴谋牵连太广,你尚且年轻,唯恐识人不清,造成不可挽回地后果,遂派你三师兄下山会南巫族了解,终于找到你父皇变化地原因,南巫族为此付出了惨痛地代价,也可看出背后之人地野心和势力不可小觑,你今后行事,更要小心提防,尉武国地重任还在你身上。
你父皇变成这样并非本意,而是帝王尸蛊所控,失了心神,你万不可中小人奸计,对你父皇离心,但你父皇地身体却是回天乏术,体内尸蛊已成,你父皇已无活命地可能,甚至清醒都做不到,我知道你看到这些定会心痛难当,悲愤交加,但现在不是你可以脆弱地时候,你必须打起精神,和那些奸邪之人作斗争,守护住你父皇拼命打下地江山。
门主亲笔。
“父皇……”慕凉看完后,失声痛哭,三世了,父皇皆对他恶语相向,前后变化太大,令他难以接受,这也是他地心结,是他心里过不去的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八个字伴随了他三世,每晚做梦都是这个,他心痛,他不解,他痛恨,甚至第二世被算计亲手杀了武帝,可知那一刻他的心空了,那个顶天立地,为他撑起一片天的那个男人没了,他不想也变成一个孤家寡人,所以放纵享乐,激起民愤,最后,火光燃起,一切抱火光吞噬的那一刻,他解脱了,没想到醒来,又回到过去,只不过第二世记忆全无,第三世,与前世虽不同却又有重合的历史进程,再被骂那八个字,他以为一切不会改变。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踩过,疼的心尖颤抖。
现在门主的信,如良药,救了他的病,他的父皇爱他,从未变过,他现在要守住父皇打下的江山,守护他的子民。他,这一世,定会成为一个让父皇骄傲的盛世明君。
慕凉一下一下擦干脸上的泪水,就像以前武帝给他擦泪那样,慢慢的,一下又一下,怕自己粗糙的手弄疼他的脸,只可惜,多年过去,那种感觉只能依稀记得了。
第二日,皇宫。
“陛下,容妃娘娘……殁了。”宫人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
武帝手一顿,墨滴到桌上,桌上的一幅画毁了。
“封为皇贵妃,以副后之礼厚葬吧。”武帝说完低头想要继续作画,但看到画上那一个大大的墨点,失了兴趣,将纸团了团丢掉了。
宫人退下后,武帝坐在椅子上,手撑住额头,神色莫名,容妃的样子他已经想不起来了,隐约记得是个极美的女子。不只是容妃,其他的后妃,容貌名字他都记不得,似乎忘了许多,但似乎忘掉的都不重要,只有现在这样自己一个人时,他的脑子还能思考一点儿,一旦有人,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暴虐,想要杀人,有宸后作陪,他的情绪便可以控制住,他对宸后的依赖愈发深了。
容妃宫里,几个奉命来收拾容妃遗物的小宫女,窃窃私语:
“这容妃娘娘当年受尽宠爱,和她的遗物一比,真是有些寒酸了。”
“你懂什么?容妃娘娘礼佛为当年的小……祈福,自是要节俭了,”
“不过,昨晚那边来了一次,今天容妃娘娘就因病走了,这里面……”
“可不是,那位也不怕上天惩罚。”
“仗着陛下宠爱,人家还怕啥?”
“嘻嘻……”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几个小宫女回头一看,腿都软了,扑通跪倒,磕头求饶:“宸后娘娘饶命……奴婢们不敢了。”
“不敢?不敢什么?”宸后上前用脚点了点宫女的脑门。“这脑袋若是当球踢,你们觉得如何?”
“娘娘……娘娘饶命……饶了奴婢们吧。”宫女闻言脸色煞白,一直磕头,不敢停。一个宫女甚至吓到失禁了。
宸后嫌恶的看了一眼,用手帕遮住鼻子,“拉下去。”然后离开。
“娘娘……娘娘……”宫女哀嚎声不断响起。
宸后冷笑两声,看了看周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宫人。
“这就是嚼舌根的下场,你们可明白了?”
“诺。”宫人们赶紧跪下。
南方。
慕凉三人,天一黑就出发,等到晚上子时,数十道黑影在各个山谷中行动。慕凉的暗势力出动了。日夜不休的搜查五天,终于在一个山谷发现了猫腻,大概探查一下,然后离开,现在不宜打草惊蛇。
一个密室中。
一张长形桌子,周围坐着几个人,为首的是那个男人,也是他们的主子。
左面依次是毒翁(黑袍老者),蛊王(南巫副族长),千面(张嬷嬷)。
右面依次是兽霸(训练宸后的人),阴霸(兽霸的兄弟,当年训练宸后的另外一人),魅妖(负责挑选合适的弟子)。
“毒翁,这次的事几成把握。”
“八成以上,那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别说破解,连毒源都找不到。”
“解药可制好了?”
“放心,三天以后,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就可以执行了。”
“这次计划,我们的民心可得大半。”
“千面,宫里如何?”
“一切顺利,太子不在,其他皇子不足为惧,死的死,残的残,其他被贬为庶人,那些宫人生活的也是水深火热,对武帝和宸后的不满濒临爆发。”
“很好。”
“你们几个那边如何?”
“南巫族已灭,族长一死,天下除了我再无一人会蛊术,武帝的蛊随着族长的死再无解法,武帝,必死无疑。”
“我们兄弟二人的势力拉拢也都顺利,不从的直接干掉换人。”
“我找的一千个孩童已就位,只等训练了。”
“不错不错,魅妖继续寻找孩子,蛊王你负责给那些孩子做些听话的小宝贝,兽霸,阴霸负责训练,务必快速见到成效。”
“主子,快速见效,只能用那个办法,但寿命会减损的厉害。”
“一群蝼蚁而已,为了主上的大业牺牲,他们该感激才对。”
“就用那个那个办法。”主子一口下令,“先散了吧。”
毒翁出了密室,准备离开。
“毒翁,那群货可都到了,不去看看,做个实验。”蛊王在后面喊住毒翁。
“……你又想搞什么?”毒翁冷冷的问。
“老规矩,一人一半。”蛊王笑眯眯的。
“你应该知道,事关主子大业,不可儿戏。”毒翁无语。
“当然,我是没问题,难道毒翁不相信自己?”蛊王和毒翁相交多年,自知他的点在哪。
“带路。”毒翁拧了拧眉,老一套。
蛊王笑的眼睛更眯了,带着毒翁来到两间屋子前。
“左还是右?”
“都一样。”毒翁站在一个屋子前,取出一根竹管,向里吹了几秒,然后撤回。看向蛊王。
蛊王微微一笑,取出一个盒子,放到地上,密密麻麻的蛊虫便爬进了屋子里,屋子里却没有一丝惊恐的叫声。
“大战,见分晓。”蛊王向毒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自然。”毒翁甩手离开。
计划很美好,但事情总有意外。
毒翁回到南方的秘密基地,却感觉有些不对,太静了,静的有些恐怖。
正当毒翁谨慎,感觉不对想要离开时,一阵异味扑鼻,毒翁华丽丽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去,厉害啊,小白,你怎么做到的。”三师兄头包的严严实实的,保证闻不到一点儿气味,说话声音也瓮声瓮气的。
“嘻嘻,你闻一下不就知道了。”余白嘻嘻一笑,有些不怀好意。
“额……算了吧。”三师兄心下一惊,警惕性立马拔高几个档次。
“嘻嘻,三师兄,聪明了不少啊。”余白笑的一脸纯良。
“……”三师兄,小白的嘴越来越损了,不过不能说,会被打死的。
“好了,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慕凉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这老怪怎么弄?”侍卫踢了毒翁一脚。
晕过去的毒翁:我招谁惹谁了……
“他身上估计全是毒,为了防止他醒了使手段,先扒光了涮几遍在带走。”余白思索一下。
地上的毒翁:我的清白……太狠了。
在场的三位男士神色各异,不约而同到退一步,惹谁不能惹小白。
“来人。”慕凉招了下手,“把他先搜一遍,搜完了丢水里涮几遍,干净了找个衣服包起来。”
黑衣人应下,提着毒翁离开。
毒翁:今日不宜出门。
天空门。
“不知道小白他们怎么样啦?”门主叹了口气。
“他们不会有事的。”大师姐安慰门主。
“希望如此,对了,门人可都回来了?”
“大部分都回来了,还有一部分再做任务,不能及时回来。”
“让他们加快速度,待所有门人到齐,便封山。”
“门主……为何如此?”
“天下,要乱了,我们天空门虽不插手,但保不准有人别有用心的利用。”
“门主高见,弟子这就去做。”
“嗯。”门主点点头,回屋子休息去了,她太累了。
大师姐,立马发出信号弹,召集外出弟子回来。
期间,大师姐又给余白送去一部分物资,还有一封信,告诉了余白大概情况,召了侍卫和三师兄离开,然后天空门正式封山不出。
转回南方。
毒翁被带回去,直接进去最牢固的大牢。等毒翁醒了,审讯开始。
“毒翁?”余白疑问道。
“既然知道老夫的名讳,还不把老夫放了?”
“哦,抱歉,没听过。你是谁?”
“……”毒翁,你刚刚说的是鬼吗?
“把解药交出来。”慕凉懒得说些没用的,直接奔主题。
“什么解药,老夫不知道。”毒翁冷哼一声,死不承认。
“呵,看来你想吃点苦头?”侍卫直接拔刀。
“有种就杀了我。”毒翁满不在乎。
“敬酒不吃吃罚酒。”慕凉挥手,准备用刑。
“不必如此,这种人再重的刑也不管用,他根本不在乎。”余白拉住慕凉,“相信我,让我来。”
慕凉看了一眼余白,缓缓放下手。
“毒翁,我既然能在那里抓住你,你就应该猜到,那些人什么都招了。”余白坐下,淡淡的说。
“一群废物。”毒翁冷了冷脸,眼中杀意闪过。
“人贵有自知之明,毒翁不应该不懂。”
“呵,那又如何?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哦,毒翁可想再体验一下当时的味道?”余白话音一转,笑眯眯的说。
毒翁脸色微变,那个味道,呕……比毒气弹还要命。
“随便。”毒翁强撑着自己,硬气的说。
“嗯,硬气。”余白点了点头,招招手,一颗颗怪异的小球被拿了上来。只是表面溢出的味道,就熏得慕凉几人连退几米远。
余白摸摸鼻子,唔,还好她早有准备。“毒翁,开胃小菜,先好好享受,”然后起身准备离开,又想起什么,“对了,这里面我加点东西,这次你绝不会晕的。”余白嘴角一勾,满意看到毒翁变了脸色。
这一晚,毒翁吐到最后只有干呕,这味道太臭了,让人恶心的吐,熏得双眼翻白,就晕不了。
第二天余白进来,就看到被折腾的丢了半条命的毒翁。煞白的脸,和鬼没区别,渗人的很。
余白笑的愈发温柔粲然,“毒翁,这一晚过得可好?”
“呵呵,拜你所赐,好的很。”毒翁咬牙切齿,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过奖过奖,毒翁今天可有想说的?”余白把讽刺当成夸奖听,气的毒翁几近吐血。
“没有,老夫什么都不会说的。”毒翁也是硬气。
“哦,好。”余白也不气,聊家常一样:“毒翁,对毒如此精通,年纪不大却如百岁老翁,是想练成万毒之体吧。”
“你……你想做什么?”毒翁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想做什么,只是体谅毒翁的不易,为毒翁解个闷罢了,”余白笑的纯良,“进来吧,”说着看向毒翁:“毒翁,这些可是曾经最美的姑娘,可惜了,毒翁修行不易,让她们陪陪你可好,你看,药,我都备好了。”余白掏出十个瓶子一一排好。
“你……你……无耻。”看着那一个个貌比如花,身材胖的如缸,瘦的似棍的女人,毒翁气的脸色涨红,“哇……”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硬撑着说:“你既知万毒之体,也应该知道,修万毒之体,必须童子之身,戒色……”
“我知道啊,不过那又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把你毁了,对我有益无害,再说,这几个妹妹不美吗?”余白变得有些邪肆。
“……”疯子。毒翁觉得对面的女人就是疯子,心思歹毒难测,还有那一个个貌丑无颜,都可以吓死鬼的女人哪美了?他看着不吐,实在是因为吐不出来了。
“毒翁,说还是不说,想好了。”余白又恢复一脸纯良,只不过那眼神时不时的打量,让毒翁遍体发凉,危险!这个词莫名闪过脑海。
“……我说。”毒翁低下了头,表示认输。败人先败心。
得到了想要的,余白勾唇一笑,突然出现在毒翁面前,低声道:“我心情好,赏你个全尸。”刀入肉体,毒翁不可置信的倒下,眼中还有一丝惊恐……
他,是你们的了……话落在风里,余白转身离开,而屋里除了几摊血水,什么也没有,得到都是需要代价的,不是吗?